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本不具有强制力,不会让夏德不受控制的去做某件事。但书写在上面的内容绝对会发生,不可能改变,就好像无形之手操弄命运,导致夏德再次出现在葡萄架下就是这个原因。
力量远弱于对方的情况下,夏德别无选择,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渴望力量。过去并非没有增强自己,但外乡人毕竟只是刚来到这个世界。
“这种世界,果然还是要力量。”
吸了口气放松精神,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夏德盯着对方,然后动作缓慢的取出了挂着吸血戒指的坠子,对方看到后笑了笑:
“原来这也是被你偷走的。”
但并不是。
夏德拿出装着命运的二十面骰子的盒子,男人打开后稍显惊讶:
“这是那件守密人级的遗物?罕见的可以干涉命运的遗物?原来如此,是靠着这个对抗了剧本,有趣有趣,你居然是圣劳伦斯综合学院的函授环术士?”
他显然很了解这些遗物。
夏德拿出胸口挂着银月宝珠的坠子,男人瞧了一眼摇摇头: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古怪。”
夏德没有继续动作,男人看着他,眼眸中露出凶光,右手敲击石桌桌面:
“还有,你身上还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另一个我告诉我了,他不会骗我的。”
于是夏德拿出了那一袋风干的青蛙腿,这是咒术青蛙的跃动的施法材料。
“不是这个,这是什么?还有!你是在耍我吗?”
男人错愕了一下,屈指敲着桌面催促道。
夏德取出了日记本,展示出两张罗德牌,但男人看也不看:
“你还是个赌棍?不,罗德牌是普通物品,你难道连这个常识都没有吗?快,把你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我知道,你肯定想靠那件东西翻盘。”
夏德想了想,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让穿着酒红色正装的男人也有些不适。随后,夏德从缺了一条袖子的卷起来的正装中,取出了那把冰冷的古董左轮手枪。
指肚摩挲枪上纹路的这一刻,外乡人仿佛真的看到了命运。心中有了奇妙的预感,知晓在奇异的运气下,利用咒术虚假的不死伪装死亡的计划,已经用不到了。
“哦?这是什么?”
酒红色西装的中年人也没有认出这是什么,但微微接触并反复检查后,才知道这的确是一件遗物。将它拿起来端详,打开左轮弹匣后,六个弹巢中里面都没有子弹,但只是微微晃动,子弹居然出现在了弹匣中。
中年人嘴角勾出笑意:
“这很好,消耗灵来自动补充子弹。我一直希望有一件攻击性的遗物,这正合适,看来今晚我的运气也不错,你亏欠我的,终归是要还给我。哈,命运果然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运气守恒定律,可绝对不是迷信。
我想,你一定知道这件遗物的作用吧?绝对不只是补充子弹而已,所以你才想藏到最后,期待着我没有发现,让你有机会扣动扳机。”
夏德抿了一下嘴,不知道是否应该夸奖一下对方丰富的想象能力,也许坐在对面的男人,应该和露薏莎小姐一样成为作家:
“抱歉,我也不知道这把左轮手枪究竟有什么用。”
夏德老老实实的说道,男人笑了一下,右手持枪,咔哒一声金属声响,粗短的手指压倒击锤,然后缓缓抬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夏德的额头:
“我用咒术防止枪声外传,既然你不愿意说,不如我们来试一试,这把枪究竟有什么作用。你想死吗?或者告诉我答案。”
圆形石桌的面积颇大,手枪被举起,高于桌面,也没有越过圆桌的中线。
葡萄架上挂着煤气灯,圆桌上有男人带来的蜡烛照明。昏黄色的光照耀在桌旁的两人的脸上,沉寂的那片刻,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过。
夏德看着枪口,嘴角抖动一下,即使有自己的计划,但依然感觉到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感觉到了汗水顺着脸颊向下流。
这种要命的时刻,似乎距离死亡只差一步。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危急的情况。但在千万种想法中,他想到了自己存活的可能性。
“我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我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今晚的好运气应该还没有结束!”
他不断的在心中重复道。
“这把手枪遗物究竟是什么作用?”
男人再次问道,夏德摇摇头,当着男人的面,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捻起了打开匣子中的命运的二十面骰子。
“由操偶者的剧本产生的好运,是无法影响到命运的二十面骰子的。如果你想靠此时的好运,来使自己再次骰出20,那么不必这样做,你骰不出20。运气,是敌不过力量的。使用剧本,的确有可能被命运的陷阱误导,但这一次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男人诧异的说道,却看到夏德依然做出了将要抛出骰子的动作,夏德感觉穿着衬衣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你准备好了吗?
呢喃声意外响起,她真的很懂夏德。
“准备好了。”
酒红色西装的中年人见到他的动作,笑了起来:
“既然你还不死心,年轻的环术士,再见。”
扣动扳机,命运的二十面骰子被抛出前,古董左轮枪被正常激发。
因为奇术的原因而没能划破夜空的枪响中,黄铜色的弹头打着旋从枪口飞出,穿越煤气灯昏黄的灯光以及夏日的花园晚风,在空中留下气旋飞越圆桌中线,飞向了夏德的眉心。
这是真正的死前的一瞬间,夏德没去想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们,反而是攥着没有抛出的骰子闭上了眼睛:
“这一定要是”
子弹上附着着奇异的黑铁色灵光,使得子弹没能继续向前,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向后飞去。
“什么?”
子弹钻入了持枪人的脑壳,他的脑袋如同西瓜被重击一样的爆炸了。
红色的和白色的东西喷向四面八方,男人坐立的尸体在枪声的余韵和枪口的白烟缭绕中倒下。
被喷了满脸脑浆和血液的夏德一动不动,蜡烛被飞溅的血击倒,葡萄架上的煤油灯灯罩也被血浆涂覆。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夏德睁开眼,看着枪口的硝烟飞向夜空,又在葡萄架下的晚风中消散。
夜风吹过,他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善良之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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