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此刻已经压不住了,即使这里是贵族宴会,即使威廉·安茹王子也在场,但依然不能让人们掩盖心中的兴奋:
“前三张牌是三张7,第四张是王后?如果不是遇到了奥森弗特先生,约翰·华生这一局要怎么输?居然有人能有这种运气?”
夏德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对面同样惊疑的奥森弗特先生,然后问向玛格丽特的哥哥:
“威廉王子,按照罗德牌规则,抽到王后以后,是不能抽牌的。但我这次抽牌,是因为特殊规则的要求,而规则要求抽两张牌,这两张牌不存在先后顺序,所以我可以继续抽牌吗?”
“这”
王子殿下迟疑了一下,然后叫人去找预言家协会的工作人员。今晚的宴会只是邀请了本地的贵族,像奥森弗特先生这样的商人,都是跟随朋友一起来的,不算是受邀者,因此宴会上没有预言家协会的罗德牌仲裁者。
牌局被迫暂停了二十分钟,在众人的催促下,仆人快马赶到预言家协会找人。等到那位上了年纪,但穿着协会制服、胸口有着衔尾蛇胸针的老人来到以后,他听取了这场牌局的情况,然后复盘了刚才的事情,思索片刻后说道:
“特殊规则大于基础规则。大概45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是的,这位约翰·华生先生虽然已经抽到了王后,但依然可以将最后一张牌抽出来。”
被压制了二十分钟的好奇心,在此刻已经到达了,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夏德的最后一张牌是什么,他并非没有获胜的可能性,只是可能性太过于渺茫和不可思议。
预言家协会的老人拿出记录本,准备将结果记录下来,作为罕见的案例,加入规则书后面的“实例”中。
夏德将手按在最后一张牌上,人们不敢出声催促,就连威廉王子都是闭着嘴看着他的手。但和夏德相熟的格兰杰伯爵可以说出他们心中的话:
“华生先生,刚才我就说,你完全可以偷偷看一眼到底是什么牌,但你一定要预言家协会的人来了才看。快开牌吧,是不是是不是”
他瞪大了眼睛,夏德则微微皱眉。他有着奇妙的灵感,他似乎不应该赢得这场对局,如果赢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么,你要赢吗?
“赢不赢,又不是我说了算。”
夏德心中说着,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翻开了第五张牌——
国王。
单张的王后和国王,小于21点,但国王和王后同时出现,直接获得对局的胜利。
虽然奥森弗特先生的“特殊规则组合连招”非常出色,但好在夏德的运气更好一些。
奥森弗特先生眼神严肃,抬手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周围的惊呼声则快要刺破夏德的耳膜。他并没有表现出喜悦,因为耳边再次传来了“她”的声音:
外乡人,你感受到了厄运诅咒。
夏德将手伸进口袋里,皱眉看向对面的男人。对方只是遗憾的叹气,然后再次看向夏德面前的纸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环术士的特征:
“赢了他,我被诅咒,这其中有关系吧?”
无法确定厄运的来源。要用命运的二十面骰子反击吗?诅咒的效果很微弱,对你几乎不具有影响。
犹豫了一下,夏德没有动用自己的骰子。如果可以,他尽量不使用命运的力量。
“真是有趣,史东·奥森弗特先生究竟”
“华生先生,这张纸牌属于你了。”
卡牌顺着茶几桌面滑向了夏德,精准的力道控制,让那张牌刚好停在了夏德的手边。
南方城市·兰德尔河谷,花色:太阳7。抽出此牌时,若手牌中存在同为点数7的纸牌,则可以将剩余手牌 ,全部调整为点数7。
“我们似乎没有赌特殊牌?”
夏德提醒道,但奥森弗特先生微微摇头: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输掉是什么时候了。你赢了我,它就属于你了,我不会再碰这种沾染了厄运的纸牌。有时间,可以来我的庄园做客。期待与你的下一次对局。”
随后名片也被滑了过来。
奥森弗特先生说完站起身,和威廉王子轻声道别后,便直接离开了,甚至不给夏德再搭话还戒指的机会。威廉王子也不在乎奥森弗特先生,依然不可思议的看向茶几桌面上夏德的五张牌:
“居然真的有这种事情,这到底是怎样的运气?”
