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池早年悟道,于千岁之际堪破八斩,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一身血脉之力却还远远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之所以是这副形同枯槁的模样,却全是因为他昔年踏入剑冢悟道失利,导致其多年郁郁不得志,几乎到了心死的地步,这才使得其熔岩苍老。
“哈哈哈哈……”
只听陆非池大笑道:“多谢小友指点迷津!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小友,来日若还有机会相间,定要与小友一醉方休!老夫……先走一步了!”
说罢,陆非池已然满面金光,意气风发的踏入了昆仑剑冢,毫无半点儿犹豫。
而待陆非池的身影消失在了剑冢之中,白沐云才问道:“你为何要骗他?”
风无尘淡淡一笑。
其实他此前那一番说辞,全然是自己编出来骗那陆非池的。
并没有什么清醒便是悟道成功的征兆这一说法。
风无尘笑道:“那陆非池一身剑道其实在我之上,已然堪至无我境八重天的极限,他早就具备了踏入剑冢的资格,只是心魔未除,见此剑冢,便望而生畏,多年以来,一身修为不进反退,剑道之心,也愈发涣散!我替他除去心魔,他自可以放心无畏的踏入剑冢了……”
“可……你终究是在骗他!假的永远也变不成真的!”
“骗吗?我倒不这么认为,这顶多算是善意的谎言吧?有些时候,真真假假其实并没有这么重要,我们要的,不过是同一个结果而已……”
听罢此言,白沐云再度陷入了沉默。
“……”
而风无尘看向那剑冢方向,思量片刻,便毅然决然的踏入了其中。
昆仑剑冢,乃是天下剑修的向往之地,风无尘辗转数日,总算是如愿寻到了此境。
踏入剑冢的一瞬,风无尘只觉一股凌然剑气迎面而来,便要将他逼回那寒洞之中。
他却是明白,此乃昆仑剑冢的第一道关卡。
若是撑不住这剑意,他的剑心必然被其击碎,百年修行一朝丧。
只见其剑指一并,迎着那剑气,一剑斩出。
“哗啦!”
顷刻间,那剑气被一分为二,而风无尘也见了这所谓剑冢的真容。
只见他如今所处,乃是一处山谷,山谷内外,到处都是不断旋转的飞剑,以及杂乱无章的剑气。
不时,还有数道虚影晃动,相互攻击。
“那是……”
“那些是迷失在剑道中的修行者!无需理会他们!”
得了白沐云的解释,风无尘定睛一瞧,才见在四面的山崖之上,竟到处都有正盘膝打坐的人影,这些人影不知于此枯坐多少年,甚至有人肉身已然腐朽,只余一缕神魂,但他们却仍旧被此境的剑意支配,忘却了自我,宛若游魂野鬼一般,何其悲哀?
可要知晓,能入得昆仑剑冢的,唯有八斩剑仙啊!
古往今来,诸天万界,这等强者,又有多少?
然而在这剑冢之中,便是风无尘目光所见,人影便已然不下于二十个。
见此一幕,风无尘只觉一阵心悸。
剑道万古,为了成就九斩剑仙,这剑冢之中,吞没了多少强者啊!
沉吟许久,风无尘隐隐感知到环绕在他身侧的大道之力越发的浓郁,渐渐地,他的一身剑道赫然已经不受控制,开始躁动了起来。
他明白,不可再受外界干扰,必须马上坐下身来,开始感悟剑道。
于是乎,他寻了一处空旷之地,盘膝而坐,凝神静气,逐渐与四周的剑道相融。
缙云乃是诸天万界,剑道万古第一人!
此地乃他的悟道之地,其间的剑道之强,远远超乎风无尘的想象。
他不过感悟片刻,便彻底与此间剑道相合,宛若水乳交融,一般,那般滋味,妙不可言。
在此剑冢之中,风无尘懵懵懂懂,浑浑噩噩,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甚至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在此等枯燥的境地之中,他宛若过了千百年一般。
却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某一瞬。
“轰!”
一道剑气自其识海之中炸开。
那一瞬,他只觉头疼欲裂。
然而剧烈的疼痛却也然他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却只见一道可怕的剑气将四周的一切尽数荡平,山谷、剑冢、万千飞剑,还有那些在其间悟道之人,尽数湮灭。
风无尘拼了命的想要挪动身子。
怎奈何,此刻的他,却宛若深陷泥潭,手脚都被浓稠的泥浆封住,动弹不得。
挣扎许久……
“啊!”
风无尘长啸一声。
那一瞬,他宛若冲出了泥潭,只觉一身轻盈,目光所及,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眼瞧去。
只见四周的一切尚且完好无损,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宛若幻觉一般。
然而诡异的是,在他身外约莫百丈,多了一层雾气,将他与外界相隔,看似不过近若咫尺,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他们之间,相隔足有万里之遥……
“这到底怎么回事……”
风无尘喃喃自语一阵,下意识的抬手,竟发现他的剑道修为已然暴涨,赫然已经无限接近于九斩之境!
风无尘眉头一沉。
莫非,他也如陆非池一般,在许久的悟道之后,出现了短暂的清醒?
正当他不明所以之际。
远处雾气之中,一道人影忽的显现。
风无尘心中微颤。
这昆仑剑冢之中,竟还有意识清醒的人存在?
“什么人!”
面对风无尘的询问,那人没有回话,只迅速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出了雾气。
约莫十息过后,那人的模样逐渐清晰。
一眼瞧去,对方身长七尺,身材与风无尘相差不多,身着一袭干练的劲装,衣装表面似是鳞甲,却露出了两条手臂,目光上移,此人竟以黑布蒙着眼睛,看不清其全貌,其嘴巴两侧有着淡淡的胡茬,一头长发束在了身后,发梢正好垂至腰间的长剑,初一见面,便让人觉得飘逸潇洒。
风无尘目光微沉,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他从此人身上,感知到了一种无比危险的气息。
片刻功夫,那人已然越来越近,到最后,在距离风无尘约莫十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终于来了!”
此人刚一顿足,说的第一句话,便让风无尘摸不着头脑。
终于?
什么意思?
而且,不知为何,此人的声音他分明是第一次听到,但他却有莫名的数息感。
“你是谁?你知道我要来?”
得问,那人影顿了片刻,又沉沉开口:“吾名——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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