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似刀凿斧刻而成的刻纹,正是炼制天香索的主要禁制符纹。
而天香索又是凌玉灵费心炼制的法器,故而见到符纹的第一时间,便将二者联系到了一起。
“少主,谁在这?!”
白衣君子立刻戒备起来,四下打量。
“白护法莫惊,此裂纹乃是逆星盟中人给我留下的暗号。至少在此地,我等与此人是友非敌。”
凌玉灵解释一句后,盯着符纹陷入沉思。
对方既然有在黑色石壁上留下刻纹的本事,那为何不直接留个“卓”字,而要用符纹这等拐弯抹角的手段?
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此人留符定要掩人耳目,应是温天仁一行中落在最后之人。
所以,这应该是那名唤洛虹的阵法师的手笔。
细细想来,这洛虹行迹的确有可疑之处,此人胆敢冒名顶替,怕是已将那温天仁的援兵尽数灭杀了。”
白衣君子背心微微发寒,谁能想到一个人畜无害的阵法师,竟有如此狠辣的手段,温天仁此番怕是要栽在他手上了。
“此人若是没些手段,岂能在我们和那些贼子的同时追查下安然至今?
哎?对了!
卓兄做事素来谨慎周密,如今冒险留符,必是有要紧之事。
所留之符又与天香索有关,天香索索”
凌玉灵喃喃自语着,脑海中不断联想,终于在一面巨大的蛛网闪现后,她眼睛一亮道:
“卓兄留符之意,莫非是提醒我此地乃是一处陷阱?”
凌玉灵越想越觉得没错,一个人连连点头。
“陷阱?”
白衣君子悚然一惊,随即便试着跳下黑色石阶。
然而,在他接近边缘的那一刻,一个难以言喻的巨力便砸在了他的肩头上,直接令他半跪在地。
“白护法,你怎样?!”
凌玉灵惊声问道。
“无无碍!”
白衣君子脸色涨红,只觉双肩剧痛无比,缓了一息后,后退一步缓缓起身。
“少主,此地确是陷阱,我们已经有进无退了。”
经过刚才的试探,众人明白了一旦踏上这条黑色石阶,便只能前进,不得后退。
凌玉灵微微摇头,看向已经跃至第九层的温天仁,沉声道:
“此地的禁制尚给我们留有活路,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那温天仁!
这位六道传人毫不犹豫地便登上了这条黑色石阶,应该是事先查到了此地的情况。
以逆星盟的势力,寻些克制此地禁制的宝物,可不是难事。
这位温少主恐怕是想借助此地的禁制,灭杀我等啊!”
“可少主,依此地的情况看,这黑色石阶应是圣地中一道针对妖族的考验。
既是考验,必有奖励,那温天仁所寻之宝物,十分有可能就在这石阶之顶的!”
白衣君子皱眉道,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未说,妖族比人族更为信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所设置的考验必然十分残酷,他们停留不动,恐非良策。
“温天仁有备而来,确实棘手万分,但我等也有内应,只需小心些,鹿死谁手由未可知。
我们跟上去,不到最后关头,不要离得太近!”
凌玉灵素眉一凝,做出了决定。
“少主,星宫的人好像是怕了。”
红发魔修见凌玉灵一行留在第一层没有动弹,生怕温天仁的谋划落空,出言提醒道。
“怕了才好,那便不用本少主动手了。
一旦登上这条千钧路,就只能登顶和死亡两个结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他们若是长时间停留在第一层,便会骤然间承受第一百层的禁制重压,到时必死无疑,哈哈!”
温天仁畅快一笑,他此番轻而易举便坑死了星宫的少主,证明他才是注定要统领乱星海之人!
一众魔修在旁赔笑着,谄媚得令洛虹发腻。
“好了,接下来,便要踏上真正的千钧路了,都将法力运足了!”
温天仁笑声一顿,神情一肃,飞身便跃上了第十层。
红发魔修等人也纷纷神情凝重起来,运气调整了番状态,才腾起跟上。
洛虹眉头微皱,也学着这些魔修提聚法力,纵身跃上了第十层。
顿时,一股远超第九层的重压落到双肩,洛虹刚想装作双肩微沉的样子,可见红发魔修等人都快被压得直不起腰了,他停顿一瞬后也将腰弯下。
所幸,洛虹比他们慢了一步到达第十层,反应也及时,并未引起温天仁等人的怀疑。
“难怪温天仁会说第十层之后才是真正的千钧路,这力道暴增得未免太夸张了!”
洛虹在心中暗道。
前九层每一层不过加重千斤之力,第九层时不过九千斤,按理说第十层应是万斤之力,可洛虹现在双肩所受重压已经达到了十万斤!
一下翻了十倍!
若是事先没有准备,冒然登上来,必然会吃大亏的。
想必,此地就是温天仁给凌玉灵他们准备的坟墓了!
洛虹心念急转,一下明白了许多。
到了第十层后,温天仁不再带上向上攀登,而是与众魔修一道在此盘坐下来,服药恢复法力。
“洛护法,后头的路更加难走,我等需要恢复法力,星宫却在后虎视眈眈,就有劳你为我等护法了。”
红发魔修在入定前,嘿嘿一笑吩咐道。
洛虹转头看向温天仁,见他没有出言反对的意思,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道:
“既是少主的吩咐,在下自当从命。”
温天仁等人的动向,凌玉灵一行时刻关注着,见对方突然在第十层停下打坐,纷纷将警惕心拉满。
“少主,温天仁似乎笃定我们会跟上,其中定有缘由!”
站在第八层,与第十层相差只有二三十丈,白衣君子担忧地传音道。
“无非是此地禁制的缘故,既是妖族的考验,又怎会如此松懈,必然有催人向上攀登的机制。
温天仁能够大大咧咧地守在上头,此机制恐怕会要了我等的性命。”
凌玉灵对此并不惊讶,既已落入陷阱,那此等境地便早在她的预想之中,于是目光一历道:
“拖延对我等不利,他要战,那便战,我等亦有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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