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山本在塞北省的九原,但是卿云和他的见面,却是在陇右。
陇右金城机场,阳光明媚,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滑行至停机位。
随着飞机舱门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舷梯口,正是卿云。
正准备往下走两步的云帝,目光瞥见舷梯西方不远处的身影,顿时瞳孔一缩。
秦天山,秦家二伯,东方厚朴的掌舵人,此刻正站在舷梯下不远处,面带微笑地等待着。
他的出现,让卿云感到意外,也有些受宠若惊。
秦家最重长幼有序,即便是家族内部,也鲜有长辈亲自迎接晚辈的情况。
上次跟着秦天川去塞北九原的时候,卿云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那时的秦天山都是在九原城给他们接风的。
而这次在陇右,秦天山居然就在飞机舷梯下不远处等候,这…
来不及细想什么,卿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的来到秦天山面前,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口中连连说道:
“二伯,您怎么亲自来了?这怎么使得。你让我怎么当得起?”
秦天山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当然当不起,我是来迎接你导师陈一权教授和各位专家的。
你这个臭小子,闪一边去。”
云帝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特么的,表错情了。
好吧,这就说得通了,他确实不够格让秦天山亲自来接,但作为他的长辈,秦天山是需要来接他老师的。
卿云赶紧让开位置,引导着秦天山与陈一权等人见面。
这趟飞机是包机,除了卿云,还载着陈一权、张惠国、陈维平、严大洲、阙端麟等专家及其弟子们。
他们都是炎黄集团多晶硅板块的核心成员。
此次前往陇右,是为了实地考察和研究在陇右开展氯碱工业路线制备多晶硅的可行性。
秦天山与陈一权等人一一握手,态度亲切而尊重。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些科研人员的敬意,也显示出他对这次合作的重视。
“陈教授,张总…欢迎你们来到陇右,您们的团队是我们东方厚朴的贵宾,希望您们在这里的工作生活都能顺心如意。”
秦天山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意。
陈一权微笑着回应:“秦董事长客气了,我们这次来,也是希望能与东方厚朴共同探索出一条新的路子,为国家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在秦天山的引领下,一行人登上了等候在机场的车队,向着远方驶去。
秦天山坐在车里,目光透过车窗望着远方,突然转头问卿云:
“小卿,缦缦怎么没跟着你一起来?不是前天你们都还一起在锦城吗?”
卿云笑着解释道:“回华亭了,总得有人守家,有她在,家里乱不起来。”
秦天山闻言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的,要守家。”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显得轻松而温馨。
作为秦缦缦的二伯,面对这个敢开后宫的混账侄女婿,秦天山也很是头疼。
有发飙的身份和义务,但他又不想发飙。
而卿云的话,给了他一个轻松揭过去的台阶。
不过此时的秦天山,心里也是复杂莫名。
这才多久,这当初在他们四兄弟面前玩电焊的小屁孩,就成长到他不愿翻脸的地步了。
摇了摇头,秦天山戏谑地望着卿云:“诗婉和诗玥前两天还在埋怨,说你这个姐夫太不像话了,在华亭也不怎么去看她们。”
卿云闻言也只能憨憨地笑着。
那对双胞胎对他的埋怨,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也确实因为太忙,没有太多时间去看望。
“亲戚之间还是要多走动,不然我们老的这一代一走,你们就不往来了?”
不是没话找话的,只有两个女儿的秦天山,最头疼的便是没有子嗣的问题。
他们四兄弟,创业的晚,当初也只是想着要改善生活而已,没有其他的想法。
等到成就商业帝国之时,念叨着想要有子嗣时,年龄已经大了。
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妻子。
这几天他也不是没想过在外面生一个,也付出过实际,奈何天不遂人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做饲料的时候,亏了身体,反正就是不行。
招婿,是秦天山唯一的出路。
而尴尬的是,他大了秦天川3岁,但他女儿们小了秦缦缦3岁。
扫了一圈学校后,秦天山也不认为他的女儿们和她们姐姐秦缦缦一样,18岁便可以锁定未来。
像卿云这种年轻人,太少了。
也就是说,现年已经53岁的他,将来也许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问题:
他不可能像秦天川一样,他等不到可以和外孙交班的一天。
届时,他不得不将手里的权力和财富,交给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倒也不是不行。
但终归是没有教到外孙手里那么和和美美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女儿们,能不能守住这份家业?
