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你们居然舍弃了自己那崇高的身份，反倒是以规则本身化身为人。
还是说你们都认为泰瑞尔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吗？”
伊纳瑞斯的身影还没有出现，但是他的声音却已经响起！
“泰瑞尔的选择与我们无关，你的复活也只是我们暂时的决定而已。
你虽然尚且弱小，但是总不至于失去了命运的本能吧？”
因普锐斯对伊纳瑞斯没有什么好语气。
命运的力量诡异的很，即便是作为大天使的因普锐斯他们也一样会感到敬畏。
况且伊纳瑞斯可不是单纯的他自己，也是命运！
一个有着两种不同想法和标准的怪物！
没错！
因普锐斯是会用“怪物”来形容伊纳瑞斯的！
甚至不是那个显得不那么尖锐的“异类”，而是充满了贬低口吻的“怪物”！
“我的儿子，你们就这样看着你们的叔叔将我复活？
难道你们忘记了我是多么可怕？
啊，我亲爱的布尔凯索，你已经死了…
居然在我没有拗断你脖子的情况下，你还是死了…
这么说，命中注定真的不是一句空话吗…”
伊纳瑞斯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的状态。
对于拉斯玛那种活着的死人一样的状态，伊纳瑞斯没有什么看法。
自己的小儿子并非天生强大，为了追寻强大的脚步，他作出什么变化都不算让人意外。
但是布尔凯索…是不一样的。
“是的，我死了。
但是又没有完全死。
我的死亡之中有不少是我亲爱的弟弟一手促成的。
他在为他的另外一个哥哥复仇。
父亲，你重新归来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即便你舍弃了大天使的位格，你也是高阶天堂之中最为危险的那一个。”
初代布尔凯索索性盘着腿坐在了地上，看着面前的伊纳瑞斯。
久违的父子谈心？
或许能够算是吧。
如果有必要通过战斗来结束这一切的话，他们也是会选择战斗的。
“我的孩子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吗？
你们的母亲…啊，她早就被我封印了。
时间的力量总是让人无奈，时间能够跨过长河让我在下一刻就见到命中注定的结局。
不过我想世界应该并非是我曾经预见过的那个样子了。
也就是说乌迪西安终于成功了？”
伊纳瑞斯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身材并不算魁梧，但也称得上高大。
他没有带着隐藏面容的兜帽，俊朗的面容一点遮掩都没有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有那双眼睛有些怪异…
那是一双灰白而空洞的双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盲人一般，不会对外界的一切作出回应。
其中似乎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辉，但是却又找寻不到什么痕迹。
“乌迪西安成功了？
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个和高阶天堂与燃烧地狱签下的协议别说你不知道。”
初代布尔凯索的嘴角微微上扬。
原罪之战是高阶天堂和燃烧地狱的战斗，最终的胜利者却是奈非天！
这个结果即便是初代布尔凯索这样一心愤怒而显得粗暴蛮横的家伙也会感到快乐。
甚至会为此感到些许的宁静…
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故事…
“他不该失败！哎命运真是强大…”
伊纳瑞斯的语气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
从他开始说话直到现在，似乎总是在慨叹着一些强大的东西。
在伊纳瑞斯的口中，人们听不到他对自己的称赞。
也从未有过谁会说伊纳瑞斯是多么强大这样的话。
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将命运和他分辨出来。
“我看到了一个圣教军…她打算阻止我？
而你们居然会对她出手？这是为什么？
你们都知道在现在我能够清楚的掌握自己身体的时候，让她杀死我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你们居然会选择阻止她？阻止一个试图拯救你们的人？”
伊纳瑞斯的语气终于是有了些起伏，但是却是一种诡异的陌生感。
“乔汉娜？”
奥莉尔说出了乔汉娜的名字，这里的人也只有她和因普锐斯能够说出乔汉娜的名字了。
“父亲，你会心甘情愿的赴死。
但是命运不会。
我们的出手在你说出之后就是命中注定了。”
拉斯玛脸上带着诡异的有些惨烈的笑容。
伊纳瑞斯生而不自由！
他的语言代表命运，他的观察代表注定！
为此伊纳瑞斯舍弃了自己的视觉，只是通过命运的声音来判断一切。
