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中将和第十八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一样暴虐无性,是尊崇狂热武士道精神和军国主义的代表。
不过两人也有一些不同之处,那就是谷寿夫更加能够控制自己的脾气,在指挥作战的过程中常常能够保持理性,有时候甚至到了奸诈的程度。
许多国军部队和将领都栽在谷寿夫的手上。
松隐战场发生的惊天动地的爆炸是谷寿夫这一生中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当他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时候,心中惊骇万分,也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了对手的可怕之处。
谷寿夫没有听从军医的意见,回到后方仔细检查身体,看一下是否有内伤,而是坚持带领军队北上。
他心里清楚,对于登陆第一日便遭受众创的第16师团来说,自己这个师团长阁下是稳定军心的柱石。
这一路行来,谷寿夫命令第六师团第11旅团小心谨慎,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五六个小时。
谷寿夫让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收集莫凡的情报,然后他一路都在研究莫凡。
老鬼子彻底的静下心来,反思自己、研究敌人。
入华作战以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认真严肃的对待过对手了。
第十一旅团的普通士兵心有余悸,行军的时候颇有一些风声鹤唳的感觉。
海军航空兵刚刚对金山县城进行了一轮轰炸,第六师团的日军士兵停在距离县城三里的小土包后面,并立即开始挖掘掩体和工事。
他们将之前的嚣张狂妄和不可一世收敛起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待莫凡的模范旅。
古寿夫中将在第十一旅团旅团长圾井德太郎少将的陪同下来到第一线的掩体里,通过望远镜打量不远处的金山县城,眼中没有不屑,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认真。
“师团长阁下,据航空兵报告,伏击先遣队的那支支那军队就隐藏在县城里,他们显然接到了支那统帅部的命令,要阻拦我军北上。”
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说道:
“从我们掌握的情报上分析,对面应该是支那模范旅第一团,人数在3000~4000之间,装备德式武器,火力比一般的支那军队要强数倍。”
谷寿夫微微颔首,他忽然咦了一声。
几个军官同时将望远镜对准城头,只见一个大喇叭模样的东西从城头的雉堞中间伸了出来。
第六师团的军官们还没有搞清楚大喇叭的用意,里面便传出声音。
“喂喂喂……小日本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是否在城下?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对方是用日语在喊话,谷寿夫和众军官面面相觑。
支那人到底在搞什么?
听到声音的第一瞬间,第六师团的普通日兵士兵下意识的蜷缩身体,他们实在是被修罗地狱一般的战场吓坏了。
竖起耳朵细细听去,却发现对方只是喊话,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日军士兵又缓缓抬起脑袋,惊悸好奇地看向城头。
“谷寿夫老鬼子,我们旅长想问阁下几个问题,能否吱个声?”
谷寿夫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大脑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接话……不要接话……
但他实在是很好奇莫凡究竟想要问什么。
谷寿夫向边上的下野一霍大佐使了个眼神。
城墙上的莫凡当即看到日军的膏药旗晃动了几下,这表明老鬼子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王超、杨荣、刘福生等人都嘿嘿地笑着,露出大白牙齿,看着莫凡。
莫凡对喊话的那名模范旅参谋道:
“问问谷寿夫,我留给他的礼物还满意否?”
参谋立刻翻译成日语,对着城外连喊三遍。
“礼物?”
第十一旅团旅团长圾井太郎少将一时间没明白莫凡嘲讽戏谑的意思,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师团长阁下。
谷寿夫、冈本保之、下野一霍等人当即就想到了摆成死字的尸体堆和尸体堆下的炸药,以及那副侮辱天皇陛下、嘲弄帝国军人的对联。
几人的脸色当即变得非常难看,牙关紧咬,没有任何反应。
“嗐,老鬼子不回答。”
一营长崔兴林眼含不屑的说道。
莫凡摸了一下下巴,又对参谋道:
“再问问他,那副对联是不是非常的绝妙,尤其是天皇是狗的横批,霸气威严中带着一丝玩笑,登时就把自信豪迈凸显出来了。
如果他喜欢的话,我再送他一副。”
翻译的参谋重复了一遍,然后有些吃力地将汉语转为日语。
城下的普通日军士兵根本不知道此前还发生了这么一出好戏,听到中国军人大骂天皇是狗,日军士兵纷纷义愤填膺。
谷寿夫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狂跳起来,莫凡再一次侮辱了他以及他的整支部队。
可是他却不敢命令士兵立刻发起攻击,因为他怀疑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故意激怒自己。
他呼呼地喘息着,摆手拒绝了圾井德太郎少将的出击请求。
“小鬼子还是没有反应。”
城墙上模范旅的弟兄们想不到小鬼子这么能忍,大家心里也多了些许不屑,底气更足,士气更旺。
“谷寿夫没胆量回话,咱们唱独角戏也忒没意思,最后再喊一句。”
莫凡对参谋道:
“告诉老鬼子,我军已经对尸体、对联和缴获进行了拍照,明天全世界和全华夏的人民都会知道发生在松隐镇的一切,让他好生等着。”
莫凡说完之后扭头对刘福生说道:
“福生,老子还要继续消费俘虏。
让弟兄们在城墙上生一团火,再去逮一个鬼子俘虏上来,咱们当着谷寿夫老鬼子和第六师团士兵的面,来一场熏烤俘虏的大戏。
看小鬼子还忍不忍得住。
还有,把雷区的引爆器搬到这里来,一旦小鬼子开始蜂拥攻击,那就不要客气,把狗日的都炸上天。”
城下的谷寿夫听到莫凡会将战场上的一切都通报给报社,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那意味着全世界都会看到第六师团、看到日本陆军的笑话。
天皇陛下震怒,整个第六师团都是罪人。
在他极力思索如何挽救的时候,莫凡的“消费”台已经搭建起来了。
俘虏被架在火架上缓缓熏烤,嘴里不停怒骂,咳嗽声远远传开。
第六师团曾经做过无数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日本帝国的士兵被敌方侮辱自己却无可奈何。
他们也终于明白,原来咬牙切齿和无可奈何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此前华夏官兵悲愤的心情。
“啊啊啊…………”
“八嘎呀路,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支那人,你们不得好死……”
听着被熏烤的那名帝国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谷寿夫脸颊上的肌肉激烈地抖动着。
周围的军官们纷纷请求出击作战,古寿夫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将望远镜丢入下野一霍参谋长的怀里,一边走向指挥所一边问道:
“炮兵联队还有多长时间能够抵达战场?
