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身着喜装戴着大红花的鲁聪在何奎、雷虎的左右护持下乐滋滋的奔上堂来。
前院正中早已摆好高堂,钟其伦收了铃儿为义女,鲁聪又拜了林有福、陈梅为干爹、干娘。
三位尊老首坐当中,铃儿盖着红绸颤颤微羞。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在太一门云长老驾轻就熟的操持下,阵阵欢声荡破云霄!
紧接着,襄城上下数百座酒楼盛宴齐开,满处都是笑语欢歌,两耳尽收颂唱之声。
好一番热闹之后,鲁聪咧着大嘴嘿嘿傻笑着挨桌敬酒,众散修听闻鲁聪和林季如此莫逆之后,更是相争来贺。
钟家爷子喜不自已,却又不胜酒力,连饮数杯后,被人送往后院。
钟其伦喝的满脸通红,连舌头都打了结儿,却还久久不愿离去,逢人就道:“好!好啊!来来来!再干三杯!”
如今,那名满天下的林天官做了他女婿,自小见大的小丫鬟铃儿也已成亲,钟家后续离火天生,更是前途无量!
经这一遭后,就连自己的困境桎梏也似顿破重开!如此大喜,何复之有?
素不贪杯的方云山也抱着个大酒坛,无论谁来,全都一口喝干!
丝毫不顾身旁那数十大坛早已叠罗成山,时而傻笑一声嘿嘿道:“天生神窍!哈哈!好!好一个天生神窍!”
几人曾知?
早在当时,他也是天才少年!
六岁那年遇了匪患全村遭劫,他被母亲掩在身上,独自逃出一命。
流落四处,与狗争食!
身陷战乱,生死茫茫!
那些年里,经了多少苦难,又遭了多少欺凌?!
整整六百年光阴一瞬而逝,可这许多压在心底的酸苦旧事又诉向谁知?
直到那天遇到了魏延年才知晓,他竟然是传说中的天生神窍!
可那时,他已苟延残喘许多年,整整三十八岁了!
别说什么道境修途,每日里为那一口裹腹残羹就不知累断了几根脊梁!
由此错过了最佳时机,断送了千载机缘!
这恨,这怨,这番意难平,又是说与谁听?
好在义父大恩,得以年近不惑再入道门。
六百多年了啊…
再一杯,断前非!
如今,再逢神窍,又是林季之子。
“与公与私,与情与理!我方云山,自当不辞!”
老牛和胖鹤独占一桌,十几个小厮托着菜盘来去奔忙,可仍有些运送不及。
咕噜一声,老牛一口吞下六七根牛鞭,转头问向蹲在一旁吧嗒吧嗒不停吐着云雾的灵尘道:“留那帮妖崽子有个啥用啊?还不如统统杀了卖钱的好!要依老子,搞什么妖族大军啊?费那个劲儿干啥?直接把青城山一圈,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狼精虎妖的全都一公配三母。每过几月,就抓些崽子扒皮抽筋,或蒸或烤。开他几十间大补妖膳馆,绝对赚大钱!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还有啊…”咔嚓一声,老牛一口咬断了半截牛棒骨,一边嚼的满嘴流油嘎嘎直响,一边继续说道:“咱还能从里边挑些兔儿啊、猫儿啊的小母妖,扔给合欢宗好生调教。然后散在九州开他娘的千百座“艳妖楼”!你说,那些玩腻了世俗女子的修门子弟、达官显贵们舍不舍花钱?!”
“真按老子指的道走,不出百年,天下元晶独占八九!到时大把分钱,岂不爽的很?!”
灵尘听得心骨生寒!
这么一会儿功夫儿,就听老牛一连摆了七八条灵光大道,那条条大道径往向前!直令他心底阵阵生寒,额头青筋砰砰直跳!
隐去妖身藏在人间许多年,本以为历经险恶万千,可却万万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卑鄙之妖!
暗下心道:“天官可鉴!这家伙真是我类同族么?”
一见灵尘沉默不语,老牛还以为打动了这老头儿,又咔嚓一声掰断了块牛头骨,美美的吸了一口脑髓道:“要不然…你再和林兄商量商量?”
“是得重新商议!”灵尘心道:“真让这家伙统辖万千妖军的话…怕是没等出海,早就半个不剩,全被换成一块块晶了吧?!”
眼见钟府上下一片喧嚣,林季正欲转身离去,再去看看两儿双妻。却听背后传来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迅疾而至:“恭贺天官九喜临门,提云晚来还望见谅!”
林季转头一看,果不其然,那位飘天而降、满脸是笑的黄袍道人正是提云。
“提云道兄,有礼了!”林季一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提云道长慌忙拱手道:“天官圣主岂可轻礼?小道可是万万受之不起!据闻,那当年惶惶不可一世的赤血狂刀已至麾下,小道又是怎敢再以平辈相称?!实不相瞒,小道此来一为恭贺天官九喜临门,二为讨一道敕封浩令!还望天官成全。”
喜贺之词早听万千,可这九喜之名却是新鲜,林季奇道:“何为九喜?”
提云道长笑道:“天官运盛,浩然威德!待我细细数来…”
“神子天降,异凛成双,此为喜之一二。”
“两位夫人韵满破境,一日两入道,此为喜之三四。”
“鲁道友与天官情若手足,袍泽同戚,借你吉缘成一家之郎婿,此为喜之五!”
“方道友与天官亦尊亦友,受你恩泽,剑力惊天成一门之独技,此为喜之六!”
“魏小友与天官因果相缠,经此今日,父女重逢成一千古佳话,此为喜之七!”
“此襄城得天官神罚怒果,因祸得福,灵满福生成一地之仙境,此为喜之八!”
“双藤魔怪受天官之威赫,困封永固,自此襄州再无邪祟之厄,此为喜之九!”
“此九喜,既是天官之运,也为天下之福!既是应份之缘,又为命中之有!若无天官,哪来此番!种种因果来去相缠之下,也为天官来日传奇再衍新天!自当为之一大贺!”
咔咔咔咔…
随着提云道长言声话落,云外天空一连炸出九道雷光!
惊得满城上下骤然一愕。
林季抬头看了看天,重又仔细打量提云一眼,很是奇怪的暗自心道:“莫非…这提云道长专门修的是机缘一路么?我在青州道韵初显时,他首称为贺。我在京州龙韵惊天时,他头个来喜。今日里,那前来贺喜之人足百上千,可谁成想…这份独得天机的首贺之缘,竟是仍旧被他夺了去!”
“好个提云,且不如叫你提缘算了!首贺之缘甚为难得!别人都是可遇不可求!可你却是随口提来竟是如此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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