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丝汀娜望着身边俊朗如初见的少年,不愿意放开手。
堂木山上,看到呼风唤雨的义银,克莉丝汀娜心底曾经产生过一丝恐惧。
那个如同神话中走出来的俊美少年,真的是自己这个凡人可以去触碰到对象吗?
但此刻,他到底是神灵,还是凡人,仿佛变得不再重要。
义银缓缓说道。
“我的家族被敌人灭族,我用了七年时间,好不容易才让家族回到了曾经的巅峰,甚至更上一层楼。
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很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成为我的情人吧,克莉丝汀娜,我需要你的力量,我会给予你荣耀与富贵,当然,也允许你登上我的床榻。
请你为我而战,我的淑女。”
克莉丝汀娜看着义银,嘴角带笑,说道。
“我和丽璐两个人,都是在故乡无牵无挂的单身娘,才会勇敢得走向大海,寻求财富。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过程中,我与丽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个愚蠢的,短视的,贪婪的小商人,总是能做出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来。
但这一次,我感谢她。因为她的妄为,我才有机会,荣幸得成为您的情人。
她是一个笨蛋,如果出任贵国的南蛮总代理,迟早会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南蛮教徒害死。
我很担心她的安危,如果她留下,我也会留下。”
克莉丝汀娜看似是听从丽璐的决定,其实在两人的关系里,她才是那个拥有决定权的强势方。
义银听出了弦外之音,白了一眼克莉丝汀娜,嗔道。
“所以说,我如果想要留住你这个情人,就必须也给丽璐一个情人的位置?在堺港,你们两个一定玩得很开心吧?
好吧,我允许你们同时登上我的床榻,这下你满意了吗?克莉丝汀娜,你真是一个银乱的女人。”
克莉丝汀娜松开手,敬畏得鞠躬,说道。
“我与丽璐都是您的爱慕者,在我们心中,您是纯洁无邪的天使。”
义银将手放在自己鼻下,闻了闻克莉丝汀娜的香味,自嘲道。
“一次伺候两个女人的天使吗?的确是够纯洁的呀。
不过没有关系,我愿意付出自己的身体,换取你们的忠诚。
好了,我的红发大情人,不要辩解了,承认吧,你就是骚,喜欢三个人一起。”
克莉丝汀娜深深鞠躬,两颊布满了红晕,竟是无言以对。
义银肃然道。
“丽璐会被幕府任命为南蛮总代理,而你,将成为我斯波家的南蛮奉行。
你的部下如果愿意留在这个国度,我可以给予她们丰厚的待遇,换取她们的效命。
如果她们不愿意,你就需要重新招募一批水手和炮手为我服务。
保护好丽璐,帮我控制住堺港的南蛮贸易,为我组建属于斯波家的船队与炮队,这就是你的任务。
可以吗?我的淑女。”
克莉丝汀娜深深鞠躬。
“为您而战,我的男士。”
义银笑着凑上前,亲了亲克莉丝汀娜的红唇,说道。
“可惜现在是战争时期,你我都有许多事需要去做,所以我今天就不留你过夜了。
你带着炮队回去敦贺港,让丽璐驾船前往堺港修整待命,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们。最迟在这个冬天,你们的任命状就会下来。
怎么和南蛮教,南蛮商会进行博弈,由你自己决定,而我,会成为你最坚定的后盾。
去吧,我的情人,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在床上聊聊天。
对了,那时候还要带上丽璐。真是令人窒息的姓癖,你们英格兰人可真变态。”
义银越说越兴奋,明明他也很想要,但硬是说得委屈,把责任都推给了南蛮情人。
克莉丝汀娜也是面上泛红,眼睛发光,显然很是期待。
南蛮人不是岛国人,欧洲贵族男女几乎人人都存在情人,情人文化深入骨髓,克莉丝汀娜早就习以为常。
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一捅开,瞬间心里一个比一个骚,老大别笑老二。
———
是夜,义银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床边多了一个人。
“小奏?”
“嗯,是我。”
原来是立华凑,义银松了口气,然后又紧张起来。
“一周一次的日子又到了?最近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这会儿打仗呢,体力有点跟不上。”
义银下意识看了看外面。
“守卫的同心众呢?”
“我以您的命令,让她们离开了。”
义银看了眼立华奏,见她还是那一脸冷清,忍不住叹了口气。
经过余吴湖合战,立华奏跟随同心众一起冲锋陷阵,与这些姬武士结下了战友之情。
要是换作从前,即便立华奏以义银的命令让她们退下,她们也不会这么大大咧咧走人,至少会前来请示一下。
立华奏这个高田雪乃送来的影武士,已经得到了同心众的认可,即便是蒲生氏乡与井伊直政都不会多管她,只当她是义银的小尾巴。
义银叹了口气,躺平身子,岔开双腿,闭着眼睛准备完成一周一次的任务,嘴里还在嘟囔。
“你其实不用每次都吃干净,雪乃又不在这里监督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的。”
等了一会儿,什么感觉都没有,义银疑惑得睁开眼睛,只看到立华奏凑在自己面前,仔细看着自己的脸。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把睁开眼的义银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嘛?”
立华奏歪着头想了想,问道。
“您是神灵吗?”
义银一愣,沉默了。
说来有趣,余吴湖合战已经过去五天,没有任何一个姬武士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而自己身边仅有的克莉丝汀娜与立华奏这两个南蛮人,她们却都问了。
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吗?
天朝文化圈倾向于遇庙上香,见佛磕头,对宗教的态度往往是实用性很强,你能保佑我,我才会考虑信你。
而西方人对宗教信仰,可能没有这么功利,对神灵的态度,她们是认真的。
义银笑问道。
“怎么?你想为了你的讨伐我这个异教神?”
