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昭王八年,太公望封齐立国,至而今,春秋远去,战国乱世即将消弭,已然过去八百年,纵然是八百年,齐国的都城也一直没有任何变化。
春秋五霸之首,战国七雄之一!
自百年前的魏国霸权不存之后,齐国临淄便是号称诸夏第一大都城,号曰十万户,容纳之人超过六十万,以至于时人称之: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高气扬。
“这里便是临淄!”
纵马立于临淄城前,历经八百年多的修建与扩张,这座城池拥有无以伦比的厚重底蕴,灵觉扩散之下,整个城池辽阔数十里方圆。
平坦宽阔的驰道从北门而出,延伸无尽,城门前的巨大空地上,来至六国的商旅进进出出,借着数十年来,秦国不断与山东五国交战,由着秦国施行的远交近攻策略,齐国成为四十年来最为安定之国家。
如此安定之国度,自然成为所有列国商旅行事首选,商旅的繁多,也为齐国带来大量的利益,数十年前因燕国掠夺的财富,早就恢复过来。
城高五丈,暗褐色的城墙厚实非凡,一位位身着布甲的齐国兵士守卫者,箭楼之上,目光扫视,也隐约可见一位位兵士巡逻。
尽管三四十年来,齐国很少与别国发生冲突,但常备的军力如此,灵觉扩散四周,六国的方言夹杂,一会是赵国的商旅走过,一会是魏国的商旅走过…
“临淄之城超越楚国郢都,超越魏国大梁城多矣!”
作为诸夏如今岁月最为悠久的城池,小灵与小衣二人虽然不了解更深的细节,但迎面而来的浩荡起来,身侧走过的频多商贾,已然表明了一切。
同临淄相比,郢都寿春与魏国大梁小矣。
“我们进去!”
安定的环境之下,齐国以商业立国,自然能够发展至如今水准,尽管如今齐国底蕴颇强,但真论起来,财力上还是齐国更胜一筹。
翻身下马,从侧门而入临淄城内。
占地数十里的区域,整个临淄城的城池构造与山东列国相仿,西侧为王室所在区域,南城则是重臣府邸,北城为庶民所在,东城则大都为商旅汇聚之所。
而作为闻名列国的稷下学宫则是在东城之外的一处林荫之内,依山傍水,风景俱佳,只可惜,随着近些年齐王建的不作为与儒家小圣贤庄的建立,稷下学宫徐徐荒芜了。
北城区域之内,倒是不显太多的繁华与热闹,都是一些庶民区域所在,而作为临淄内最为豪奢之地,当属那些商贾汇聚之所,东城之地,天上人间立于其中。
山东六国的天上人间,唯有齐国的天上人间建立最晚,根据宗全所传的消息,临淄城内的天上人间在去岁之初才堪堪建立。
一年多来,有着从燕赵送去的顶尖舞姬,再加上尊贵极致的体验,天上人间很快在那群饱暖思的商贾、贵胄群体扩散影响力。
“晏平见过大人!”
“虚德见过师叔!”
“虚中见过师叔!”
“虚立见过师叔!”
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内,身为临淄天上人间的总掌事连同坐镇其中的道者近前一礼,自从执掌天上人间以来,晏平心中一时间舒缓了许多,虽然压力不小,但长久而观,那些都不算什么。
身穿浅绿色锦袍,或许在秦国之内,商旅地位卑贱,但是在齐国,却非如此,躬身一礼,感受身前一股莫可抵御的推起之力,未有再次言语。
“晏平!”
“我知道你,你原本在赵国为商,后来在宗全的推荐下,回到故土临淄执掌天上人间,短短一年多,将天上人间发展至这般水准,相当不错。”
“你是晏婴的后代?”
之所以记得此人,乃是因为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乃是数百年前的齐国上大夫晏婴后裔,在百多年前田氏代齐之后,为了将姜氏齐国的党羽清扫干净。
姜氏一族不必多说,几乎屠戮殆尽,连带着管仲、鲍叔牙、晏婴等人的后裔也牵扯着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如今的齐国朝堂之内,早已经没有晏婴一族的族人。
而眼前的这位晏平,便是因此而前往赵国经商,否则在齐国之内,根本不可能发展壮大,宗全将他送回临淄,倒是一步好棋。
“后代无能,无言提及先祖!”
