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在厨房做饭,刘冬帮忙烧火。
刘瑶换完衣服出来,也去了厨房准备帮忙洗菜。
“这里不用你,我来就行,你陪小江他们聊会吧。”
刘母将人赶出去。
家里来客人了,刘明也放下地里的活回家帮忙。
刘明没读过书,不识字,性子也是闷闷的,不爱说话,但是人特别勤快。
一到家,刘明又是挑水又是劈柴,忙前忙后。
家里日子清贫,也没什么好吃的。
昨天听说刘瑶说他们今天过来下聘,刘母早上天没亮特地跑了一趟镇上。
国内闹了三年饥荒,苏联跟国内闹掰了,一直催着还国债。
现在举国日子很是艰难,到处物资都短缺。
饶是刘母去那么早,还是没买到什么像样的东西,就买了点鸡蛋和豆腐,肉是一点都没买到。
不过好在,刘瑶前几天不知道上哪弄了个大猪蹄。
这大猪蹄刘母一直没舍得吃,一直藏房间里。
天气热,怕猪蹄馊了,刘母还特地用盐腌制过了。
家里来客人,刘母把大猪蹄拿出来。
“妈,你哪来这么大的猪蹄。”
刘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农村没肉票,想吃猪肉只能等年代生产队杀年猪。
刘冬今年15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馋的厉害,看到肉就挪不开眼。
“买的呗,还能怎么买。”
刘母说的含糊。
刘冬这人大嘴巴,藏不住事,刘母可不敢跟他说猪蹄是刘瑶去黑市买的。
“妈,咱家是不是发财了?”
刘冬一根筋,人蠢,刘母说啥就信啥。
刘瑶自重生后,隔三岔五就会从空间里弄点肉出来。
刘瑶年纪小,还在读书,没收入,这东西来路很容易说不清楚。
刘母骗刘冬肉是她买的,肉票是刘梅补贴家里的。
刘冬信以为真,以为家里这是发财了。
“发财?”
刘母愣了下。
“没发财你咋这么多钱票。”
刘冬是傻,但也没全傻,知道现在肉贵,还不好买。
刘母能弄这么多肉吃,肯定是瞒着他偷偷发财了。
“去去,就你废话多,赶紧给我烧火。”
刘母打哈哈,不想跟刘冬说太多。
“好咧。”
有好吃的,刘冬干活前所未有的卖力。
“妈,这猪蹄你跟那个黄豆一起炖呗,像昨天姐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那个猪蹄那样弄,可好吃了。”
刘冬说到这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昨天刘瑶和江彦去县城领证,回来打包了好几份的肉,有五花肉,有鸡肉,还有猪蹄,可香了。
刘冬一口气吃了三碗大米饭,汤汁都没浪费,全拌饭吃了。
晚上睡觉刘冬都在吃大猪蹄,第二天枕头全是口水。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家都被你吃穷了。”
自从刘瑶开始做饭,家里的米缸见底特别快。
她做饭大米就放一点点,剩下全是粗粮。
刘瑶做饭,粗粮放一点点,剩下全是大米。
往常能吃两个月的米,刘瑶半个月就能给嚯嚯完。
现在才六月,距离春收分粮还有两个多月呢。
家里那点米指定撑不到那时候了,估计又要去供销社买高价粮,刘母都要愁死了。
“我就吃三碗饭,哪多了,二哥还吃四碗饭呢……”
刘冬有点冤枉。
“你能跟你二哥比,你二哥天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
家里穷,买不起肉,刘明肚子没油水,还要下地干活,饿的特别快,吃的特别多。
这几年刘瑶经常往家里带肉情况还好点。
搁以前,刘明一顿饭能吃五六碗饭都不饱。
“那我不是要上学嘛,我不上学也有干活啊。”
刘冬自知理亏,声音弱了下去。
“妈,说什么呢。”
刘明抱着一捆木头进来,正好听到自己的名字。
“没说啥,柴火够用了,你刚从地里回去先去休息一下吧,正好跟小江他们年轻人聊聊。”
刘明是这个家唯一的壮劳力,天天为了这刚加累死累活的,跟头牛一样,永远不知道累。
刘母是当妈的,很是心疼这个儿子。
“没事,我不累,我做饭吧,你去堂屋陪客人。”
家里穷,刘明性子闷,有点自卑,二十好几都没对象,也不敢跟异性说话。
让他去招待客人,他宁愿干活。
“你啊。”
刘母知道儿子的性子,也没勉强。
“妈,我来吧。”
刘明抢过刘母手里的菜刀。
“行吧。”
刘母心说一直把客人晾在外面也不好。
“这猪蹄怎么弄?”
刘明问。
刘明不像刘冬,他不爱说话,能点头绝对不张嘴。
家里的钱票工分一直是刘母管,刘明只管低头干活,从来不过分。
家里的肉,刘明也是只管吃,从没问过多少钱,更没问过哪来的。
“跟黄豆炖了吧。”
刘明厨艺好,他做饭刘母还挺放心的。
“对,就跟昨天二姐打包回来的那个猪蹄那样弄。”
刘冬插嘴。
“就你废话多。”
刘母瞪了刘冬一眼。
刘母:“对了,家里姜蒜没了。”
“我去拔。”
刘冬自告奋勇。
“别把地里的菜踩坏了。”
刘母不放心。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刘冬脚底抹油,屁颠往自家院子前面的自留地跑了。
刘明干活利索,猪蹄很快被他剁成一块块的。
刘母看了眼,满意点点头,转身出门招待客人去了。
村里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谁家办喜酒啊。”
江月荣好奇张望。
“我大伯家进新房办乔迁酒。”
刘瑶解释。
“就隔壁这家吗?”
江月荣问。
陈美丽家新房子是前段时间建好的。
前几天,他们家就陆续把老房子的东西搬过去了,今天正式办酒。
陈美丽刚才是过来老房子这边拿东西的。
“对。”
刘瑶点头。
“亲大伯?”
江月荣又问。
刘瑶:“对。”
“亲大伯办酒咋没请你们啊。”
孙彪一根筋,直接问出口。
他和江彦还是表的呢,关系都好的像穿一条裤子的。
刘瑶这都是亲的了,还住这么近,办入伙酒也不请刘瑶一家,孙彪有点无法理解。
“他们新房子的院子太小,坐不下,乔迁酒没打算大办,就自家聚一块吃个饭。”
刘母解释。
这话是刘甜甜说的。
刘甜甜昨天特地来了刘家一趟,嘴上说是替陈美丽道歉,实际过来打听刘瑶和江彦的相亲情况。
刘母问起他们家乔迁的事,刘甜甜就说不办,就自家人聚一块吃个饭。
“这还不大办啊,都摆十几二十桌了吧。”
孙彪咂舌,心说这家人也忒有钱了吧。
刘甜甜新家在村口,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
房子一共五间,前面有个院子。
人太多,酒席都摆到大马路上去了。
农村很多人结婚都不办酒,办也是撑死三四桌。
即便是城里,有个七八桌也很像样了。
刘甜甜家只是乔迁新房子,竟然就办了十几二十桌。
别说是在农村了,就是城里都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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