海军航空兵是否还能够继续为我们提供空中增援?”
金山城墙虽然不高,但那也是一堵历经历史和风雨考验过的屏障,听说莫凡的手上还有榴弹炮,如果贸然攻击,会落入敌方的火力陷阱,除了徒增伤亡外没有任何作用。
谷寿夫不敢想象自己再被莫凡嘲笑的画面。
下野一霍快速回答道:
“再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炮兵联队便可以抵达。
海军航空兵需要轰炸奉贤、松江、青浦、乍浦、平湖、枫泾等多个地方,能提供的支援有限。”
谷寿夫盯着作战地图,表情镇定。
“第十一旅团先发动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主力部队的攻击行动等到炮兵联队抵达后再开始。”
“嗨依!!!”
城墙上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城外的小鬼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张忠诚听到一名士兵感慨地说道:
“把小鬼子俘虏放到火架上烧烤,解气倒是非常解气。可若以后我们的弟兄落到了日本人手里,怕也不会有好下场,日本人是会报复的。”
丁国厚牺牲之后,张忠诚一人兼任了连长和指导员的职务。
听到那名弟兄的感慨,他本能地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他感慨自己无能之际,营长崔兴林虎啸一般的声音响在耳旁。
“你还想着有命落到小日本的手里?还想着有一日投降做俘虏?
老子告诉你们,最好不要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男子汉大丈夫参军入伍、保家卫国,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应该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死人。”
弟兄们手握钢枪,竖着耳朵,认真地聆听营长崔兴林的话,因为他们不少人也觉得这样对待俘虏过于残忍。
在他们所接受过的家庭、学校和社会的教育中,仁德占有极高的地位。
“弟兄们,你们以为小日本是来干什么的?
老子告诉你们,这群狗日的是来亡国灭种的。
什么叫亡国灭种,即亡我国家,灭我种族!
如果我们不誓死抗敌,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选择投降做俘虏,那么后代子孙将全部都是亡国奴,说的是叽里咕噜的日本话,写的是蚯蚓一样的日本字。
男人做奴隶,女人被践踏,小孩一生下来就是当牛做马的贱种。
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想要去过那样的日子,中国男儿,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崔兴林声若洪钟,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弟兄们的心坎上。
“说到残忍,城下的这群倭寇小鬼子比咱们残忍100倍。
大多数弟兄都是最近一两个月才加入部队的,只打了昨天晚上的那一仗,还没有完全清楚日本人的凶残和丧尽天良。
老子告诉你们,先不说遥远的华北战场,就说淞沪战场。
小鬼子经常拿咱老百姓来当肉盾,驱赶着他们攻击国军弟兄的阵地,但敢不从,那就用刺刀和机枪招呼。
如果有弟兄不幸被小鬼子俘虏,痛快一点的砍掉脑袋,但更多的是被狗日的活埋,被狗日的丢去喂狼狗。
他们从来不与你讲残忍和可怜,因为在他们变态的文化和思想中,屠杀是正义的,是必须的!
小鬼子不仅杀当兵打仗的军人,他们更是无差别的攻击老幼妇孺。
那些可都是咱的爹娘、咱的兄弟姐妹、咱的妻女,一旦你放下了武器,他们不仅杀你折磨你,还用更加残酷的手段对待你的家人。
到时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日本人的丧尽天良数不胜数,骇人听闻前所未有!
都听好了,这是一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战争,我们与狗日的小鬼子只能活一个!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妻儿、对自己兄弟战友的残忍和不负责任!!!
别他娘的想着做俘虏,每一次打仗都机灵点儿,枪里留最后一颗子弹,腰间留最后一枚手榴弹。
如果不幸被小鬼子包围,那就痛痛快快的杀他狗日的,多拉几个垫背,最后时刻要大笑着走。
不丢中国军人的脸,对得起妻儿老小,对得起祖宗先辈!!!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都听到了没有?”
周围弟兄们的心中大为震惊,抛开妇人之人的想法,吞咽一口唾液之后跟着大声喊道: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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