数百年前先祖当国,晏氏一族臻至巅峰,纵然是管鲍的后代亦是不可能与之相比,就算在田氏代齐前夕,晏氏一族在齐国内还有相当的声望。
只可惜,姜氏一族的王上没有先祖的谋略与仁德,失去国人之心,以至于鸠占鹊巢,被陈完的后代完全架空,不知道八百年前的太公望复苏,会是一个什么感想!
“好好执掌天上人间,将来未必没有恢复晏氏一族荣耀的可能。”
“田氏一族当国,对于天上人间,对于你可否侵扰?”
以齐景公后面的那些姜氏齐王来看,没有一个能看大位的,田氏一族耗费八代的力量,掌控齐国,而齐王却仿佛没有任何察觉,已经说明了其人。
不过阴阳逆转,而今田氏一族似乎也走上姜氏一族的道路,一天下大势初显,齐国已经没有了未来,而当初被田氏一族欺压的那些齐鲁大族,也要被派上用场。
“齐王老矣,后胜当国,天上人间每个月的收益有三层都落入后胜手中,如此,天上人间无事。”
晏平略微思忖,上前一步,轻语之。
而今的齐王建算起来也已经五十上下了,在诸夏七国的所有大王当中,的确算是老矣,根据秦国内的档案留存,其人算不得明锐之君。
更何况麾下还有后胜这个外戚当国,尽管每个月要有三层利润上交给后胜,但天上人间本就不是赚钱所用,流入后胜手中也无所谓。
“很好!”
“永远记住一句话,凡是能够用财货解决之事,都不算大事!”
于晏平的处理,周清很是认同,一如赵国的郭开,虽然每个月都要花费重金,但所取得的效果也是足够的,有郭开出面,所有的麻烦都不算是麻烦了。
“你们三人的修为倒是还算精进,没有沉沦于凡俗欲望之内,如此,七日后,近前听我道理,以印证己身修行,更进一步。”
目光从晏平的身上挪移至厅中三位道者身上,与楚国郢都的那三位天宗道者相比,这三人的修为还是颇为纯净,通体无垢,并无精元溃散之象,反而越发的凝练起来。
不过,当初在郢都之内,若是没有白芊红出现,估计那三位道者也能够坚守本心,不过,一切的抉择都是自己做出的,眼前这三人既然愿意修行,自己自当助力。
“多谢师叔!”
一语出,顿时,那厅中侯立的三位年轻道者神情欢悦,能够得到师叔的指点,修为更进一步,说不准便是可期化神玄灵之境界。
“奴家善柔拜见大人!”
“奴家善美拜见大人!”
晏平与三位道者近前礼见并未太久,未几便是离开厅堂,不过随其后,便是两位身材曼妙的绝丽女子走入厅中,眉目端正,五官精致,步履之间,更是身姿摇曳,风情隐现。
更为奇特的则是二人神容相仿,桃李年华正盛,肤若凝脂,体态嫣然,动静之间,风情尽显,血脉相近,明显是一对同胞的姊妹。
踏步近前,二人身上的衣着打扮都是相似,均梳着如意高寰髻,头顶斜插这一只银龙银簪,只是先出声者着淡蓝衣裙,另一人淡红色一群,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将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突显。
齐腰的长发柔顺披在肩后,几缕调皮的发丝飞在脸颊,更显淡雅,晶莹剔透的耳坠垂下,随着步伐的迈动,风姿夹杂。
“是晏平让你们来的?”
虽说自己不好女色,但面前的二人却是赏心悦目,这般盛况年华,身处天上人间逍遥之所,仍为完璧处子之身,更为可贵。
灵觉笼罩住二人,呼吸之后,周清神色一动,眼眸神色,浅浅的紫色忽闪,想不到自己还差点走眼了,再次细细一观眼前二人,轻轻一笑。
“大人身为天上人间的贵客,掌事特意派我姊妹二人前来伺候大人,希望大人不弃。”
浅蓝色衣裙罩体,素手交织在小腹之前,柔身一礼,红唇轻启,脆声而落,眉眼流转,颇为娇媚,意蕴传荡,勾人心神,如果是先天层次的武者闻此,欲火顿生也。
一语落,身侧的妹妹也肉身一礼。
“晏平倒是有心了。”
“你姊妹二人也有心了,即如此,那就近前随伺一二,让我看看你们的本领。”
自从数年前自己为天上人间背后之人的消息流散,在列国诸夏上层人士眼中,想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周清倒也无惧,好好的做生意,自己又不越界。
如果真的有人敢找麻烦,那就自负后果,看着眼前这两位声色上佳的女子,微微颔首,便是对着眼前这两位女子招手。
“这…,是,大人!”
