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一切,叶北川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年来,叶北川一直在寻找着她,一直在想着她,一直在渴望着能够再次见到她。
而现在,她就在他的眼前!
想到这点,叶北川内心波澜翻滚,眼底热了,几乎想直哭出声来。
但他稳住情绪,垂下眼眸,掩住了眼中的神情,只悄然地握紧了许粤的手,小声地说,“好久不见啊,小珂。我一直很想你。再也不要放开你了!”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苦。
我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心意,让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谁都不能抢走你!
……
一个多小时后,下了飞机。
睡了一觉的许粤分外精神,正追问着叶北川,“北川,徐图有发照片过来吗?”
叶北川看了手机,摇摇头,“他说遇到些意外,最快也只能一个小时后再发过来。”
“机场离娜斯特集团连锁疗养医院有多远?”许粤又问。
“一个小时车程。”他答。
许粤想了想,语气坚决说,“等不到照片,我们就先赶到疗养医院亲眼去核实。”
这时,刚拿完行李的贺时屿才匆匆赶上,急忙追了过来,“等我。”
叶北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按耐住情绪说,“外面已经准备好车,我们到了目的地再说。”
一个小时后。
众人来到娜斯特集团疗养医院。
徐图一早就跟医院负责人打过招呼,一位医院副院长接待了他们。
“徐先生已跟我们说明各位贵宾到访的原因,我现在就跟各位介绍一下这位仙蒂病人的情况,并带大家探望一下她。”副院长说。
叶北川做了个请的姿势,“谢谢副院长,我们边走边说。”
副院长边走边介绍,“这位叫仙蒂的病人,是华夏国人,据说是来欧洲旅游的。她首先去了映国,然后再来我们桦国。可她年纪比较大了,一直有些基础病,而且她有阿尔兹海默症,来到桦国后,她突发高血压,晕倒在我们医院门口。”
“醒来后,病人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想不到任何亲属朋友的联系方式。而且她被人抢劫了,不但行李,连护照等证件都全部不见,连警方都无法证明她的身份。我们见她可怜身上有病,我们医院能申请乐捐人士资助的免费医疗,所以,我们就帮她申请了。申请成功后,仙蒂女士便一直在这里治疗。”
许粤听完这番介绍,长长松口气,内心稳了七八成。
一切线索都在表明,这位仙蒂病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妈妈。
许粤感激地说,“谢谢你们!谢谢院长,各位医生护士!谢谢你们能收留她!那她现在状况怎么样?”
“我带你们去看看。”
副院长带众人穿过医院走廊,来到一个病房门前。
“那位仙蒂女士她就住在这个病房,她刚睡了午觉,精神也比较好,你们可以看看她是否是你们要找的人。”副院长微笑着做了个手势,表示许粤可以上前去看。
“……”
许粤心跳很快,可来到病房门口的这刹那,她却犹豫了,不敢上前去看,怕看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贺时屿望向她,然后便走到了门口最前,“我先帮你去看看吧。”
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缝隙,头探了进去。
定神一看,惊喜如同翻涌的海浪袭来,令平常不苟言笑的贺时屿咧开了嘴,“许粤,你快过来看啊!”
许粤赶紧上前看。
一瞬间,她眼睛瞪大了,各种惊喜交织一起令她嘴巴都合不拢,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
那种突然而来的惊喜和失而复得的喜悦,就犹如春天的第一道阳光,穿透了漫长的冬季阴霾,将许粤之前的全部悲伤都彻底冲散。
在白色素净的病房里面,正坐着一位低头看书的中年妇女,平庸慈爱的面容,许粤又怎可能认不出来。
那可是自己的妈妈啊!
“妈妈!妈妈!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有死!太好了!”许粤冲上去抱住崔思娣,眼泪已夺眶而出,随之放声大哭。
“妈妈,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崔思娣愣了愣,目光呆滞,只本能地紧紧回抱着许粤。
许粤感受到母亲怀抱的温暖如春风般,一下千万种思绪涌在心头令她哭了又笑了,就如同哭闹的孩子一样,“妈妈,妈妈,他们真坏!说你死了,说我没有妈妈了。我吓坏了,我好害怕!但我有妈妈,我妈妈好好的。你还在!还在!”
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看着许粤又哭又笑的稚气模样,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溺爱的笑意,不约而同地拿出纸巾向许粤递过去。
“妈妈,谁是你的妈妈啊?”
突然,崔思娣一脸愕然地问了一句。
她疑惑地看着许粤,眼神那么陌生。
许粤整个人都愣怔住,心凉了一大半:妈妈难道不记得自己了?
她现在才细细看自己的母亲。
崔思娣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身形瘦削,脸上的皱纹比以前要多,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气。
许粤内心一阵疼痛,手紧紧握住了崔思娣的手,“妈,你不认得我?”
“可你是谁啊?”崔思娣眼睛里流露出疑惑。
“……”
贺时屿立即反应过来,安慰许粤说,“许粤,慢慢来,妈妈有阿兹尔海默症,现在找到她已经是万幸,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来。”
许粤勉强扯扯嘴角,正要点头。
忽然,崔思娣抬头看向贺时屿,露出了笑意,还捉住了贺时屿的手,“时屿,你怎么来了?你好久都没有来见我了,你快来坐!快来坐啊。”
“”
所有人都惊愕了。
崔思娣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女儿许粤,却对贺时屿分外的亲昵,态度就好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
贺时屿错愕地看向许粤,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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