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沉默片刻后又继续开口,“其实沈总不让我告诉你,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喝了不少酒,
又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喝了药,现在处于发烧状态,还不愿意去医院,嘴里一直念着您的名字,
我只好打了医生电话,他说如果不及时输液退烧的话,恐怕……,太太,我真的实在没办法了,
才会给您打电话的,求求你救救沈总吧,现在只有您能劝得动他。”
听完林助的话,宁溪露怔住了,随即眼中划过一抹担忧,想到陈璇说过一句‘头孢配酒说走就走’。
“他吃了头孢?”
“那倒不是,是一种抗抑郁的药,这三年来沈总过得很痛苦,精神压力很重,当初导致胃出血住院治疗过。”
宁溪露心里闪过一丝挣扎,她没想到一个冷漠无情,残忍暴戾的恶魔竟然会为情伤心抑郁,
甚至还因此生病住院过,心情忽然复杂极了。“太太,请你相信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找您的。”
林助带着哭腔,“这几年沈总从未有像今天这般难受过,我实在没办法才会找你的,太太。”
宁溪露咬了咬牙,“行,我知道了,你等我一分钟,我马上下来。”
挂掉电话后,宁溪露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休闲运动服。
林助看到宁溪露出来,眼神里露出一种希冀,他就知道太太不会坐视不理的,“谢谢太太!”
宁溪露坐进车里摇摇头,“你别叫我太太了,叫我溪露就可以了。”她和沈焕辰虽然离婚了,
可她却并不讨厌沈焕辰,“林助,沈总为何要吃抗抑郁的药,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或者其他原因?”
林助启动车子出发,想着沈总不在这,现在也没必要隐瞒了,便将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沈总这三年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您刚走的那几个月,他彻底奔溃了,经常喝酒买醉,
晚上睡觉前都喜欢拿着烟盒和香烟出神,精神恍惚曾出现过自杀的念头。”
“我曾试图劝过沈总,不过每次我劝了之后他都不听,最后一次喝酒后他吐了好多血昏迷不醒,
被送进医院抢救,差点没挺过来,这些事除了我和家庭医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要是让媒体知道了肯定会乱写,到时候对沈氏集团的股票肯定会造成影响,所以只能拜托您了。”林助恳切的道。
宁溪露听了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虽然不知道他这三年遭受了什么,毕竟她不是他,
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就像他也无法体会到三年前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绝望。
可听了他这些话,宁溪露的心情却莫名的沉重,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他现在还是不见好吗?”
她不是圣母白莲花,不过却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更不会去落井下石踩着人往上爬。
“其实从花城找到您之后,就没去找过心理医生,药也没在吃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我以为他没事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又吃药,还喝了那么多的酒。”林助一脸焦急担忧。
宁溪露心里五味杂陈。
下午在牧宇轩那里听了不少沈焕辰这三年来的生活状态,与林助所说的大致符合,就是没想到他会患上抑郁症。
宁溪露握紧双手,心情复杂,半响才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下去,对林助道:“先带我去见他吧。”
林助立即停好车带她去了沈焕辰住的地方。
两人乘坐电梯抵达沈焕辰房间门口,他看着林助所输的密码,心里有些酸涩。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几个数字,这是她在庭园亲自设计的密码,没想到他会在新家里用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太太请!”林助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客厅的茶几旁放着一堆烟蒂,地板上也满是烟蒂,
整个房间充斥着浓浓的尼古丁和酒精混合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酒气。
林助连忙把所有的窗户打开通风,然后用清洁剂将屋内的烟味酒味全部散尽。
“沈总,太太来了!”他敲了敲卧室的门。
宁溪露走了进去,果然沈焕辰躺在床上,脸色通红,
头发凌乱,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眼睛微闭,眉头蹙起。
宁溪露走到他面前蹲下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果然烫得吓人,难怪林助说他快烧糊涂了。
“沈焕辰,你怎么样了?”宁溪露轻声唤道。
“溪儿,溪儿……”沈焕辰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宁溪露,似乎认错般喃喃自语着。
宁溪露的心揪疼了下,这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沈焕辰,你发烧了,我让林助送你去医院吧。”宁溪露轻声劝道。
沈焕辰突然猛的扑向宁溪露,紧紧的抱着她,脑袋埋在她肩窝处,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味,
神志迷茫恍惚,“溪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吗?你终于回来了!”
沈焕辰自从找到宁溪露后,他抑郁症好了许多,心情果然可以治愈一切,
可是今天又感觉莫名的难受,他吃了两颗心理医生开的药,不知道是不是药力让他产生了幻觉。
当宁溪露的声音响起时,他就忍不住确认,以前他在梦里看到她时,
每次都抓个空,醒来时依旧只能在黑暗里徘徊。
宁溪露被沈焕辰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反应过来立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
“是我,你现在发烧了,要去医院才行。”
“溪儿,别离开我,求求你了,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
沈焕辰越抱越紧,仿佛怕一松手宁溪露就消失了。
宁溪露看到他脖子起了一粒粒红疹,看样子像是过敏引起的高烧。
“沈焕辰,你先冷静点。”宁溪露试图掰开沈焕辰的手。
“溪儿,你来了会不会丢下我,会不会离开我?”沈焕辰的声音低沉黯哑,透出浓烈的悲伤和无奈。
他现在根本不想去医院,而是希望宁溪露陪伴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看着,哪怕什么话都不说,
可只要这么相互依偎着,这种不敢奢望却又期待着的感觉,让沈焕辰很贪恋,他觉得自己这次生病生的值了。
沈焕辰朝林助看过去,一个眼神林助便领会连忙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留给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沈焕辰见林助离开了房间,抱着宁溪露更加的用力,他现在只想抱紧她,这种感觉太好了。
宁溪露被沈焕辰箍得有些痛,知道两人是离婚关系,
不应该这么亲密的接触,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沈焕辰,放开我。”
沈焕辰听到宁溪露带着疏离陌生的话,顿了顿,
他松开了手,眸底带着哀伤和祈盼:“溪儿,对不起,我害怕你离开我!”
“我不走,只是我需要先给你量个体温,你现在烧得厉害,
必须马上去医院打吊瓶。”宁溪露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
“我不去,你肯定把我送去医院后就走了,我才不会上当呢!”沈焕辰将头撇向一旁,固执的说。
沈焕辰将脸转向另外一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坐在地板上,
双手环抱膝盖,将头深深的埋进双腿之间,那模样显得很脆弱和孤寂。
宁溪露现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回头看了下,刚刚站在一旁的林助早就不见踪影。
真行!他可真是找了个好助理啊。
宁溪露说了几句,从卧室出来看到林助正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消消乐,
他怕沈总有什么需要,所以守在门口等候吩咐。
看到宁溪露出来,他恭敬的问:“太太,您要去哪里?还是需要什么东西我替您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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