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烧好,江彦用木盆端到厢房,然后去东屋找刘瑶。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东屋。
“真娇气,大冬天还要擦身子。”
李双妹小声嘀咕一句。
北方干旱,水资源稀缺。
夏天她都很少洗澡,更别提冬天了。
看江彦对刘瑶体贴,李双妹有点酸。
她咋就找不到对自己这么好的男人呢。
不就怀个孕而已,都不知道生的儿子女儿呢,就这么宠着了。
她都生两个儿子了,丈夫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
都是农村出生的,咋找的对象区别就这么大呢。
“你以为都跟你似得不爱卫生,臭死了。”
江广娣吐槽。
她挺嫌弃李双妹的,老是把农村那套带到城里来。
夏天热的满头大汗,也能好几个月不洗澡,臭烘烘的。
“你……”
李双妹气的脸色煞白。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把孩子尿布洗了,熏死人了。”
李双妹小儿子拉尿布里了,屋子里全是屎臭味。
杨慧娇捏着鼻子,嫌弃到不行。
“你来洗。”
李双妹冲江广仁喊。
“你找死啊,哪有男人干这些活的。”
江广仁还没说话,杨慧娇先骂上了。
“我要抱孩子,怎么洗。”
李双妹委屈上了。
一屋子的人,一个帮自己打下手的都没有。
三个孩子喂饭是她,擦洗是她,现在洗尿布也是她。
同样是女人,她命怎么就这么苦。
“孩子放这,我看着,赶紧去洗。”
“我不洗,孩子又不跟我姓,凭什么啥都是我干。”
李双妹不乐意了。
这一路,她背上背着一个娃,手里又牵着两个。
回来之后给大的喂饭,给小的喂奶洗屁股,一刻都没停歇过。
以前没有对比还好,现在看江彦对刘瑶那么好,李双妹心里不平衡了。
都是嫁到江家,凭什么刘瑶日子那么舒坦。
刘瑶这都还没生呢,江彦就把她当公主宠着了。
她还要给江家人当牛做马的,这日子她受够了。
“你别给我搞你那套,小心我让你滚回乡下去。”
杨慧娇威胁。
啥玩意。
真以为他们江家多稀罕她一样。
“你敢!”
李双妹难得硬气一回。
杨慧娇:“你看我敢不敢,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还学会摆谱了是吧,过完年我就让你妈把你带回去,正好省口粮。”
“你……”
李双妹秒怂。
她城里户口一直下不来,现在吃的喝的全是靠杨慧娇两口子。
当初结婚,江家给了200块钱的彩礼。
村里人都说她要去城里享福去了,她娘家人可风光了。
这要是被赶回乡下,她不得被村里人笑死。
她妈怕是要第一个赶她走。
娘家也没她住的地方。
真离婚,她还真就没地方可以去。
“洗就洗。”
李双妹怂了,认命拿着尿布出去洗。
“什么玩意,还想跟我斗。”
杨慧娇冷哼。
江老太太眼观鼻鼻观心,全装看不见。
反正跟她没关系,那是二房的家务事,她也懒的掺和。
入夜后,雪越下越大,冷的厉害。
东屋一共有两个炕,一个南炕,一个北炕。
南炕相对小点,江淮、江月福、江广鹏、江广仁四个男人睡南炕。
北坑盘的特别大,很宽敞,睡十几个人都没问题。
杨慧娇、江老太太、江广娣、李双妹,还有狗娃三兄妹全睡的北坑。
“妈,江彦两口子咋没过来。”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见刘瑶两口子还没回来,江广娣开口问。
“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江月福瞪她。
江广娣瘪瘪嘴,反正那声二哥她是怎么都叫不出来。
在她心里,江广鹏才是她二哥。
“他们不跟我们一块睡吗。”
江广娣追问。
“他们睡厢房。”
江老太太随口回了句。
“啥?”
江广娣不乐意了。
凭什么她要跟这么多人一块睡,刘瑶两口子可以自己睡一个屋。
太不公平了。
“奶奶,你偏心,凭啥他们能单独睡一个屋。”
江广娣怒了。
她也是姓江的。
这个家有她一份子。
“对啊妈,你这偏心太厉害了吧,他们两口子咋单独睡一个屋,这不是浪费煤球吗。”
杨慧娇也有意见。
“你也可以单独睡一个屋,又没人拦你,家里房子多的很,煤球也管够,你要是愿意自个半夜起来烧炕就自己去其他屋睡。”
江家以前挺有钱的,老宅建的很豪华,几乎每个屋都盘了炕。
煤球的话,江淮也买了很多。
别说烧两个炕了,再多烧两个都管够。
“就你们意见最多,不愿意睡就滚去其他屋睡去。”
江月福开口。
江广娣和杨慧娇对视一眼,默契的不吭声了。
废话,她们又不傻。
大冬天多冷啊,谁愿意大晚上起来烧炕。
睡这屋虽然人多了点,但是暖和啊。
并且,晚上是他们男人起来加煤球烤炕,不用她们起来,可以一觉睡到天大亮,舒服的很。
“我又没说什么。”
江广娣瘪瘪嘴,不愿意挪窝。
刚洗完尿布回来的李双妹更加不愿意开口了,她巴不得在这屋睡。
她娘家烧炕是在屋外的,爹妈重男轻女,家里轻活重活全是她干的。
每年冬天,她大晚上都要冒着大雪跑出去加柴火,冻死她了。
后来嫁到江家,日子倒是好过了点。
江家的炕口是在屋里的,晚上加柴火不用出去外面,还有个江广娣跟她轮流添柴火。
然而,即便这样,李双妹还是受不了,大晚上起床太折磨人了,困死个人,特别她白天还要带孩子,太累了。
现在有男人免费帮忙添柴火,她是傻了才自己去睡一个屋。
生怕添柴火的活落在自己身上,李双妹带着孩子默默缩在炕角装睡。
江广娣也扯过自己的被子裹住装死。
杨慧娇看看江广娣,又看看李双妹,很想说点什么。
但是最终,杨慧娇什么都没说,默默躺下了。
睡这屋和换个屋对她来说区别都不大。
反正她是不可能自己半夜起来添柴火的。
东屋很快安静下来。
厢房这边,刘瑶擦身子,按惯例把江彦关在门外。
门反锁后,刘瑶闪身进了空间,然后在里头洗了澡洗了头。
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后,刘瑶这才出了空间,然后装模作样用盘里的水擦洗了一下身子,之后才打开房门。
打开门的瞬间,刘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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