周清的突兀之语,似乎有些出去面前这两位女子的预料,根据自己二人所得的消息,眼前这位大人可不是急色之人,也非喜好声色之人。
难不成这几年,性情变了?
心中有些狐疑,善柔神情一滞,同身旁的妹妹看了一眼,连忙再次肉身一次,莲步翩翩,姿态尽显,一左一右,入条案之后。
微风动,暗香传来,善柔右侧而入,素白的双手持起白玉酒樽,善美左侧而入,纤细的双手持起青铜酒樽,斟酒缓缓,轻轻送入身侧这位大人嘴边。
“即是伺候,何须距离这般远?”
佳人近前,芝兰幽香馥郁,二人虽是姐妹,但身上的气息迥异,性情明显主动的善柔身上扩散一丝荷花芬芳,淡淡的清香中夹杂一丝孤傲,性情明显内敛的善柔则是如暗室牡丹幽兰。
看着左侧的善美距己身足有尺远,单手随意从善柔手中接过酒樽,另一只空闲手掌直接揽过那滑嫩的腰肢,触手满是温润。
一览入怀,怀中的佳人身躯陡然僵硬起来,眉目低垂,呼吸急促,胸前耸立的山峰也是明显的起伏加速,手掌探动,更是浅浅的呻、吟低鸣。
“大人。”
一语柔媚似水,秀首埋伏胸膛,整个娇嫩的身躯蜷缩起来,极力阻拦周清手上的肆意而动,一旁的善柔见状,秀眉轻挑,连忙近前,持酒樽,为周清手中的酒樽填满。
“哈哈哈,果然有趣。”
“若非有贵人至,还真要好好感受你二人的手段。”
怀中之人,恍若未曾经过人事,略微挑弄,便是如此,颇为奇特,神通运转,身侧二女的心思了然于胸,数息之后,放开佳人,一饮而尽。
善美连忙从周清怀中起身,满面红润,身躯发软,极力跪坐挺身,从姐姐手中接过酒樽,双手很是颤抖的继续服侍者。
不过于周清而言,目光却是落入厅堂入口,那里,晏平的身形再次出现,天籁传音,其人躬身而应,直接离去。
数十个呼吸之后,晏平其人再次出现,不过在其身后,还跟着两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轻车熟路近前,伸手扬起,未敢进去。
“顿弱见过道武真君!”
跟随在晏平身后的二人缓步入内,为首者身材高大,炎炎夏日,一身浅黑色的锦袍加身,脚踏青木靴,发丝束冠而起,眉目俊朗夹杂倨傲。
若非沟壑纵横的古铜色面庞与火焰般的炽热目光流露出一种独有的沧桑,几乎任谁都会认定这是一个公室贵胄,翩翩公子。
身后的那个女子年岁弱,观其骨龄,与云舒相仿,身着浅白色的衣裙,肉身的漆黑色长发梳拢在一侧,玉簪穿插,一朵浅红色的花朵点缀,不过体态倒是丰满些许。
“想不到先生的消息这般灵通,既然先生知晓我入临淄,想来齐国也有很多人知晓我的踪迹了。本想安分低调游历诸夏,不曾想风云而动。”
“不过,那些都只是小事,先生见我,还带着一位女子,观其体内的玄功气息,同先生相似,难道是先生的子嗣?”
眼前之人为受秦王政派遣的行人署上卿顿弱,出使山东列国,如今却是在齐国临淄,己身刚入临淄不到一个时辰,其人便来,倒是令周清颇为诧异。
当然,自己是从来不惧怕任何麻烦的,从座位上起身,对着顿弱一礼,目光扫视,落在顿弱身侧的那少女身上,在她身上,有着明显的名家功法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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