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云帝,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坦率的说,要不是姜老爷子点名要他来,他原本的全国巡察计划安排中是没有黔省的。
所以,这次,不出意外的话,他是被黔省纳博万先生和姜上舟联手给算计了。
虽然想起很不爽,但这种算计,他觉得还是多多益善。
出人意料的因素,对每一个喜欢下棋的人来说,都是非常烦躁的事情,但有的时候并不是坏事。
否则,当初承诺给威盛的那个五年之约,他还真不知道后面怎么才能无损的撕破脸。
不过面上他还是得装出一脸悻悻的模样,吐槽着,“从我落地你们领导就没安好心的!”
马保才闻言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老实说,现在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是马保才踏入酒店时没想到的。
虽然被领导拿着当枪使了,但结果是好的。
只能说,领导就是领导,也该别人坐那个位置。
只是现在面前这个少年董事长的怨气也是非常明显的。
也是,换谁被这么玩了一手当接盘侠后,心里肯定都很恼火。
马保才自己也觉得黔省这次做得不是太地道,开口解释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小卿总,没法子,黔省太穷了!
您是知道的,咱们这地方,别的不说,这天,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弄得人心烦意乱。
这地,嘿,您看看,山多地少,就那机场,炸了十来个山头才修起来的。土地贫瘠得种啥啥不旺,连草都不愿意多长两寸。
再说这交通,以前那叫一个闭塞,山高路远,出门全靠腿,现在虽然改善了不少,但跟那些平原地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咱们黔省,要按老话讲,就是‘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人无三分银’,您听听,这得多形象。
咱们这儿,真要搞起高科技产业,那得费多大的劲?
基础设施建设、人才培养、技术支持,哪一样不是要从零开始?
别的省份,一马平川,交通便利,资源丰富,咱们这儿,除了山清水秀,还真找不出啥别的优势。”
说着说着,马保才的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小卿总,黔省的人民也是华国人啊!凭啥我们就只能穷?
改开之前,黔省虽然也穷,但全国各地其实差距不大。
但改开20多年,黔省的人均收入从占全国平均收入的87一路下滑到63,直接降到了最后一名。”
卿云拍了拍情难自已的马保才的肩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没办法,地理自然资源禀赋在这里摆着,交通,特别是省内交通,是影响黔省发展的难题。
有国家铁路网的覆盖,黔省到其他省份不算慢,但省内的公路路网…
一个县到另一个县,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这种情况下经济怎么发展得起来?
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可没钱怎么修?
省内财政就那点,中枢财政钱也是需要花在刀刃上的,于是黔省的发展形成了恶性循环。
不能说它发展的慢,但远低于其他省份。
马保才苦笑着,摊了摊手,“所以啊,小卿总,咱们黔省要想发展,就得另辟蹊径,不能跟在别人后面跑。
您也别怪领导算计您,我现在也算看明白了,领导也就是琢磨着引进什么都不如引进像炎黄集团这种链主企业…”
卿云无语地看着马保才的表演,发现自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马厅,这些话你留着回去给你领导说去!别给我哭穷,在商言商,黔省能给我什么好处?”
本来都快涕泪俱下的马保才闻言立刻换了一张面孔,抽出茶几上的纸巾醒了醒鼻涕,而后正色道,
“领导说,黔省将是炎黄集团最坚强的后盾!”
卿云被这话气得直哆嗦,怒道,“特么的空手套白狼啊!老子欠你们的啊!信不信我现在马上掀桌子!”
马保才眨巴眨巴眼睛,“领导说的,你要是看得起,要不给你几个矿?”
他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着,“黔省除了矿就是景区,总不至于给你茅台的股份吧。”
这话把云帝也给噎住了。
好吧,黔省这地方,特么的还真榨不出什么油来。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其他的我都不指望了,税务‘两免三减半’这些该有的应该有吧?”