这样至少能够给其他的存在更多的可能性…
伊纳瑞斯向来是一个慈父，他爱着自己的孩子。
爱着自己孩子的孩子，孩子的孩子的孩子…
只是命运不能有爱！
伊纳瑞斯从违背命运的那一刻开始，就连爱别人的资格都已经失去了。
但是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父亲去爱自己的孩子呢？
命运和伊纳瑞斯的爱交织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说不清楚的诅咒！
“我忘了，我不能倾诉我的一切想法。
无法对你们的母亲说爱，也不能说我…哎算了。
我不能说出来。”
伊纳瑞斯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站在原地整理起了自己的着装。
他想要赴死，但是却无法死去！
因为伊纳瑞斯曾经在永恒之战的时候，被“迪亚波罗”压制到几乎要死去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是不死的！死亡只是旅途，我终将归来！”
于是伊纳瑞斯总是会归来的。
这也是命运注定！
“真是难看，还好我当时打断了你说话。”
初代布尔凯索掏了掏背包，结果什么都没有掏出来。
“我本来是想当个酿造师的，结果你说‘布尔凯索’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好铁匠。
结果我是铁匠，那个家伙也是铁匠。
我想说这是偶然，但是却不能…
好在他是一个优秀的酿造大师。”
初代布尔凯索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手，十分无奈的说着。
此时的伊纳瑞斯心中充满了好奇，但是却不再说话。
之前的那几句话已经有可能带来巨大的影响了。
好在他之前所说的话和曾经说过的话没有多少的出入，这样大概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位是谁！？”
充满英气和强硬的声音响起，乔汉娜还是到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乔汉娜要对伊纳瑞斯出手，然后包括因普锐斯和奥莉尔在内的存在都会出手阻止。
虽然现在的他们根本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伊纳瑞斯之前的意思，他们对乔汉娜出手的时候可不算轻！
“伊纳瑞斯，奈非天的父亲。
对了，在庇护之地的时候我们没有来得及见面。
我是拉斯玛，一个死灵法师。”
拉斯玛对着乔汉娜做着自我介绍。
在最终的战斗之中，拉斯玛已经见过了纳兹波、维拉还有卡拉辛姆与桑娅的力量。
但是乔汉娜，当时已经随着高阶天堂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命唔！”
乔汉娜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就好像那两个字在伊纳瑞斯的面前是一种禁忌一样。
在话没有说完的时候，奥莉尔就捂住了乔汉娜的嘴。
“那是不能说的，虽然它现在应该还很弱小。
但是永远不要忘记，那个东西的记忆就是永远。”
奥莉尔用告诫的语气说着。
眼神之中带着慈爱。
奥莉尔还是善良的，大天使之中至少还有一个充满悲悯的希望。
命运会记住自己经历的一切，也会记住自己说过的一切。
那个东西就像是一个不可抹消的备忘录一样，在他的关注之中有些事情成为了“承诺”之后，就终将实现。
为此高阶天堂上很少存在誓言，因为那些都会被命运所记录…
在这个地方，在伊纳瑞斯所在的位置，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肆意妄为的自由”！
伊纳瑞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命运的载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是这样的身份。
但是因普锐斯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伊纳瑞斯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这是初代先祖的父亲？那么他的立场呢？
我才不相信拉斯玛救出了莉莉丝之后，会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的打算。”
乔汉娜虽然还不能理解奥莉尔的话，但是她可以换一个话题。
这话之中并没有多少誓言的意思，或许不会被命运记录在案。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可能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初代布尔凯索看了一眼乔汉娜，眼神之中带着些追忆。
