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二爷所说的亲近,是真的亲近。
上桌之后,他主动给林季的酒杯中斟满了酒,又替胡玉娇也倒上。
然后他提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杯是敬林掌令的。”
林季跟着干杯,随后不解道:“玉先生,你我从未有过交集,你何必敬我?”
“林掌令在监天司功绩卓着,大秦新朝这才第二年,林掌令便几次立下汗马功劳,我这是为大秦而敬。”
“大可不必,我只是尽职而已。”林季搪塞推脱着。
“不必谦虚,如今放眼九州,谁不知道监天司里有一位掌令官叫林季。”
“言过其实了。”林季谦虚着摇头。
他知道自己有几分名声,毕竟无论是镇妖塔一事还是维州密宗一事,牵扯到的都是九州的气运。
他在其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虽然只是阴差阳错,但却的的确确在那群大老面前露了脸。
但要说扬名九州,却也不至于。
有些事是注定不会被宣扬出来的。
即便要宣扬,也轮不到他这个区区掌令官来露脸。
玉二哥似乎兴致莫名其妙的高涨,酒水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下,只是片刻,他的目光就有些迷离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要强拉着林季喝酒。
又是一杯酒水下肚,他终于坚持不住,就要倒在桌上。
“玉娇姑娘,麻烦了。”
闻言,胡玉娇抬手点在了玉二爷的额头之上,一道灵气波动闪过,玉二爷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弯了起来。
“又是狐妖幻境?他来这群芳园便是为此?”一旁的林季看到这一幕,颇感无语。
合着大白天也要来过批瘾是吧。
“不然呢,来群芳园还能为了什么?”胡玉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在林季面前,她彻底卸下了先前惺惺作态的伪装。
“玉老二睡下了,你也该走了吧?”胡玉娇说道,“先前你可是不情不愿的,刚好,我这群芳园也不欢迎你。”
此时林季却反而不着急了。
他好奇的问道:“这玉先生什么身份,值得你大白天亲自招待?”
“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胡玉娇诧异道,“你在监天司当差,连此人都不认得?!”
林季说道:“林某对京中的权贵不感兴趣,也不想与之牵扯。”
“呵,那你自己打听去吧。”胡玉娇显然不想跟林季多说,自顾自起身准备离开。
见状,林季也没有追问,同样起身跟着胡玉娇一道向外走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胡玉娇皱眉道。
“妖国发现的遗迹什么来头,说来听听。”林季随口问道,“值得请动大秦联手,那遗迹应当有些来头吧?”
“我也不知道。”胡玉娇摇头道,“如今也没人知道。”
“怎么?”
“那遗迹之外的阵法,连龙宫里那条老龙都破不开。”
闻言,林季顿住脚步。
“第八境的真龙都破不开?”
“不然为何这么大阵仗?如今各方都在研究那阵法,想来要真正进入遗迹,少说还得个月。”
“原来如此。”林季了然。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了花园之中。
胡玉娇顿住脚步,看着林季。
林季会意,微微拱手之后,便离开了群芳园。
莫名其妙的喝了顿酒,莫名其妙的认识了个玉二爷。
唯独有些价值的,就是打听了些许南边遗迹的消息。
离开群芳园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原本林季是准备回家睡一会儿的,但现在却没时间了,他索性直接去到了监天司总衙。
没过多久,就有衙役来传讯。
“林大人,方大人有请。”
“知道了。”
林季离开自己的书房,很快就在总衙后宅的小院子里见到了方云山。
“上盘龙山得一点一点的走上去,等会我们就出发。”方云山说道。
“这规矩我听过,只是那盘龙山高耸入云,我等修士自然无所谓,可晚上的宴会还有朝中的文官,那群文官”
“他们有人接。”
一边说着,方云山又取出了一个锦盒递给林季。
“这是何物?”林季接过锦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放着一块玉石。
这玉石被凋刻成了圆盘的形状,晶莹剔透,看起来便价值不菲。
林季上手摸了摸,发现这玉竟然还有几分暖意。
“你是陆昭儿的未婚夫,按理来说也算是秦家的晚辈了。”方云山说道,“每逢岁末,秦家晚辈会给秦家的家主送上新年贺礼,而对应的秦家家主也会还礼。”
方云山指着林季手中的锦盒说道:“晚上到了盘龙山上,你直接将这东西送上去便是,宴席上就不必出风头了。”
“多谢。”林季连忙道谢。
方云山连这点小事都替他考虑上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说到底,他跟方云山也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而已。
“说起来,不少秦家的晚辈专门搜罗自己用不上的珍贵宝物,就是为了给家主献宝。”方云山轻笑道,“因为秦家家主收礼之后都会还礼。”
“他收礼来者不拒,还礼却会给小辈们最合适的宝物。”
“占自家便宜。”林季哑然失笑。
“呵,谁叫秦家占据了九州正统呢?这千年之间九州的宝物,大多都进了秦家的宝库。”
晚上盘龙山上的祭典,方云山显然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随口嘱托了两句之后,便带着林季出了城。
两人一路来到盘龙山下,过了山脚下皇家的守卫之后,便缓缓朝着山上走去。
只是刚刚沿着上山路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突然有一只灵鸽落在了方云山的肩膀之上。
方云山见到灵鸽,顿时皱起了眉头。
一伸手,灵鸽就吐出了一张纸条。
方云山将纸条摊开看了两眼,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找死!”
一声厉喝,彷佛周遭的山体都颤动了两下。
林季在一旁心中一惊,却不敢多问。
但是他不问,方云山却主动将纸条递给了林季。
“看看吧。”
林季接过纸条扫了两眼之后,眼中闪过些许震惊,勐地抬起头。
“他们怎么敢?!孙大人可是京州镇府官!”
“那可是紫幽灵参,有什么不敢的。”方云山语气中带着狠厉。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
孙河崖在京外的山林中重伤垂死。
方云山长舒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
“真是肆无忌惮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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