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带着他的人,去拦京城高官的轿,花了钱,去打点,反正就一个想法,要见到赵曙。
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赵曙答应面见他,但不是在朝堂之上,而是在很顺意的一个见外放官员的地方。
其实,就吴宗的地位,李谅祚不过是属国皇帝,属国派来的使者,还不如外放的官员。
吴宗把他从西夏带来的上好的东西,敬献给了赵曙。
“别说你是来求和的。”赵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对吴宗说道,“你们那个李谅祚,成天干的,那还叫人事吗?前两天,居然袭扰我保安军,顺宁呰。”
吴宗未及开口,先让赵曙把他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陛下,你倒是说说,我大夏国,是不是大宋的属国。”吴宗很不客气地说道。
韩琦有些生气地说道,“来使,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这可是在和我大宋王朝的皇帝陛下说话。”
“不好意思,皇帝陛下,我长年生活在苦寒大夏,也不懂什么规矩,我就知道,那给奶喝的,便是娘。作为属国,能够从大宋得到的,也就是那点岁赐了。”
韩琦指着吴宗的鼻梁,“你还好意思提什么岁赐。大宋总不能给着钱,还得遭受到属国的袭扰。这世上,哪有属国,敢在宗主国面前张牙舞爪的。”
赵曙也说道,“回去给李谅祚带个信吧,他想要乖乖称臣,那就得拿出点行动来。这屡屡袭扰我大宋边境,再不收敛,想做臣属之国,很可能都不行了。”
“陛下,自我大夏成为大宋的臣属之国,所切盼的,无非是可以用青盐和马匹,换取中原的物资。陛下封禁宋夏榷场,那可是断我大夏生路啊。”
“自吾皇李谅祚登基以来,即便是袭扰大宋之时,也不忘与大宋求和。这已经表明,大夏渴慕和平安定,我大夏愿为臣属之国,亦是不想两国交兵,导致生灵涂炭。”
那吴宗还真是能够颠倒黑白,赵曙站起来,想要拂袖而去。
那吴宗居然跪伏在地上,去把赵曙的大腿抱住。
“陛下啊,吴宗此次奉命前来,是想恳请陛下,把这几年来本该恩赐给我大夏的岁赐,让我带回去吧。陛下啊,大夏是你的属国,大夏的子民,也是你大宋的子民啊。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大夏的子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冻死饿死者,尸横遍野吗?”
吴宗出使之前,对李谅祚说了,别说这张老脸,就是把命搭在大宋,那也得恳求大宋皇帝陛下,答应乞和的愿望。
韩琦板起面孔说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好意思来向朝廷要岁赐。那李谅祚,也不扪心自问一下,作为属国,给我大宋交了多少利税,又为我大宋,做了多大的贡献。”
“我大宋不是冤大头,凭啥把白花花的银子,送给那白眼狼。”
吴宗涎着脸,对赵曙说道,“我仁慈宽厚的大宋皇帝陛下啊,你就救我大夏子民于水火吧。想当初,仁宗皇帝在位时,两国息兵止战,只不过把用于边境战备的一星半点,恩赐给我大夏,大夏子民,那也是感激涕零的啊。”
赵曙心里特别清楚,如今的大宋不是不愿意给那西夏岁赐,这一来呢,李谅祚野心勃勃,总是在边境生出事端,想要谋夺大宋的国土。
另一方面,随着这些年,加强边境军备,国家总的收入,也就一亿一千多万两,各种开支加起来,却是一亿两千多万两。
赵曙身子虽弱,内心却是极其强硬。
宁肯把钱花在军备上,也不愿意拿出来,去喂那白眼狼。
赵曙对吴宗说道,“把你带来的那些物事,全都给你们的李谅祚带回去吧。朕不想看着那些玩意添堵,朕啥也不缺,就当是朕给大夏的岁赐吧。”
吴宗一下子急眼了,“陛下,我仁慈宽厚的大宋皇帝陛下,你可不能这样啊。我带来的,加起来,也就值几千两。这哪里比得上皇帝陛下给我大夏的几十万两的岁赐啊。”
这家伙,倒是把算盘打得贼精。
他还知道自己拿来的东西,根本值不了多少,却是想着,赚回去几百倍的。
赵曙被弄得有些烦乱起来,“什么东西,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朕现在,都还在想着,谁谁谁,给朕送几十万来咧。”
吴宗哪曾见过赵曙发火,他可不知道,这赵曙一旦犯病,那可是六亲不认。甚至,在他心爱的高滔滔面前,他都会殴打宫女,把宫里的东西,摔得七零八落的。
韩琦便对吴宗说道,“贵使,你这已经触了我大宋皇帝的天威了,你走吧,若是走得慢了,只怕是连肩膀上的东西,都会保不住了。”
吴宗虽然在李谅祚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过,宁死也要替大夏求出个富贵来,现在,见到赵曙生气,韩琦劝说,撒蹄就跑,差点没有撞在殿外的栏杆上。
吴宗回到西夏,却又是添油加醋,给李谅祚一番哭诉。
他这好处没有捞着,带着那笨重的物事,返回西夏的半道上,又遇上了西夏盗贼,抢得啥也不剩。
他在李谅祚面前,却是说那些东西,全都让大宋皇帝照单全收了,竟然连个屁,都没给他带回去。
李谅祚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比起李元昊当年,也不差在哪儿,可为啥,打仗,打仗吃亏,外交,外交不得劲。
甚至,连亲征个大顺城,还落下那箭伤,一到寒凉之时,那伤就牵扯得疼痛难忍。
他把一切的仇怨,全都归结到赵曙的头上。
他感叹,自己是生不逢时,若依然是仁宗皇帝,那榷场上,可以换回种种丰富的物资。
即便啥也不干,这西夏皇朝,每年都会有几十万的进账。
他听人说,那大宋皇帝,每年可是有着一亿一千多万的进账,这赵曙,真是可恨之极,明明可以拔一根汗毛下来,就能够让大夏过上优裕的日子。
这有吃有喝的,谁愿意去招惹是非,而且,还费力不讨好,落下那么难受的病根儿。
李谅祚拎起桌的那壶酒,一连喝了好几口,梁皇后一把抢过去,“陛下,你可不能拿那赵曙的错,惩罚你自己啊,总有一天,咱会打得赵曙哭爹叫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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