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监天司在周围的防线,已经被冲破了。
另一边的雷豹也被人缠住脱不得身。
林季护在陆昭儿身前,面色严峻。
“怎么回事?”
“监天司里出了叛徒,本该妥当的布置成了笑话。”陆昭儿言简意赅。
片刻之后,她服下一枚丹药,重新起身。
林季看着不远处冲过来的四名蒙面人,两个第三境两个第四境。
已然不算弱,这还只是他这里一处。
“你还能坚持吗?”
“不行也得行。”陆昭儿咬着牙说道。
“自己小心一点。”
林季率先迎了上去。
那四名蒙面人显然也目睹了同伴被林季一剑斩杀的情况,见林季冲了过来,连忙喊道:“这小子兵器不凡,小心!”
先前林季能一剑斩杀那个第四境的蒙面人,全靠天罡剑的锋利以及出其不意。
当时林季也没想到,天罡剑被修炼了浩气诀的人使用,会这般的厉害。
那蒙面人也是吃了这个亏,才死的不明不白。
但此时此刻,被人知晓了其中的厉害,自然就不会如先前那般轻松了。
两名第四境缠上了林季,虽然他们时刻都小心着林季的天罡剑,因此并不敢逼得太死,但终究也是两个同境界的修士,林季也不敢有丝毫小看。
另外的两名第三境则缠上了有伤在身的陆昭儿。
除此之外,在四面八方,都有蒙面人出现,又被监天司的修士们阻挡。
但被人冲到了祭坛周围,监天司在第一阵上显然已经败了。
祭坛之上。
高群书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乱局。
天空中的雨还在下着,越下越大。
高群书的神识探查四周,能明显看出监天司的人被这诡异的雨消弭着灵气。
程度很轻微,若是不管,其实也没什么。
但如今的形势,显然是一场久战。
那些蒙面人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不仅没有被这雨影响,反而灵气还在隐隐的恢复着。
此消彼长之下,终究还是有些麻烦的。
“这雨并非是阵法手段,雨本就是要下的,是被人借用了。”
高群书心中揣测着。
即便以他的见识,也知道这覆盖了方圆百里的大雨,绝不是人力所谓。
至少他这个第七境入道境的人绝对做不到。
可若是真有第八境道成境的修士出手,那也不必这么麻烦了。
“借天威布阵,果然是阵道宗的手段吗?除了太一门,又有一家大派要跟朝廷作对了啊。”
想到这里,高群书的目光却落在了眼前的降魔杵上。
定魂降魔杵,镇妖塔大阵的阵眼。
他只需要将降魔杵丢进镇妖塔大阵的范围,早已修复的大阵立时就可以重新运转。
到了那时,无论蒙面人们有什么谋划,都万事皆休。
若不是沛帝执意要在天下人的眼前重启镇妖塔,哪有如今这么多破事。
“你觉得呢?陛下是不是多此一举?”高群书说道。
他的身后并无一人,但偏偏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问我我问谁?皇帝小儿是你侍候的,你自己想不明白,来问我这个反贼?”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直奔高群书的身后。
高群书骤然回头,目光如电,注视着那道黑影。
他突然抬手,一掌迎了上去。
黑袍人也同样出掌,与高群书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
一道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圆心,像周围波及而去。
周遭的树木倒了一片又一片。
高群书退后了半步,脸上带着几分隐晦的笑意。
“上次也是在这里吧。”
黑袍人脸上却带着讶异。
“不错,就在沛帝登基不久,也是在这镇妖塔旁!你眼睁睁看着我破开镇妖塔大阵,却只是在我要拿走降魔杵的时候才阻拦!”
“而且”
“而且你刚刚竟然退了半步!即便镇妖塔大阵被破,你的修为被大秦国运牵连,身上有伤!但几个月时间了,你竟然还未恢复吗?”
说到这里,黑袍人忍不住口吐鲜血,显然刚刚与高群书对了一掌,让他受了些许伤势。
但他神情却愈发的振奋。
“高群书,你第七境巅峰怎么会这般不堪?是昨夜里的事情?我那老友的谋划竟然还真成了?以至于牵连了监天司的你们?”
黑袍人说的不止是高群书。
还有正在与白袍人纠缠的方云山,以及与灰袍人交手的紫晴。
“你们三个情况都不对,昨夜里京中死了不少王公大臣吧哈哈哈哈。”
“成也国运,败也国运!修士借国运修行,本就是这般的可笑,哈哈哈哈。”
黑袍人的笑声仿佛止不住了似的。
高群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你的废话向来都这般多吗?”
“不只是眼见你们倒霉,忍不住开心罢了。”
“千年前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废话多,才让秦家看你不顺眼,因此反悔?”高群书突然又道。
黑袍人的笑声顿时止住了。
他怔怔的看着高群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唯独这件事,是高群书绝不该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黑袍人却不信这鬼话,思忖片刻便有了答案。
“是梁州那秃驴来了?他怎么敢来京城?他不是应该躲着我吗?”黑袍人想不明白,“他就不怕被我宰了?”
“你就不怕被他宰了?”高群书反问道。
黑袍人却笑。
“不怕,他杀不了我,他谁也杀不了!而且即便可以,他也不会动手。”
闻言,高群书却哑然失笑。
“谁说出家人清心寡欲的,大家都是自私之人,手段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说什么善恶之分,这世间哪有泾渭分明的善恶!如你这般的人物,也同样如此。”
话音落下,高群书转手,拿起了定魂降魔杵,耐人寻味的说道:“降魔杵就在这里,你要进去吗?”
黑袍人看着高群书手中的降魔杵,沉默片刻,却是突然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看着黑袍人那光秃秃的脑袋和头顶上的戒疤,即便早知如此,高群书还是忍不住面露惊叹。
“竟然真有如此手段。”
见黑袍人不说话,高群书又问。
“弥章,你不想进去吗?”
“你不拦我?”
“不拦。”
“哼,去就去。”
话音落下,黑袍人转身就走,一头钻进了镇妖塔大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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