夏德拿起南方城市·兰德尔河谷,盯着奥森弗特先生的背影。他还是感觉,这个人绝对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夏德与奥森弗特先生精彩的罗德牌对局,让这场宴会上的其他所有环节都变得黯然失色。即使对局已经结束,人们依然热情的谈论着刚才的牌局细节,夏德相信也许不久后,连托贝斯克都能听说这场牌局的风闻。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收下了那笔不小的彩头,并将南方城市·兰德尔河谷也收好以后,趁着威廉·安茹王子被格兰杰伯爵的侄女,卡拉格侯爵的女儿邀请去跳舞,夏德和格兰杰伯爵私下里谈了谈。
“是的,还是汤姆斯·格兰杰先生的事情。”
两人端着酒杯站在舞会场地外,夏德轻声说道:
“上次您似乎没有对我说实话。”
他摇晃着酒杯:
“我知道这有关您的家族过往,本不应该再次打扰的。但请原谅我的好奇心,您的叔祖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格兰杰伯爵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后抿了一口酒杯:
“是的,关于叔祖父,上次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你送回了如此珍贵的遗物,我原本不应该隐瞒的,但其实也无所谓,只是希望,华生先生,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就足够了。”
“是的,我可以向黎明先生起誓。”
说着在胸口画出圣徽,伯爵点了点头:
“关于离家出走的叔祖父汤姆斯·格兰杰,其实家族在之后漫长的寻找中,并非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只是这其中涉及到了一场大家都不喜欢说的事情,所以我们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华生先生,你也知道,贵族家族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亲戚,如果真的要追溯,几百年前我们甚至和安茹王室都有血源关系。”
他自嘲的笑了笑:
“汤姆斯·格兰杰叔祖父失踪后的行踪,家族是真的没有找到。但我的祖父曾经查到,叔祖父在失踪前曾经和我们的远亲,古怪的法默尔一家有很频繁的联系,他们之间的通信数量很多。”
“法默尔家族也是本地贵族吗?”
“不不,只是我们的远亲,是王国北方落魄的乡下小贵族,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后裔了。是的,一个后裔也没有了。”
“发生了什么?”
夏德有些意外的问道,贵族绝嗣并不是很普遍的情况。但没想到,伯爵反而问了一个更古怪的问题:
“知道潘塔纳尔大沼泽吗?”
“当然,听说德拉瑞昂和我们都打算打通沼泽外围地区的新的商路,届时能够加强旧大陆南部的交通,在旧大陆西部地区形成新的商业城市。”
这是夏德从报纸上看来的。
“是的是的,但最近要贯通的商路是在沼泽外围。我想说的是大沼泽中央,有一座湖心岛,这个你大概没有听说过。”
钢琴声无法遮盖两人的声音,但夏德相信此刻没有第三人能够听到他们的话,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玻璃杯的杯体:
“没有听说过,那里太偏僻了,我对那片沼泽没有任何了解。”
“是的,潘塔纳尔大沼泽中央有一片不输给埃尔德隆湖的巨大湖泊,湖泊中央有一座湖心岛。那座湖心岛虽然荒废,但其实是有主人的。虽然德拉瑞昂和卡森里克不知为何,都不愿意开发那片荒芜地带,但大概七八十年前,卡森里克曾经派遣过士兵,到那座岛上驻防,算是宣誓一下。而那座岛屿,根据不知是几百年前的地契,其实是属于格兰杰家族的远亲法默尔家族的。”
夏德点点头,虽然那座湖心岛极为偏远,但两国的确都在惦记着,毕竟那是名义上的国界线。长期驻军是不划算的行为,但每隔几十年派人去插旗或者维护一下灯塔、兵营之类的设施,五神教会也不会阻拦。
更何况七八十年前,潘塔纳尔巫毒会的势力,还远没有去年时那么厉害,被封印的邪物在那个年代,同样没有丝毫要突破封印的迹象。
“法默尔一家的绝嗣,与那片湖心岛有关?”
夏德又问,格兰杰伯爵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大概七八十年前,王国派遣士兵再次进入岛屿的时候,法默尔一家也随行,想要在岛屿上的荒废庄园里度假,然后和士兵们一起回来他们总是奇奇怪怪,传闻中这一家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但总之,他们一家并没有回来,那些士兵也没有回来,之后的调查不了了之,到现在也没有结果,人们很避讳谈论这件事,而且据说法默尔一家执意要到那座小岛上度假,与我的叔祖父与他们的通信有关。当年的法默尔男爵痴迷神秘学,而我的叔祖父也是这样。”
这种家族丑闻,的确不适合讲给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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