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相信他吗?”贺时屿又问。
许粤坦言,“我跟顾远相识十几年了,他的性格,我最了解。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顾远的人品绝对没问题。”
“你了解他?你只是了解他给你营造的人设而已。”贺时屿针锋相对。
既然话已经说开,许粤便说得更坦荡,“贺时屿,我知道,你们贺家和顾家可能有过一些误会和过节,但这与顾远人品无关,你不要太主观臆想了。我接触他的时间比你接触的多很多,我当然了解他,相信他。”
许粤越护短,贺时屿脸色便越难看,“你相信他?可如果我跟你说,顾远不是好人,你会相信吗?”
许粤想也没想,断然摇头,“不相信!我也不想你在我面前再说顾远的坏话。”
“……”
贺时屿心中冒起一把火,烧得他心尖发疼。
他不禁冲口而出,“那在你心中,究竟是我重要,还是顾远重要?”
在我和顾远中选,你究竟会选谁?
说到一半,贺时屿忽地忍住没有将后半句话问出来。
其实他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如果没有这次绑架案,可能许粤早就舍弃他,要跟他离婚了。
而顾远,依旧是她心中最重要的顾远。
就好像被只手紧紧攥住,一股锥心刺骨的痛从他心尖传来,引发全身的痛楚,贺时屿不由皱紧眉头,捂住自己的胸口。
许粤吓得赶紧过来扶助他,“你怎样了?是伤口在疼吗?”
她握住了他的手,掌心间有她的微暖和柔软,可他的心却发涩着,连带语调也发涩。
“不但伤口在疼,心也在疼。”他苦笑说。
许粤再迟钝,此刻也能感觉到贺时屿的不喜。
“贺时屿,顾远是我的……”
“不要说下去了,许粤!我不想跟你再讨论那个人的问题。我不想跟你吵。”贺时屿粗声打断了她。
“……”
两人静默了一阵,都一时无话。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病房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仔细一听,是护工和江玉瑶在争执中,护工说贺时屿需要休息,让江玉瑶不要进去;而江玉瑶则一再强调自己必须要进去探望贺时屿。
自从贺时屿进医院后,江玉瑶已经来过很多次。
贺老太和贺时屿都再三叮嘱外人守着的人不要让江玉瑶进来,这是一种对许粤的表态,表明在许粤和江玉瑶之间已作了选择。
而且,有好几次还是贺老太亲自将江玉瑶赶走的。
可今天,江玉瑶又来了。
只听她在外面嚷嚷,“我跟时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一直对我最好。现在他受伤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来?”
护工解释,“医生说,贺先生需要静养,其他人尽量不要去探望。”
“我是其他人吗?我是贺时屿心尖尖上的人!许粤,你开门!是不是你霸着时屿,不让他见我?你给我开门!”江玉瑶撒泼打滚,拼命敲门。
许粤听不下去,问贺时屿,“要不让她进来?她在外面吵,会影响到其他病人。”
贺时屿深深看她一眼,心里的醋意还没消,“你说让她进,那就让她进。”
许粤内心突然冒起不喜,但还是走了过去开门。
一开门,江玉瑶便冲了出来。
与许粤对视的第一眼,她眼里便已透出浓烈的恨,似乎下一刻就要马上甩许粤一巴掌的架势。
但当发现贺时屿正在病床上注视着门口的她们时,江玉瑶只咬紧牙示威地瞪了许粤一眼。
然后,她立即奔向贺时屿,“时屿哥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贺时屿蹙眉,吃力挪开身体,避开了江玉瑶的拥抱,“江玉瑶,我胸口有伤,别蹭到了,很疼。”
江玉瑶一看他躲避的动作,便崩不住了,抽搐起来,“时屿哥哥,你现在怎么这样对我说话?是不是她在捣鬼?不让我见你,不让我们亲近?”
贺时屿看向了许粤,“许粤,你过来。”
许粤冷哼一声,不想满足他。
刚才跟贺时屿吵架,她心里已有气,现在看江玉瑶扑向贺时屿,她心里更气。
“贺时屿,是觉得我碍眼吗?那我要不要先出去,给一些时间你们独处?”许粤故意问。
男人目光沉沉盯了她半响,被她这番话气窒得半天说不出话。
许粤以为他默认了她的提议,她直接气笑了,“呵~我出去。”
说完,她便气呼呼地走了出去,用力“砰”一声,将门关上。
得逞的江玉瑶勾唇笑了笑,嘟嘟嘴委屈地又想抱住贺时屿,“时屿哥,你不是要和许粤离婚吗?怎么新年都过去了,还没有离?”
贺时屿再次挪开身体避开她,“江玉瑶,有话好好说,别搂搂抱抱的,我是有妇之夫,你不懂避嫌吗?”
“……”
江玉瑶脸色微变,但又马上若无其事地靠上来,“你们不是马上要离婚了吗?有什么不合适的?”
贺时屿冷冷说,“我和许粤不会离婚,我从来没说过要真的跟她离婚。我也不想让许粤再为你的存在感到不开心,你以后别来找我。我这里不欢迎你。”
“……”
江玉瑶脸色煞白了,自从发生崔永贵那事后,贺时屿对她的态度已越来越差,现在居然还开口赶她走。
她愤愤不平,“贺时屿,我对你有多好,你都忘了吗?三个月前,在欧洲的时候,我陪着你每天东奔西跑的,你都忘了吗?”
“欧洲?你还提欧洲?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贺时时冷笑。
江玉瑶解释,“时屿哥哥,你误会我了。那件事,我是觉得一切还没调查清楚,一直不敢下结论,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所有因由。可一有最新情况,我就找你汇报啊。”
贺时屿薄唇滑过一丝讥讽。
江玉瑶一直拖着,常以此为借口接近他,他是知道的,不过没捅破而已。
“你不用再查下去了。我不需要。那件事,我自己会查清。”他说。
江玉瑶神色闪过慌乱,手暗暗握在一起,“时屿哥哥,你想推开我吗?还是……你想我将她母亲在英国发生的一切都告诉许粤?”
“……”
贺时屿怒意立现,狠狠盯向她,“江玉瑶,你一直在要挟我!我已经退让很久了,以后都不会惯着你。”
江玉瑶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时屿哥哥,我只是在为你分忧。你别推开我,我就不会告诉许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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