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一听手舞足蹈连连点头,那只灵动大眼也随之一睁一眨的,满露欣喜之意,甚而还咧着那张几乎把整个脑袋都彻底割裂开的大嘴张张合合的笑个不停——好似对林季猜出了它话里的意思很是开心。
突而间,林季对这个小东西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试问道:「我想你应该没有同伴吧?是不是很孤独?很无聊?是不是很想找人说说话?嗯,比如说说好玩的事儿,聊聊开心的事儿…」
珠子点了下头,随而大眼垂落,十几条小手托着圆滚滚的大脑袋,好是落莫,那副孤楚模样甚是可怜。
「喂!小煤球!」林季伸出食指轻轻的点了他一下,微笑说道:「以后跟着我吧!我来做你同伴!怎么样?」
珠子抬起头来,瞪着那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的望了林季许久,突而狠狠的点了下头!
「圣主!」正这时,远在山下的魏延年高声叫道:「这群腌臜秃驴又该如何处置?」
林季摸摸了那怪珠圆溜溜的小脑袋收入袖中,纵身而起直往山下掠去。
石碑高立,遥问穹苍。
「朕欲封天」四个大字龙舞飞扬。
跪在他身后那三个身披金裟的和尚一脸惊恐,另有五个早已身首异处血流如注。
「嘶!」霍不凡倒吸一口凉气,呼的一下立身而起,惊声叫道:「圣主,此为涅槃轮回之法!应是西土佛国大举入侵之兆!」
胖和尚一听骤然大惊,刚要张口急辩,就见白光一闪。
霍不凡靠坐在石碑上,微微闭着两眼连连喘着粗气。
那残魂吓的连连颤抖,仿若随时都会被那一抹亮眼红光碎落成烟!更让他暗下心惊的是:「这青衣人到底是何样人物?竟能如此杀伐果断!尤其那股赫然神威更是远在修为之上,直令人胆彻心寒!」
「这…」那残魂略一犹豫赶忙老实回道:「小僧并不知他详情跟脚,仅知他原是边野荒郊的牧羊人,甚而大字不识神智不全。可也不知怎地,突有一日,天生大光,万彩华生。四外民众心奇赶往,随后尽数皈依!便是金刚寺众也为之尊首!」
林季扫落一眼,厉声问道:「妖僧何名?」
林季问道:「那维州贼首又是哪方妖人?」
「襄州佛帅?」林季笑道:「既帅称襄州,那岂不是云、扬、徐、京等几州各有位同?这群烂驴还真是贪心不死!早在维州就曾祸乱一时、妄以国祚。如今,这狗胆又大几分!还敢入我中土!这天下也是你等妖驴觊觎之地?可笑至极!给我斩了!如此狗物留他作甚!」
林季略一沉思扭头问道:「可与道门夺舍异曲同工?」
「是!」
「那牧羊人由此自称大日佛主,逢八开祭、点化万生,每次典时都有比丘脱生!有的原是猎户铁匠,有的是痴傻呆儿,可一经开悟,便有不世神功!」
被大刀压住的胖和尚抬起头来望了林季一眼,随而又甚为怪异的看了看魏延年。心下怪道:「明明眼前这个赤须红发、手持大刀的家伙修为最高,已是八境道成。可怎就偏偏以这青衣人为首?红胡子口口称他为圣主,这圣主又是何方尊称?难不成这中原九州另有新主不成?」
大刀悠停,悬在那残魂头顶半寸上下,随时都将一斩而落。
霍不凡睁开两眼,愕然惊道:「九魔同出,万灵骨枯!那妖僧好毒的算计!」
那和尚身形壮硕宛若铁塔一般,却被大刀压得跪落在地,膝下巨石早已碎断,又破入土中半尺多深。
虽然他未及提名,可在场所有人都清楚,那大阵所指正是九离封天!
那阵中所困又是何物,一旦破印而出又将如何!
魏延年手持大刀威然而立,雪亮刀锋下压着个黑乎乎的胖和尚。
「林…呃!圣,圣主。」一见那胖和尚没应声,躲在石碑后方的黄鼠狼跃跳而出化作人形,一时改口颇有不适,进而就连礼数都有些怪异,双手合掌躬身施礼道:「圣主,这人便是老衲此前所说的禅性,自称什么襄州佛帅!」
「圣,圣主爷爷!」那残魂低头叩首,声色微颤道:「我主…呸!那驴贼命我等各入一州,夺寺增僧占据一方。暗中探得大阵方位,以待其令。」
「讲!」林季怒声喝道。
「我可是大比丘境啊!足比入道之巅峰!就算是佛道不容、对手当头,也不能问也不问说斩就斩啊?若我再生犹豫,怕是连这一丝残魂也将不保。八百苦劫,数世轮回顷刻之间便自烟飞!」
「短短数月内,佛光普照万民敬拜。如今那维州上下男僧女尼,老幼阿弥,已无半个佛外杂民!其之光景远甚当年萨迦之势!万民尽信,虔诚无比!随后,那万千佛民纷纷砸碎了刚在各地新建而起的天官神像,换成了一座座大佛金身。」
咔嚓一声肥头落地!
一道残魂飘荡而起刚想逃离,却见刀芒一亮,眼见着就要破碎支离!
「慢!慢!」那残魂吓的连声惊颤,再也没了方才那般脖颈挺直有恃无恐的模样,呼的一下跪到虚空连口求饶道:「圣主爷爷!圣主爷爷!小僧…小僧仍有用处,尚有话说!」
「强之更甚!」霍不凡迎前两步道:「佛、道两宗虽是同根同源,可终其本质却大为迥异!道法自然看似顺和,可实则却逆冲万象!凡俗年寿六十花甲,七十古稀,若有百岁已是凤毛麟角。可随道境高升,寿岁渐长:入道五百,道成千载,此为逆生之象。且若有长生秘法或延寿灵物,寿岁更能延长许多。」
「人虽五具,可却各有不足:力不如牛虎,游不及鱼蟹,跃不如猿鸟,众不若蝼蚁,命不过龟鳖。可一旦修道有成,却直盛百倍,万千不能及,此为冲启之象!」
「逆生损体、冲启耗气。宛若高池盛水!池高则水深,道高则法强。可是…看似步步有成,却难免遭受雷劫之厄!一旦体、气不及,水高而池浅自将危然,如似那白洛川便似这般!」
「便是以他为例,此时当前仍有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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