他这一代,终归是要落幕的。
而下一代里,指望秦相宇还不如指望眼前这个侄女婿。
不是说秦相宇不行,而是卿云更适合,更无害。
因为卿云做的是半导体,和他们四兄弟的根本农业、重工业,是两回事。
不像秦相宇可以非常丝滑的吞下东风厚朴,卿云得重新打造一套班底出来。
至于未来自己那妖孽侄女秦缦缦或者她未来的孩子想要吞并东风厚朴…
秦天山觉得,到了那一步,秦诗婉秦诗玥守不住,给秦相宇或者秦缦缦,也不是不行。
反正都姓秦,肉是烂在自家锅里的。
只是现在看来,卿云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侄女婿,只要感情维护的到位,将来自己女儿们遇上点啥,这个姐夫是可以伸出援手帮一把的。
所以,秦天山是希望他们能够多走动,多培养感情的。
他拍了拍卿云的膝盖,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没事的时候还是去看看我那两个女儿,指点指点她们学习。”
卿云随口应了下来,也没放在心上。
他又没兴趣搞什么姐夫的荣耀之类的事情,没事往那两个小恶魔那跑啥。
车队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秦天山轻声的问着,
“小卿,为什么是陇右?”
卿云闻言笑了笑,低声的开口解释着此行的原因。
“二伯,陇右的价值太大了…”
陇右这个地方很有意思,仿佛是有一种什么魔力一般。
诸葛武侯明明要北伐中原,为何却总往陇右地区跑 因为这里在古代战争中的战略价值实在是太高了。
控制了这一区域,就能割裂曹魏关中与凉州的联系,为进一步北伐建立前进基地。
在今天的版图上,陇右这个名字或许不再频繁出现在新闻头条,但它的历史余晖依旧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闪耀。
想象一下,你站在这片被岁月雕琢的土地上,脚下是千年的尘埃,眼前是无尽的山川和蜿蜒的古道。
陇右,这个名字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它不仅是地理的坐标,更是文化的象征。
这里,是丝绸之路的黄金通道,东西方文明在这里交汇,留下了无数的传说和故事。
《汉书》曾说,陇右和最为富庶的扬州、成都并列全国富饶城市的前三。
而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陇右地区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它地处华国西北,是连接中原与西域的桥梁,也是华国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
这里的资源丰富,尤其是矿产资源,内地质环境复杂,成矿条件优越,矿产丰富且种类繁多,更是有色金属之乡。
但是,如今…
老实说,陇右的经济现在是欠发达的。
在建国后,陇右也曾崛起过一段时间。
陇右拥有从清朝末期就存在的金城制造局的底子,以金城为中心,在“一五”期间,成立了一系列的炼油厂、稀有金属公司、橡胶厂和化肥厂等等。
大批的技术工人和骨干专家从这里诞生,为我国最初的经济建设提供了燃料。
三线建设时期,国家又把16个工厂、4个科研单位迁到了陇右;为了保证人才供给,又迁进了几所大学;在原有的冶炼工业的基础上,增加了各种军工企业。
由此,陇右成为国防工业和科研的重要基地之一。
但它也是华国最穷困的地区。
经济学上有一个词叫做资源诅咒,意思就是自然资源越丰富的地方,其经济发展反而可能越落后。
所有因为自然资源而辉煌的城市,必将因为自然资源的消耗和高额生产成本而逐渐失去竞争力。
躺在资源上就想偷懒,最终也只是把自己身下的坑挖得越来越深。
就拿金城来说,因为冶炼工业的发展,金城可以说是全国,甚至可能是全世界空气污染最严重的城市。
但的确是工业成就了金城。
事实上,不光是金城,陇右还喜欢一厂建一市。
比如嘉峪关市,就是因为酒泉钢厂而建市;
by市又叫做铜城;
金昌又叫镍都,它管辖的范围就只有jc市和永昌县。
这样的设置在这些工厂发展得很好的时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如今这些产业已经在走下坡路,为了厂也设的市就很尴尬,除了酒泉还略有名气以外,金昌和白银已经是陇右gdp排行榜的倒数。
举全省之力把金城推出来了,本来全省更应该团结发展经济的,却又把别的县市一分再分,不利于资源的集中和合理分配。
简单点说,就是太散了。
这种散,不是十三太保的那种散作满天星的散,而是寂灭的散。
是人为造就的散装。
在华国,县一级的行政区划最稳定,省一级的行政区划变化最大。
历朝历代,封建王朝都会根据统治的需要而改变省级行政区划,陇右的变动就特别大。
因为这里的资源太丰富了。
完全体的陇右,包含塞上江南、中华水塔、塞北省西部。
丰富到此刻哑铃状的陇右,只是一个阉割体,但却依然可以一地之矿产,撑起大半个国家的工业体系。
为啥会被阉割,这是一笔冯布衣和常先生的历史账,云帝断不了这个公道。
他看重的,是这里‘三酸两碱’资源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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