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的，杀老子那么多弟兄，都下地狱去吧！”
“砰！”
“砰！”
凶神恶煞的侦察营营长王麻子踏上了日军后队的阵地，拿下这片阵地之后鬼子第三十六旅团再也没有退路了。
一些日军伤员在阵地上挣扎蠕动着，眼神中有凶恶也有恐惧和眷恋。
王麻子走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但凡看到蠕动挣扎的伤员，他便大步向前，手枪枪口直接对准鬼子伤员的脑袋，然后骂骂咧咧的扣下扳机。
被枪口顶着的小鬼子恐惧万分，他们龇牙咧嘴或是低低的嚎叫，用此来抵抗恐惧。
王麻子不去看小鬼子的眼睛，他干脆利落的扣下扳机，将鬼子的脑袋打出一个大窟窿。
只是每次骂人的话不重样。
在模范师的军纪里，并没有明确的禁止杀俘的规定，只是要求要将俘虏交给军情处，尤其是军官。
眼下阵地上全部都是小鬼子的伤员，这些人受伤颇重，已经没有必要进行医疗救助了，杀死他们才是最经济便宜的办法。
尽管第六师团深陷重围，但是他们的士兵依然非常顽强，越是绝境时候表现出来的狂热和变态越是强烈。
尽管模范师的兵力和火力占优，但是付出的伤亡也不小。
一想起那些与小鬼子同归于尽的战士，王麻子心中怒火熊熊，开枪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
踏上这片阵地，可以看到日军第三十六旅团的残兵占据着公路两侧的山岗、土包，以此为聚点坚守，远处笼罩在战火硝烟中的太湖县城也隐约可见。
副营长兼教导员朱相贵先安排战士们抢救伤员、打扫战场，之后才找到王麻子。
“补充一团和补充三团在炮兵团的协助之下，全歼了鬼子47联队，3500多头小鬼子全部被打死了，没有一个逃生。
两个补充团士气大震，战士们嗷嗷叫着赶过来帮助我们营和一团。
师部最新的命令，今晚连夜攻击，尽可能的压缩36旅团残兵的活动空间。
战局大势已定，副参谋长要求我们尽量发挥火力优势，不要再与小鬼子以命换命！”
王麻子点了点头。
他将手枪上的鬼子鲜血擦干净之后，拿起朱相贵的望远镜看向南方隐隐约约的太湖县城，口中道：
“21集团军和26集团军的弟兄也是好样的，老子本以为他们挡不住小鬼子的冲击，这场仗最后会草草收场，没想到他们硬是坚持了下来。
战斗结束之后，侦察营作东，请南面的兄弟们喝酒，他姥姥的，真够血性！”
朱相贵也点了点头。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这就要开始喝庆功酒了吗？”
两人闻声扭头，就见一团团长杨荣在两个警卫员的陪同下走上阵地。
急忙抬手行礼。
杨荣简单的回了一个军礼后站到他们的身边，说道：
“师部的命令都已经知道了吧，今天晚上我们至少要向南推进一公里。
侦察营还有多少火炮可以用，别藏着掖着，全部拉出来。”
朱相贵马上说道：
“只损失了两门81毫米迫击炮，步兵炮、反坦克炮和防空炮都能用。”
杨荣颔首，
“让战士们休息一下，傍晚继续攻击，侦察营要负责拔除公路北侧的鬼子山头阵地。
一团从公路南面攻击，争取把鬼子残兵分割。”
他顿了顿，看着两人的眼睛说道：
“师长给的时间是两天，从现在开始计算。
我们与补充一团补充三团负责歼灭第三十六旅团，二团和三团主攻十一旅团。
开战以来我们取得的战果有限，这一次必须要比二团和三团迅速。
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人立刻点头。
。。。
鲤鱼山。
在后山的临时医疗营地里，帐篷里的伤员传出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这些战士绝大多数都是昨天晚上受的伤，雨夜里与疯狂的小鬼子厮杀在一起，双方付出巨大代价。
周万廷的肚皮被鬼子手榴弹的弹片撕开了一个长长的豁口，罗文当时就站在他的身边，看到周万廷的肠子流了满地，他手足无错地将那些流出来的肠子又塞回周万廷肚子里。
他与士官长陈大壮一起将周万廷抬到后山交给军医，军医只是看了一眼伤口便想要去抢救其他人。
陈大壮脾气火爆，揪着军医的衣领，要他无论如何也要救回周万廷。
周万廷很快被推进手术室，可是罗文和陈大壮都清楚，他凶多吉少。
尽管在战场上，罗文和周万廷的表现和普通士兵相差不大，陈大壮嘴上没说，心里却将这两个高材生当作自己班里的宝贝。
因为对他们给予了厚望，平日训练的时候要求最为严格。
他想要亲自把两人培养出来，看着他们成为军官，成为自己的骄傲。
两人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
半个小时的抢救结束，周万廷被推出手术室，眼睛半张半闭。
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罗文一直陪伴着他。
罗文身上也有好几个伤口，不过并不致命，简单包扎后无大碍。
想起昨天晚上雨夜中的疯狂对撞厮杀，他心有余悸。
黄昏时分，外面又开始轰隆隆的打炮了，部队继续对第六师团发起攻击。
沉闷的爆炸声让后山的医疗营有些骚动，罗文惊讶的发现周万廷竟然睁开了双眼。
他急忙把军医叫过来，军医一番检查之后在罗文的耳边说了四个字：
“回光返照……”
罗文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挤脸上强行挤出笑容，声音嘶哑的对周万廷道：
“老周，医生刚刚说了，你的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严重……
只要好好的养着，过个10天半个月又能活蹦乱跳了……
士官长和兄弟们都托我问候你呢，等你回去，大家一起杀小日本……”
周万廷看着罗文的脸，眼角有清泪缓缓滑落，后者再也说不下去了，急忙偏头去擦拭眼角的泪水。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兵……”周万廷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罗文急忙点头。
在上海读书的时候，周万廷最喜欢的女同学死在了日本人飞机轰炸中，他因此和几个同学一起投笔从戎。
“我……我杀了五个日本人……算是给她报仇了……
家里人……到……到了南阳……
师长……师长会……会帮我……照顾好他们。
没有……什么遗憾了……”
罗文再也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滴到白色的床单上，印出片片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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