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先驱者和卡皮巴拉等卡尔文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个脏乱的实验台上，这个实验室似乎很是破败，
因为卡尔文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标准实验室像这样凌乱的工具堆得到处都是，而且地板和天花板都是脏兮兮的。
感受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和电流的气息，卡尔文想要坐起来，但他的右腿似乎有些问题，不能很灵活地挪动
卡尔文下意识地运用了星灵力，等星灵力灌注了整个右腿之后，他又感受到了那种下肢充满力量的美好感觉。
“等等”
卡尔文才露出一丝笑容，但这丝笑容在他脸上却立即变得僵硬起来，
“我又有腿了？”
卡尔文急忙看向自己的右腿，原本空荡荡的位置，如今已完全被金属所取代，
这个机械仿生肢结构精密，仿佛是一件非凡的艺术品，闪耀着冷冽的银色光泽。
腿部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微妙的蓝色纹路，这些纹路在光线照射下闪烁着，仿佛是电流在金属中流动。
这些纹路不仅是装饰，也是能量传输的通道，可以转化卡尔文自身的星灵力为械力，从而为整条腿提供足够的动力。
卡尔文仔细审视了一番之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手颤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左眼，没有久违的血肉的温度，他只能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金属。
但蓝色的溶液，却作为眼泪，从他这只机械眼中流出，
因为卡尔文能够感受到，这只机械眼并非是一个样子货，而是和他新生的右腿一样，可以灌注星灵力，似乎已经真正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份。
“条件有限，抱歉，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充满歉意的声音在实验室内响起，卡尔文回过头来，看到一个有着一头整齐的棕色短发的青年走进了实验室。
他略微卷曲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睛是深邃的蓝色，带着一丝忧虑。
但这些，也是这名青年仅有的一些人类特征了，自脖颈以下，他的所有的身体部位都由金属代替，
在没有穿上那身黑色兜帽罩袍的情况下，对方体表的每一个机械零件和关键，都是一览无余的。
卡尔文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之前把对方这种铁疙瘩当成怪物的他，甚至还亲自拆了几个。
所以在对方给予他新生之后，卡尔文心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言状的莫名情绪，
在酝酿了半年之后，卡尔文向对方深鞠一躬，随后真诚地说道，
“需要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它们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青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随即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箱，
“你喜欢就好，还有其他人在等着我，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吗？卡尔文先生”
“你们先驱者，来自哪里？”
“和你一样，一个被遗忘的地方，堆满了垃圾，和破碎金属的地方”
“你们也曾经是我们的同胞吗？为什么你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卡尔文先生，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
卡尔文看了看自己的右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我根本没法选啊，谁又愿意成为一堆真正的垃圾呢？”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我知道很多人对我们心存隔阂”
“但我想说明的是，每一项技术的进步都有它的代价”
“代价是什么？”
青年莞尔一笑，
“代价是即使你已经别无选择，也不会有人理解你”
“”
卡尔文没有说话，但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如果没有之前的这些经历，恐怕他也很难理解这群铁疙瘩，
但现在他就是当事人，成为了半个‘先驱者’，哪能不懂青年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你说，我现在还算是人类吗？”
“我不知道，但你仍然是卡尔文，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慢慢堕落成一个真正的怪物，不是吗？”
“有道理，阁下怎么称呼”
“骑士编号x-2154861”
“”
“抱歉，名字对我们先驱者来说是没有太多意义的东西”
“没关系，阁下，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861吧”
“好,尊敬的861先生，我可以跟着你吗？”
861诧异地看了卡尔文一眼，酝酿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我用的技术，大部份都是你们技术，这些仿生肢，并不会让你跟我们扯上关系，所以你不用担心”
“不，861阁下，跟这些没关系，还有，请不要叫我卡尔文了”
“那我怎么称呼阁下？”
“骑士编号x-2154862”
“”
帝国远征军驻地，安格斯正在和自己手下的幕僚讨论新一轮的反攻计划，准备收复之前丢失的战略要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最近一段时间，和帝国远征军作战的‘先驱者’们的强度，已经肉眼可见的下降了。
‘先驱者’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安格斯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群奇怪的铁疙瘩称为生物。
因为他们既不像之前的那些低级械族转化物那样，只有一些既定的智能设计程序，
也不像智慧生物那样拥有恐惧，害怕，激动等感情。
如果硬要安格斯说的话，‘先驱者’是一种情绪极其稳定的卡皮巴拉，
不管是战斗，还是工作，还是做其他什么事情，都是一副理所当然，活着很好，死了也行的模样。
与这样的对手作战，是极其让人感到麻木的，因为这些卡皮巴拉不会大喊大叫，也不会微笑哭泣，真正做到了你杀任你杀，我头掉了就是碗大个疤。
他们在战场上做的，就是一刀一枪，一板一眼，很有一种上班下班按时打卡，工资发不发都没所谓的感觉。
听起来有点滑稽，但是在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战争方式中，对方还能对己方造成大量杀伤的情况下，对己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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