正当许粤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时,江月茹忽地抬头。
她紧紧盯着许粤,就好像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许粤,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你有没有想到逃出去的办法?你帮我逃出去,我一定一辈子感激你。”
在江月茹炽热的目光下,许粤想了想,点下头,“我其实想到了一个办法,但很冒险。如果有人交赎金,歹徒就会放我们出去,我是不建议冒险的。”
谁知道江玉茹却拼命点头,“我不怕!信贺时泽不如信自己。我愿意冒险!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啊!”
被再三催促下,许粤只能压低声音说:“我之前去洗手间仔细观察过里面,发现洗手间内那个窗生锈了,我爬上去摇了一会儿,差点就能将生锈的两根铁柱摇开,我们的身材应该勉强能出去。我想到的方案是,装肚子疼,然后爬出去报警,或者你或者我,都可以。”
江月茹眼神亮了,“好,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坦白告诉你,现在贺氏药业经营状况很不好,财务还欠了银行上亿元,贺时泽真的拿不出五百万来。而贺时屿呢,他会为你付五百万吗?”
“……”
许粤内心一沉。
沉默片刻后,她最终点下了头。
“好吧。我们计划周密一些。逃出去一个,是一个。相信男人,不如相信自己。”
漆黑书房里充满不安气氛。
贺时屿立在黑暗的窗边,感觉深邃黑暗中好像有双手,将他包裹着,令他沉入黑暗渐渐被吞没。
五百万对于贺时屿来说,并不算一个很大的数目。
不到两小时,他就已经将装满人民币的两个大箱子交到哥哥贺时泽手上。
可最让贺时屿痛苦和难以接受的是,绑匪只准贺时泽一个人今晚去交赎款。
那就是说,现在贺时屿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贺时泽的办事稳妥和绑匪的心慈手软上。
那种无法掌握事情的焦虑和烦躁,急得让贺时屿眉心拧紧,他不停地书房内来回踱步,内心仿佛被大火“吱吱”地焚烤着。
万一出了意外,许粤的性命就可能有危险……
一想到这点,贺时屿心口就像被冰冷的寒意灌满。
他拼命的喘息,却越喘息胸口越抽痛,连呼吸都是痛不可抑。
以前或许没看清自己的内心,但此刻,贺时屿无比清楚,许粤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他愿意用全世界所有东西来换取许粤的平安。
如果报警能令许粤生存几率增大,那就算交换的是贺氏药业集团丑闻被揭穿以及父亲大哥的坐牢,贺时屿也愿意。
毕竟,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贺时屿已经包庇过他们一次了,就不应该再报备第二次。
想了想,贺时屿没有再犹豫了,他拿起手机,准备拨打110报警。
就在他要拨通电话的那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电话。
贺时屿皱起眉。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不会接未知来电,但此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喂。”他接通电话。
“……”
电话里一片寂静。
贺时屿眯了眯眼,莫名其妙的直觉令他直接喊了出来,“顾远,是你吗?究竟是不是你在捣鬼?”
电话那头仿佛传来了几声低调的喘息声。
贺时屿怒意正上涌,直接怒吼,“顾远,亏许粤一直在想你,甚至为了你跟我闹离婚。可你呢,居然绑架了许粤,你还有良心吗?”
“……”
那头又静默了几秒,终于有男声低沉地回答,“不是我绑的。”
“……”
贺时屿屏住呼吸,眼底闪过震惊,心跳也几乎停滞。
那一刻,整个书房安静得仿佛连窗外冷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到。
真的是顾远!
他只是孤注一掷地试探,居然真的把顾远试探出来了。
那消失了一年多的人终于出现!
“你真的是顾远?”贺时屿试探问。
对方不答反问,“你们有报警吗?”
贺时屿冷笑,“哼!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对方也冷冷笑了笑,便直接说,“她被困在城西郊外白峰山西门的一个废弃工厂里面。今晚十点,是贺时泽和他们交易的时间,工厂会人手不够,你赶紧去救她。我也不是太相信他们,怕他们收了钱不放人。”
“……”
贺时屿又屏住了呼吸。
对方连赎款交易时间都知道,这肯定是知情人,也更可能真的是顾远!
“但……”他继续问。
“嘟嘟嘟……”
电话突然就挂了,只剩下机械的声响。
对方根本没有预留下给贺时屿发问的时间。
贺时屿呆呆地盯着手机好几秒,才反应了过来。
他看了看手表,然后便没有犹豫地直接冲出房间,现在离晚上十点只剩下一小时,在毫无线索之下,他只能相信刚才电话里给的所有信息。
许粤,等我。
今晚的夜色分外冷冽。
阴暗漆黑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恶心血腥气味。
“他奶奶的!你们两个贱人,在戏弄我!”老胡的一声怒吼。
许粤眼底尽是恐惧,萎缩地努力往后退了退。
她的脸已经被打肿了,眼睛已经睁不开,身体上到处是淤青。
剧烈疼痛令许粤疼得全身都在发抖,几乎无法挪动身体,即使小小挪动,都令许粤感受到极大痛苦。
面对老杜的怒吼,许粤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老杜眼里都是杀红眼的血腥,他根本不会怜惜她是女人,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打在她身上。
从小到大,许粤虽不算金枝玉叶,但也没被人毒打过。
此刻,她感觉,她很快就要被打死了。
“贱人!谁叫你们走的?快说,江玉茹去哪里了?你之前跟她待过在一起,肯定是预先知道她要逃跑的!”老胡声声质问。
“真的……真的跟我无关,我一点都不知情。”许粤气息更弱。
老胡说:“不知情?!你怎可能不知情。他妈的,你们两个娘们居然将我耍得团团转!”
“砰!”
他话音没落,重重一拳便又落在许粤的头部。
她呲牙咧嘴,已经非常头痛目眩,甚至开始精神涣散,沉默萎靡。
可这种萎靡不振,与其说是因为被打,不如说,是因为江玉茹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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