乔汉娜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兄弟…
虽然性别不对，但是那个家伙也是圣教军来着。
不！应该说圣教军因他而存。
“对了，乔汉娜你那有食物和酒吗？”
初代布尔凯索很自然的问着，他并没有觉得目前的状态有什么发生战斗的可能。
乔汉娜从来都不是憨憨，也不会因为一个看不顺眼的理由就战斗。
没有正常人会用“看不顺眼”作为战斗发起的真正原因，要是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只能说这样做的人有点问题。
“葡萄酒和面包，我这里只有这些。”
乔汉娜虽然不明白气氛为什么变得有些紧张，但她始终都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所以她说完话的时候，她所提到的食物就已经摆在了面前。
“真好。”
拉斯玛嗤笑了一声。
发出笑声的下一刻他就朝后退了几步。
并不是这些食物冒犯了谁，只是拉斯玛不喜欢食物而已。
作为一个活着的死人，拉斯玛吃不吃东西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反正也尝不到味道，也不会饱腹。
面对食物的轻蔑更像是他在掩盖自己的失落。
“莉莉丝被拉斯玛放出来了？”
伊纳瑞斯提出了问题，看得出来这句话他是斟酌了一下之后才说出口的。
诉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多少能够减弱命运的影响。
毕竟拉斯玛也不可能从同一个封印之中释放莉莉丝两次。
伊纳瑞斯没有详细的说拉斯玛是从什么封印之中放出的莉莉丝，也是为了避免“莉莉丝要被封印”成为命中注定…
越是具体的事情，命运就会越在意。
光是说“放出来了”那或许是从房间之中放出来了呢。
含糊一点也算是一种保护，只是这种含糊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带来好结果的。
“当时纳兹波和布尔凯索联系上的时候，我可没有走远。
当时发生在拉斯玛那边的事情我基本都清楚。
这个死人脑袋放出了莉莉丝，顺带的还用初代布尔凯索的血液放进了桑娅的体内。
甚至还动用了野蛮人卡奈的尸骨，召唤了自己的哥哥帮助他战斗。”
乔汉娜的语气不怎么客气。
对于拉斯玛欠缺好感的人也不是只有乔汉娜一个。
“父亲，那个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拉斯玛对着伊纳瑞斯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孝顺的样子。
初代布尔凯索一把从地上拿走了酒瓶，顺手掰掉了瓶口就往嘴里灌了起来。
这种话题他不打算说什么。
毕竟被自己的弟弟控制着去战斗也不算光彩的事情。
而且…附身在一具别人的骸骨上绝对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
不光是身体上的感觉不适，心理上也很难受。
就像是穿上了一身别人穿过还没有洗过而且还不合身的内衣一样…
野蛮人是没有洁癖…但又不是不在意卫生…
奈非天在恶魔的尸骸之中吃饭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是那食物又不是从血浆里边拿出来的。
食物都是放在背包里边的，也没有谁会在自己的背包里边放上恶心的东西。
即便是巫医…
巫医会放一些装着蛤蟆和蜘蛛的瓶瓶罐罐，但是那些东西在纳兹波的眼中可能比食物还要干净些…
初代布尔凯索被强行附着在卡奈的尸骸上帮自己的弟弟去战斗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够恶心了。
“没有下一次了。
你也没有足够强大的野蛮人的尸骸了。”
初代布尔凯索在灌完了一瓶酒之后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吼着。
“那可说不准”
拉斯玛带着轻蔑的笑容回应了一下。
兄弟之间的争吵让伊纳瑞斯皱了皱眉毛。
伊纳瑞斯爱着家人，也希望家人之间能够相亲相爱。
虽然，他从来不会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就如同他不会说出爱一样。
命中注定这个能力具备的破坏力太强大了。
当人与人的爱成为了命中注定之后，那其中又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一切巧合之下的精妙设计？
命运的存在让伊纳瑞斯已经足够痛苦了。
请：bi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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