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要停，炸死他狗粮养的！”
71军505团的副团长雷光仁趴在山丘后面看着远处沈家岭阵地被己方炮火吞噬，他的心情畅快无比，大笑的声音响在整个攻击战线上。
团长陈大壮没有雷光仁这么激动，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反反复复研究作战地图。
在他们的周围，505团的3000名战士早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每一名战士的眼中都闪烁着杀敌建功的光芒。
与马家军的第一战就是505团打的，以零伤亡击溃马家军3000多名骑兵，打破了马家军骑兵在西北这片土地上纵横无敌手的历史。
505团得到了总参谋部的嘉奖，全团官兵士气大振，一路走来都希望能够再次与马家军遭遇。
非常遗憾的是，一直到了兰州城外，到最后决战的时刻，他们才获得与马家军作战的机会。
命令是让505团用最快的速度攻占马家军沈家岭山头阵地，然后迅速向黄河方向推进，最后占领镇远铁路桥。
铁路桥是敌人撤退的必经之路，黄河南岸的数万马家军都指望着从铁路桥向青海和宁夏撤退。
在陈大壮看来，此次任务最艰巨的并非夺取铁路桥，而是守桥，顶住数万溃兵的亡命冲击。
越是艰巨的任务，各级官兵越是兴奋莫名。
感受着远处炮击时天崩地裂的震撼，官兵们紧紧握着手上的钢枪，脖子伸得老长。
都在期待炮击结束，冲上敌人阵地的那一刻。
在某一个时刻，所有人都感觉眼前火红一片，大家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副团长雷光仁指着前方的敌军阵地说道：
“是凝固汽油弹，空军向马家山和狗娃山扔了凝固汽油弹，快看整个山头都燃烧起来了，踏马的就像两个大号的蜡烛！”
战士们闻声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将目光投向远方，连陈大壮都回头看了几眼。
兰州城的东西南三面都是山岭，除了沈家岭营盘岭、东岗镇等几个需要大军直接进攻的阵地，空军向马家军的其余阵地都投掷了凝固汽油弹。
凝固汽油弹的火光迅速将整个山头阵地包裹，隔着数公里的距离依然清晰可见。
兰州的城墙上，赛坤等人也看到了震慑心魄的一幕幕，皋兰山上的至高点一个接一个的被点燃，好似烽火台。
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看不到有人影在火焰中扑腾挣扎嘶喊。
但是他们肯定知道那些阵地上都有士兵防守，如今阵地全部被大火吞噬，那些防守士兵的下场可想而知。
城墙上一片安静，很多人都在倒吸凉气，庆幸自己没有在山上。
第一集团军的强大再一次震慑心魄。
城内的马步芳和马鸿逵好像是收到了城墙上的报告，两人急匆匆地爬上城墙，举着望远镜向皋兰山眺望。
他们所使用的都是最好的望远镜，前方山头的景象通过望远镜传入他们大脑。
马鸿奎的脸色发白，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真注保佑之类的话。
马步芳的眼中充满了仇恨，同时也有恐惧和绝望。
在马步芳的身边站了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此人虽然年轻，但是领章上却已经挂上了少将军衔。
脸上还带着稚嫩，眼中有强装出来的沉稳。
燃烧的皋兰山映照在他的眼球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身边的马步芳说道：
“阿爸，这应该就是莫凡在太原会战中对日本人使用的凝固汽油弹了。”
说话的而是马步芳的独子，年仅19岁便已经是骑兵第六旅少将旅长的马继援。
“听说在太原会战的时候，有上万的日本人被这种炸弹活活烧死。
这种炸弹甚至能够在水上燃烧，扑都扑不灭。
莫凡竟然把这种炸弹用在兰州，可以说明他老早就图谋我们马家的产业了。”
马继援的声音不小，周围赛坤等普通士兵都听到了他的话。
凝固汽油弹如此可怕，如果中央军把炸弹扔进城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士兵们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马步芳的脸色也有了变化。
这两天发生在兰州城内外的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心中的信心被一点点击碎，越来越担心兰州守不了几天。
他看着儿子眼中的光芒，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
“今天晚上你就出城去吧，回去西宁，守着家。”
马继援知道阿爸是在担心自己，但他毕竟年轻，对生死的畏惧感较低。
“阿爸，你看到周围士兵的反应了吗？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害怕。
第一集团军展现出的实力远超于我们，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离开阿爸，离开兰州城，不只士兵，恐怕很多高级将领都会认为阿爸已经丧失了信心。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兰州自然也就守不住了。”
马步芳还想要说什么，但是马继援说的更快。
“阿爸放心，我手下都是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完全是安全的。”
这可是他马步芳的独苗，万万不敢冒险。
“这样吧，你要一直留在北边，轻易不要过河。
如果兰州守不住，你不要管阿爸，自个儿先撤退。”
马继援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马鸿奎听到了他们父子俩的讲话，知道马步芳虽然面上凶狠，但内心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信心了，不由一阵苦涩。
如果集中精锐力量，连一个兰州城都守不住，那么兰州丢失之后，不管是西宁还是银川，早晚都将落入中央军之手。
而他们这些人应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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