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房门被秦缦缦快速的推开了。
又飞速的关上了。
发出‘砰’的一声。
视觉冲击太大,让门外的秦缦缦感觉自己全身都熟透了。
“你怎么还没穿好!”
太辣眼睛了!
卿云却差点被刚刚的变故崴了脚,没好气的说着,“你怎么不敲门?”
秦缦缦捂着自己滚烫的脸,愤愤的争辩着,“那是我的房间,我进我房间敲什么门?
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怎么这么久都还没穿好?”
卿云快速穿着裤子,嘴里调笑着,“我倒想问问某人,为什么原本平整的床单突然皱巴了起来?你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
秦缦缦顿时哑口无言,她没想到刚刚的行动会留下这么个破绽。
此时的她百口莫辩,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想为他买衣服的事。
或者说,不想让他事前知道。
作为网络新一代的她,也经常逛论坛,对男人的一些心理也算了解。
而俩人过大的家境差别,让她格外小心,不愿意让他有吃软饭的感觉。
秦缦缦很清楚,从社会心理学角度上来说,两个人要建立一段持久的关系,其中存在着一个非常必要的隐形条件:
这個人的家境不能高于或者低于你的三倍,一旦超过了这个阈值,两个人日后大概率会产生无法调和的矛盾或者歧视。
她从小接触的教育,让她对于和卿云是否能够走在一起,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所以,昨晚她对她父母陡然剧变的反应,是完全懵逼的。
她知道,她的父母会因为爱她,而不会反对。
但没想到,他们会完全支持。
她直接问出了疑惑,但秦天川却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秦天川说,“你俩家境相差过大,这是客观事实,但也是最不用考虑的一点。
财富对于我们家而言,只是数字,但更是责任,几万个家庭的生计足以让财富变成负担。
伱要考虑的是,你选择的人,能否为你分担或者扛起这份责任。
在我看来,你和他想要终成眷属走到最后,不仅仅你要有独到的眼光,他也要有着足够的冷静和努力。
卿云在法庭上的表现和学业,已经在我面前证明了后者,所以我为什么要反对?”
她的母亲陈婉说,“缦缦,所谓‘般配’,门当户对当然最好,但是并不是必要条件。
没财的一方一定有才或有貌或兼而有之;富有的一方没有傲慢,没有偏见。这才是婚姻幸福的必要因素。
我和你爸都是很开明的,你和卿云是否般配,其实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父母的话,秦缦缦听懂了。
她又不是傻白甜,周遭同阶层发生的事她也看得懂。
对卿云,她没有偏见,但有没有傲慢,她不确定。
因为这是别人的主观评价。
女朋友送男朋友衣服,这是正常的,就像刚刚送鞋一样,是礼物,是惊喜。
但女朋友通知男朋友‘我要送你衣服’,秦缦缦觉得这样做太敷衍了。
她此刻很委屈。
第一次做人女朋友,她真没经验啊!
卿云没听到她还嘴的动静,心里一阵奇怪。
不过将文化衫套上头时,他便明白了过来。
他放在床上的衣服顺序打乱了。
秦缦缦翻他的衣服,肯定不是找有没有莫名其妙的长发什么的。
这婆娘…
和那妮子一样…
怎么都以为他是玻璃心?
好吧,前世年少时确实有点。
不过现在…
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在沙发上抱着腿埋着头的身影,周边散发着浓浓的委屈氛围。
卿云好笑的坐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撸猫一样。
不出意外,猫毛不顺,炸毛的拍打着他的手。
他也没惯着,抱起这只猫放在腿上。
不待秦缦缦开始水漫金山的发泄委屈,他直接开口说着,“我没有父母,但我也有很多父母。”
秦缦缦愣了一下,而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孤儿,但是他村里的人对他很好,谁家有口好吃的都会让他去。
她原本僵直的腰软了下来,放在自己膝前的右手也环住了他的脖颈。
卿云见她明白,笑着继续说着,“所以,我见过很多家庭的相处之道。
在这里面,我最喜欢直球式的相处,直来直去的交换着彼此的意见,真实的向对方诉说自己内心的需求。
我希望我们的相处也是这样,不拉扯,不拐弯抹角。”
秦缦缦歪着头想想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她马上小脸一寒,“我现在很委屈,我没有偷看你洗澡!我是女孩子,你不能这么说我!”
