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好消息，好消息啊！”
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何敬之拿着电报对校长说道：
“第九战区来电，针对日本第九师团的围歼作战取得了实质性进展，昨天晚上74军的一个突击团冲破了日军的防线，打到了第18旅团的旅团部，打死了日军十八旅团旅团长井韦室时少将，缴获了军刀。
这是战斗开始以来打死的第九师团级别最高的将领！”
校长的眼底浮现一抹惊喜，快速接过电报阅读起来，何敬之在一旁继续说道：
“日军第十八旅团的旅团长被打死之后，步兵第十九联队和步兵第三十六联队指挥混乱。
74军乘势猛攻，又将在线向前推进了两公里。
部队从四面八方围攻，初步估计第九师团的伤亡已经超过了12,000人。
包围圈里剩下的日寇已经不多了，并且有大半都是伤员。
薛伯陵正在重新部署，争取用两日时间彻底歼灭第九师团。”
校长拿着电报缓步来到巨幅作战地图前，眯眼问道：
“第十一军其他部队的情况如何？
千万不要因为歼灭一个第九师团而葬送我九战区数10万精锐。”
何敬之知道校长最担心九战区的精锐部队损失过重，摇头道：
“校长请放心，日本人已经没有能力继续组织大军向长沙方向推进了。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上看，日本派遣军司令部将主要的兵力都集中到了华北，剩下的部队被我各个战区的冬季攻势所牵制。
第十一军当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解救第九师团，一旦第九师团全军覆没，十一军各部队必定会马上退回开战之前的区域。
日本人已经被我冬季攻势拖垮了！”
校长松了口气，对何敬之说道：
“回电第九战区，让薛伯陵务必谨慎再谨慎。”
“是！”
校长重新将目光投向巨幅作战地图，脸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何敬之拟好电报之后又来到校长的身边。
校长的目光看着太原方向，心中默默的数着日本人在太原地区部署了多少个师团？
何敬之似乎知道校长在想什么，说道：
“日本大本营将太原会战视作最后一次大会战，若能够取得胜利，华北方面的日军还能在有所作为。
但若是失败，日本中国派遣军极有可能完全转入守势。”
校长沉默地看着地图，片刻之后低声问道：
“敬之啊，你认为在太原会战这场所谓最后的大会战中，莫凡取胜的概率有多少？”
何敬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分析说道：
“目前莫凡第一集团军下辖七十一军，七十二军，七十三军，七十五军，七十六军，共计5个军。
每个军下辖三个步兵师，也就是15个师，另外还有一些直属部队，总兵力应该在16~18个师。
从兵力上看，与会战的日军差不多。
但是第一集团军的装备比日本人更好，军心士气和作战欲望也比日军更加强盛。
现在很难说这场会战到底谁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现在国际上各政府和各组织对我们华夏战场的关注度很高，大家都等着看冬季攻势的最终结果。
校长，其实冬季攻势进行到当前阶段，取得的成果已经令世界瞩目了。
无论太原会战能否取得成功，冬季攻势结束之后，我国的国际地位都将大涨。
等到以后国际联盟成立的时候，我国民政府在国际上的威望和地位也不会比美英弱多少！”
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这番话让校长很是高兴，嘴角咧了咧，难得的出现一个笑容。
————
九江，日本第十一军司令部。
司令官园部和一郎看着手上第九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的诀别电报，脸色难看至极。
参谋长宫崎周一等人谨小慎微地站在旁边。
园部和一郎脸上的愤怒越演越烈，最后他咬牙切齿地将诀别电报揉成一团，然后用手指和牙齿撕成碎片。
“八嘎呀路！”
园部和一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即抬眼看向宫崎周一等人。
“为什么101师团迟迟无法突破支那人的阻击？为什么其他部队也在原地徘徊？
把吉住良辅中将的诀别电报转发给各个师团，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命令航空兵继续空投物资，一定要救出第九师团！
一定要救出他们！”
宫崎周一垂首而立。
司令官阁下现在处于愤怒之中，完全不会进行理智的思考。
十一军其他部队为何推进如此缓慢，最主要的原因是物资补给匮乏。
长江航道三天两头会被支那人封锁，无法及时地向前线运输物资补给。
湘赣作战开始之后，十一军各个师团一直在作战，基本上没有休整时间。
物资弹药消耗殆尽，士兵疲惫不堪。
众多同僚也想救出吉住良辅，可他们实在是有心无力。
冷静之后的园部和一郎也知道各个师团的难处，可现在他根本不愿意考虑那些，只想看到第九师团被救出来。
宫崎周一带着众人重返沙盘，无力地忙碌着。
在他们身后，司令官园部和一郎中将双眼渐渐变得无神。
————
包围圈里的日军第九师团士兵似乎已经麻木了，眼神空洞。
当炮弹呼啸落下来的时候，他们会挪动屁股朝着防炮洞躲避。
当敌人开始攻击时，他们又麻木的重返战壕，开始射击。
周围的战友被炮弹炸成一堆肉屑，温热的血水在泥缝中间流淌，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他们神情依然没有变化。
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他们早已经没有了怒骂狂吠的力气。
虽然航空兵多次进行空投，但是由于风向等各种原因，真正落到第九师团阵地上的物资很少。
对于残存的这几千名士兵来说，那点物资实在是杯水车薪。
吉住良辅师团长和中川广参谋长艰难的行走在战壕里，看到了麻木的士兵，看到了那数千名躺在地上低低呻吟着等待死神降临的伤员。
没有药品，这些伤员只能等死。
轻伤员还在阵地上苦战，躺在地上的是足足两三千的重伤员。
吉住良辅从伤员中间走过，发现一些伤员早已死去多时。
医护人员神情麻木地将新伤员抬到这片阵地上，然后便离开了。
身为医护人员，他们没有能力去医治伤员，没有心情去安抚，只能认其自生自灭。
“轰！”
一枚炮弹落在伤员中间，血水飞溅，各种组织噼里啪啦的打在伤员的身上脸上。
这些伤员只是哼哼两声，然后再没其他反应。
吉住良辅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他低头快速离开这里。
参谋长中川广大佐却已经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随着包围圈不断缩小，第九师团被数倍于己的国军包围。
已经没有任何生的可能了！
吉住良辅重新返回指挥部，无言的抽出中将军刀，仔细认真地擦拭起来。
见到这一幕，中川广等人垂首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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