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宏毅进门后,陆成益回头将书房的门关上。

    他给程宏毅倒了一杯茶,口中满是感慨的说道,“一眨眼嘉嘉就已经会说话走路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别说,嘉嘉瞧着和妹妹小时候是一模一样。”

    程宏毅闻言爽朗一笑,“嘉嘉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可得高兴坏了。”

    随即有些郁闷道,“她可是整天嚷嚷着要长得像娘,不想长得像她爹……”

    程宏毅时常反思,他长得也算不错吧,想当年年轻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姑娘倾慕于他。

    他若是不帅,如何能在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保养尚可,也算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中年大叔了吧。

    最直观的证明就是,当年他娶了陆氏,可没人说两人看起来不般配呀!

    陆成益拍了拍他的肩,有些自豪地说道,“我妹妹可是一等一的相貌,嘉嘉是个小姑娘,当然是希望长得像自己的娘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开始说正事了。

    “大哥,此事事关重大,在此之前,我想先问大哥一件事。”

    “春节前大哥从海城回来后,陛下师傅秘密交代给大哥一件任务,这个任务和私盐有关。”

    陆成益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妹夫从何得知?”

    这话就是变相地承认了。

    去年海城计划修缮运河的一条分支,陆成益正是前去督办此事。

    他在海城的时间虽然不长,海城私盐贩子做事也很隐秘,他也是偶然察觉到一丝端倪。

    细细追查之下涉案金额之大,令他震惊,这背后的靠山绝对不是海城县令这么简单。

    于是回京后他便将自己查到的东西一一整理成册上报给了皇帝。

    皇帝命他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但切记必须秘密行事,顺藤摸瓜将涉案人员一网打尽,不可打草惊蛇。

    虽有皇帝特意派遣的人手,但调查的进度依旧缓慢,不过他已经查出来好几个州府都牵扯其中。

    可以想象,等结案之后定然是血流成河。

    他一直秘密行事,知道的人不多,不知程宏毅是如何得知此事。

    程宏毅将常新的供词中涉及私盐案的和盘托出。

    “魏国公府?”

    陆成益心中有些尘埃落定的感觉,他收集了那么多线索,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猜测。

    随即他的心中又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私盐谋取的是暴利,盛家是后族,老大也手握实权,正是烈火烹油之时,他们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难不成?”

    程宏毅点点头,神色凝重,不过他此行的重点并不是此事。

    “大哥暗中调查此案,盛家已经有察觉了,若是再追查下去,恐怕大哥就有危险了。”

    “喻之只不过是查到了一点皮毛,对方就痛下杀手,大哥需要谨慎提防,切勿牵连家人。”

    陆成益也有些沉重的点头,这也是他最担忧的地方。

    想到之前在嘉嘉口中听到的陆家全家家破人亡的结局,他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多谢妹夫提醒,我心中已有计较,不过你此次前来,恐怕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吧?”

    程宏毅神色凝重,“不错,其实是侯府即将有一场大事要发生。”

    具体的计划不能透露,他拣着重点将能说的东西说出。

    “陛下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将这帮前朝余孽一网打尽,恐怕我们要在大牢里呆上一段日子了。”

    “大夏已经建国几十年了,对方依旧不死心,这恐怕和末帝逃出的太子有关,若是没有前燕正统血脉的存在,他们保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凝聚力。”

    陆成益点头,“大夏如今政权稳固,岂是那帮前朝余孽可以动摇的。”

    “只是这些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还是早早将他们清楚才能安心。”

    “只是要苦了妹夫一家了。”

    程宏毅叹了一口气,“当年打仗的时候条件可比在牢里要艰苦多了,只苦了夫人和几个孩子。”

    陆成益宽慰他,“我妹妹这个人我了解,她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实际上内心坚韧,这你不用担心。”

    “喻之和元纬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只是云熙和嘉嘉需要多多费心了。”

    程宏毅有些担心,不过他相信自己的这几个儿女虽然没有在物质上吃过苦头,但绝不是会被这种小事难倒的。

    “岳父岳母在外云游不知是否有归期?”

    陆成益无奈地说道,“爹娘随心所欲惯了,也就偶尔来个信报个平安,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妹夫是担心他们不知真相,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担心是吧?”

    “其实此时不足为虑,他们云游在外,说不定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

    “再说了,他们一生戎马,怎么可能被这种事击倒,我娘最有可能干的事儿,就是立刻启程回京查明真相,为你们申冤。”

    程宏毅深表赞同,岳母虽然看起来风风火火,但内心极其强大,在任何困境之下都能保持冷静分析事情的轻重缓急,自己的夫人也是随了这一点。

    他站起身向陆成益作了一揖,“另外此番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陆成益急忙站起来将程宏毅扶起,“你我之间怎么需要如此客气,你尽管说,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程宏毅斟酌着词句,“我此番入狱,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人手都不好动用。”

    “思来想去,也只有大哥是信得过之人。”

    “陈氏这么多年一直小心谨慎,侯府所做所为也都没有出格的地方。”

    “此事我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陈氏针对的绝不是我或者侯府,而是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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