卿云顿时哭笑不得,现学现用是吧!
他只好诚恳的认错,“我错了。”
秦缦缦下巴一抬,轻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我原谅你了。”
傲娇的小模样让卿云看得直乐,凑过去就在她耳边一啄。
“痒!讨厌!”
捉住她要来揪自己的小手,摆成十指相扣的模样,卿云不待她反抗,继续说着,
“我其实想说的是,你送我的东西,我都会欣然接受,不会有其他想法。所以,你别委屈自己。”
他也想明白了,秦缦缦今天打破人设两次在他面前蹲下的原因。
“夏天来了,我想给你买几身衣服,还有,你的内衣什么的该换了。”
坦然说完后,在他戏谑的眼神下,她的小脸却渐渐的红了起来。
秦缦缦突然想骂人。
狗屁的直球!
自己的想法,显然脱离了契约女友或者暧昧男女的身份。
倒更像是夫妻。
她愤愤的瞪着眼前憋笑的坏人,忍不住揪了他一下,“你欺负我!”
卿云却将她的腿重新在膝盖上调整了位置,“你再乱动,我可真就欺负你了。”
扭什么扭!
现在这样的密闭空间,身后就是卧室,卿云表示这完全是考验干部的意志力。
望着突然在自己双腿间出现的他的校裤,秦缦缦顿时身体僵直起来,一动都不敢动。
刚刚推门见到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勾股定理是什么来着?
a方+b方=c方 经常定制衣服的她,对自己的身体数据非常清楚。
于是,她快速的算出了c的长度。
秦缦缦不自觉的偷瞄着他那高挺的鼻梁。
她忽然明白了,为啥昨天老妈见着他的照片后,直说鼻子真大,ta是有福的。
她心里还奇怪,老妈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显然卿云前面的经历跟福气完全没什么关系。
她爸当时也神色古怪着咳嗽了好几声。
原来是这样!
这个ta不是他,而是她。
想到这里,她小脸一白,接着又是一红。
而后,她却咯咯直笑了起来,一脸戏谑的望着他,也不说话。
卿云原本放在沙发上的双手顿时扭曲着,十根手指都弯曲了起来。
要命了!
真的要命了!
搓搓腿是什么意思?!
“秦缦缦,我警告你,你别玩火啊!”
“哥哥,请继续保持你正人君子的形象”秦缦缦乐了。
卿云头顶着她的小脑袋,“我后悔了!别逼我啊!”
秦缦缦哼了一声,“中午我还以为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呢!”
教室里卿云的‘君子’行为虽然让她感动,但终归还是让她有点心里不舒服。
卿云白了她一眼,“我当时要是乱来,我现在能坐这里?”
秦缦缦抿着嘴笑个不停。
卿云喘着粗气,压根不想搭理她。
半响,秦缦缦扭头弯着腰从下面望上去,“哥哥!你自己说的,你赢了才会碰我。”
卿云无奈的嗯了一声。
自己说的,得认。
这是承诺,不是什么‘就蹭蹭’之类的。
这不能开玩笑,是他和她能走到一起的前提。
否则就算秦缦缦把身子给了他,心也不会给他,不会甘心站在他的身后。
秦缦缦笑得更欢了,大腿碰着他的大腿,指了指卧室,“该午休了。”
卿云气得站起了身,穿上鞋子就往门口走去。
开什么玩笑!
这算什么午休!
她倒是可以睡的很安稳,自己能睡着?
看得见,摸得着,吃不到!