马保才赶紧捣蒜一般的点着头,细数起黔省的招商引资政策,“当然当然,两免三减半是基本的,我们甚至可以给出五免五减半的政策。”
卿云闻言撇了撇嘴,“你敢给,我可不敢要!”
税务是垂直管理,地方上超出规定动作范畴的,是通过返还来实现的。
而返还,通常后任都不认前任的帐,到时候万一起个龌龊,他还背一个逃税的罪名。
这种傻事,谁愿意干,谁干去,前世见多了的云帝是不干,也不敢的。
马保才想了想,继续说到,“我们能配合招工,协调黔省的电子工业职高技校学校与炎黄集团对接;也能加强厂区的交通便利度;可以提供标注化厂房…”
马保才一边看着卿云的脸色,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凡是他能想到的,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坦率地说,这些条件只是应有之义。
云帝沉吟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这些条件还算…中规中矩,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马保才立刻表示:“小卿总请说,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卿云直视着马保才,“我要的是长期合作,不是一锤子买卖。
我希望黔省能够提供持续的政策支持和良好的商业环境,让炎黄集团在这里能够安心发展。”
马保才听罢,心中大定,他知道卿云这是认真考虑在黔高官期发展了。
马保才很是诚恳的继续说道,“小卿总,黔省虽然条件艰苦,但我们的政策环境是开放的。
领导说,只要你需要,黔省可以驻点公司,相关业务口的负责人每个月定期来公司现场办公,当场解决问题。
请相信,黔省会尽一切努力,为炎黄集团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和发展环境。”
卿云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必须签合作协议,刚才说的,我要求落在纸面上,不是战略框架协议,就是明确的合作协议。”
马保才点了点头,直说应该的,但他需要请示领导。
卿云耸了耸肩膀,让他自便。
战略框架协议就是一张废纸。
但合作协议不同,合作协议是地方作为民事主体与企业之间签订的协议。
一旦发生违约,等同于地方违约,直接影响当地的信用评级,当地平台公司要发债什么的就别想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地方并不愿意签订这类协议。
不过此时摆在黔省面前的,是大占便宜的事情,他们巴不得将协议落在纸面上。
不多时,马保才便回了会客室,言简意赅的说着领导同意了。
两人重新坐下,气氛比之前轻松了不少,继续商谈着其他的事情。
“领导让我问你,朱宝麟怎么处置比较稳妥?”
卿云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冷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水的热气,做着沉思者。
朱宝麟的背景太复杂了,既是东非塞舌尔的公民,也是小岛的公民,外籍和侨胞的身份都靠得上,处理不当的话,容易引起不好的影响。
而马保才转述的是‘怎么稳妥’,这里面的意思是黔省想把责任推给卿云,让他来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卿云心里一阵腻歪,觉得黔省这是一点儿因果都不想粘,想要回避。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
把他当啥了?
是救苦救难观世音?
还是缺心眼的傻逼?
沉默了片刻后,卿云放下茶杯,直视着马保才。
后者的眼神躲闪,臊眉耷眼的神情中满是不安与尴尬。
马保才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他也理解,朱宝麟的问题,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但摸着良心说,领导的话确实无耻了些。
卿云也懒得和他这个传话人计较什么,开口直言:“朱宝麟的问题,应该由黔省自己来解决。
他在这里的行为,涉及到的是黔省的项目和资金,自然应该由黔省来负责处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而后语重心长的说着,“马厅,按规矩办事,才不会留下把柄,既然他是诈骗,那就按照华国的法律来。”
马保才被卿云的目光和语气所迫,感到有些不自在。
卿云的话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干咳了两声,试图解释着,“小卿总,您也知道,朱宝麟的身份特殊,我们担心处理不当会引起外界的误解和不良反响…”
卿云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地打断马保才的话,“不好意思,那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之前我就有言在先,我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项目公司,要想我接盘,你们必须先处理了朱宝麟团队。
否则,我们刚刚谈的全部作废。”
请:guoq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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