立华奏摇摇头,说道。
“在海上最绝望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祈祷,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来到这个远东的岛国,被你们的岛民俘获,在地牢中受尽屈辱,依然没有回应。
南蛮教派人来告诉我们,只要皈依旧派,我们就能得到救赎。我的船员们都屈服了,只有我,依然坚持不肯低头。
最后,是您拯救了我。我发誓会归还亏欠你的一切,然后离开这里,回到我的故乡。结果,却在高田雪乃那里欠下了更多。”
义银脸上一僵,说道。
“雪乃对我是忠诚的,但对别人,的确差了点。”
立华奏看着义银,毫不留情的说道。
“她那不是忠诚,而是爱,她爱你胜过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如果世界与您只能存活一个,她会毫不犹豫得毁灭掉这个世界。
她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一个满手血腥的侩子手,一个无血无泪的疯子,一个没有感情的剑客,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在她的世界里,全部都是你,只留了一小块给高田阳乃,再无其他。”
义银哑口无言,叹道。
“你说得对,但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立华奏趴在义银的两腿之前,手臂撑在他的腰部两侧,凑近了脑袋,用清冷纯粹的目光看着他。
“所以,你是神灵吗?”
义银苦笑,这话题是怎么绕回来的?他想了想,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吧。”
立华奏的目光似乎凝聚在义银的眼睛上,又问道。
“所以,我会来到这个国度,是神的旨意?所以,我永远无法离开,是神的意志?”
义银看着立华奏的银发银瞳,心中充满了占有欲。
“是的。”
立华奏叹道。
“神灵大人,你对我是如此残忍。”
义银伸出手,搂在她的腰上,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
“所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岛国,你是属于我的。”
立华奏趴在义银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幽幽道。
“遵命,我的神灵大人。”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义银,他刚才想要翻身上马,却被立华奏按住了。
“嗯?”
“不可以的,神灵大人。
高田雪乃说过,只有高田阳乃在场的时候,才可以发生那种事。”
“我可是神灵,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您是神灵,她是魔鬼。我敬畏神灵,更害怕魔鬼。
所以,我选择听魔鬼的。”
义银听着立华奏认真的回答,竟然无言以对,她说得好有道理。
叹了口气,义银躺在床铺上不再动弹。
立华奏像只小猫一样,慢慢缩到义银的两腿之间,开始了一周一次的工作。
———
斯波义银为了艾草,也是费尽苦心。
对待克莉丝汀娜,他竭力否认自己的神灵属性,勾引克莉丝汀娜与丽璐留下帮自己做事,代价就是成为情人关系。
而在立华奏面前,他却是自诩神灵,以命运的名义把立华奏锁在自己身边,彻底斩断了她离开岛国的念头。
义银的小算盘打得响,但他却想岔了一点。
克莉丝汀娜与立华奏主动问起,并不一定代表她们很在意这件事,可能更多的是出于好奇。
而姬武士那边没有人问,也未必是因为她们不在意。也许,问不出口,恰恰就是太重视这件事了。
长滨城,天守阁。
织田信长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明智光秀,叹道。
“我与津多殿一场小小误会,不想却惹得天下大乱,数十万人鏖战疆场。
早知今日,那一日我便不派人去讨要武田质女了。”
明智光秀鞠躬道。
“织田殿下,我家君上与您的分歧,并非是为了武田质女,而是为武家天下。”
织田信长微微一笑。
她只是稍稍试探,就被明智光秀硬邦邦堵了回来,看来这次的谈判,不容易呀。
武田质女一事,因为织田信长的战败,已经没必要再摆在台面上继续探讨。
织田信长此时随口一说,只是想要知道明智光秀的态度,如今看来,不太妙呀。
她摸了摸下巴,问道。
“明智姬,源平合流一事,还作数吗?”
明智光秀看向织田信长,肃然道。
“回织田殿下,我家津多殿在余吴战场指天发誓,不还俗,不嫁人,不求名位,不争荣宠,为守护武家天下奋斗终身。
您觉得,他还能再嫁人吗?”
织田信长面色一冷。
“你当初在安土城,可不是这么与我说的。”
明智光秀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织田殿下明鉴,此一时彼一时,不能混为一谈。
君上的战场誓言,自然高于我的倡议,这是毋容置疑的。
但是,这也不代表织田殿下不能爱慕我家君上嘛。”
织田信长听出了明智光秀的言外之意,怒道。
“你是要让我像武田上杉那样,与津多殿苟合一个私生女来?
我堂堂三百万石大大名,岂能与那些无赖小人为伍?”
明智光秀摇头道。
“织田殿下此言大谬。
我家君上乃是行走地上之神灵,他的孩子怎么能说是私生女,那是神恩神赐的神裔血脉。
织田殿下,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否?”
织田信长压着怒火,冷哼道。
“你说。”
明智光秀伏地叩首,直起身子之后已然是一脸严肃。
“织田殿下,您是了解我的,我是一心一意盼着源平合流,您能迎娶我家津多殿。
您两位携手共进,乱世必然被终结,从此四海靖平,天下无事。
可您在余吴。。许多事还得与时俱进。
武田上衫两家的确不如织田家昌盛,但各自也有七八十万石的领地,堪称强藩。
而且,这天下爱慕我家津多殿的武家大名,又岂止是武田上衫两位殿下?
我理解织田殿下您的心思,您比任何人都想距离我家津多殿更近一点,织田家三百万石也的确可以让您更近一些。
但是,也就如此了。”
织田信长看着明智光秀,目光凶狠得骇人。
明智光秀的意思,她当然听得懂。打了败仗的她,已经失去了独占斯波义银的可能性。
换而言之,义银用一场大胜,保住了自主艾草的权力,织田信长可以草,别人也可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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