秦缦缦看他急了,也不敢逗下去,赶紧拉住他,笑嘻嘻的说着,“你睡另外一张床。”
卿云却摇了摇头,“我还有事。”
秦缦缦以为他生气了,小脸垮了下来,“你说过,要直球式相处的。”
卿云转过身来,“我真有事。”
见秦缦缦小脸上满是不信,他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真的,我本来计划今天中午去期货公司开户的。”
秦缦缦蹙起了眉头,“你要炒期货?你还没满18岁啊。”
卿云笑了笑,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张身份证递给她,“我们村给我办的。我有两张身份证。”
秦缦缦看着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有点无语,“贵村真是够可以的!”
这张身份证是第一代身份证,没有芯片信息,上面的卿云年龄改大了三岁。
秦缦缦懂了。
农村有农村的运作方式,卿云一个人孤身在外闯荡,有个成年人身份证方便点。
“那你还穿校服去?”她又指出了新的疑点。
卿云耸了耸肩膀,“期货公司才不会管这些。”
毕竟还是蛮荒年代,此时的证券期货公司连三方存管都没开通。
“垃圾袋给我吧,我顺手扔了。”见疑问解决,卿云就想走。
这个年代开户还是挺麻烦的,挺多资料要填,还得赶回来上课。
秦缦缦却拉住了他,“不行!我不准你去!”
她气冲冲的拉着他往回走,把他按在沙发上,“你现在只能午休!哪儿也不许去!”
说罢,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妥,她又蹲了下来,双手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脸边,柔声说着,
“哥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你现在真的不需要想其他的事,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好不好?”
卿云抿了抿嘴唇,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今天这开户计划只能泡汤了。
他将秦缦缦拉了起来,让她坐在对面,“丫头,我现在身上只有两万多,这是我的全部家…”
秦缦缦红着眼睛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有啊,哥哥,你不用为你大学学费发愁。
我可以给…不不不,是借,是借给…不,我们还有契约,我应该要给你…”
她越说越急,越来越语无伦次,最后趴在桌上哭了出来,“呜…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了要为我拼命的!”
卿云有点无奈了。
女神の崩坏?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对秦缦缦的刻板印象其实一直停留在前世那高岭之花的形象上。
却忽视了此刻的秦缦缦,只是一个性格还未定型,还差俩个多月才会满18岁的雨季少女。
所以…
现在是养成?
他坐了过去,将哭得梨花带雨的秦缦缦揽进怀里,“你先哭,我说说我的想法。”
秦缦缦被‘你先哭’这三个字气笑了,给了他一拳砸在胸口上。
什么人呐!
卿云嘿嘿笑着,顺手抽过卫生纸递了过去,“又哭又笑,小狗飚尿!”
秦缦缦连捶了他三下,哼了一声,“我要手帕!”
卿云无奈的递了过去,“你昨天弄的都没还我…”
秦缦缦斜睨了他一眼,“呵呵…不还了!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男生为什么带手帕吗?
不就是指望一借一还的邂逅吗?以后你不需要了!”
卿云耸了耸肩膀,“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手帕节约点。”
秦缦缦被他噎得鼻息粗壮了几分,盯着他的眼睛,“那好,我问你,你姐唐芊影哭了,你会不会给她手帕?”
卿云闻言背心一凉。
特么的!
又是女朋友の死亡问题!
他赶紧按照水群得来的经验,两眼视角微微外散,毫不犹豫的‘凝望’着她,一脸惊奇,
“可是她哭了,我为什么会在她身边?她哭了,不是还有你们这些闺蜜吗?她是我姐,我肯定找欺负她的人算账去,呆她身边做什么?”
秦缦缦死死的盯着他眼睛,半响见无异状,才满意的哼了一声。
这臭男人坏是坏了点,还算老实。
卿云却‘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指着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怀疑我和她?”
毕竟性格上再怎么女帝,秦缦缦也只是17岁情窦初开的雨季少女。
面对心上人的指责,她顿时慌了手脚,赶紧贴过去主动亲了亲他的脸,矢口否认着,“没有!哪有!你不要乱想!”
唐芊影的姐姐身份有点bug,她还不能随便发脾气。
卿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脸无奈,“丫头,过份了啊。”
秦缦缦傻笑两声,转过了话题,“现在来说说,为什么你现在要去搞期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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