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安这几天上课的时候分外认真,也不东张西望散漫地开小差,也不看小说漫画或者睡觉,基本都是在低着头,抓紧时间看书做题目,可谓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贺风继上次和李简安聊谢洄年和陆早早一见钟情的事情聊崩了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长时间聊过一次天,现在又看到李简安这么努力,很难不怀疑李简安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

    小心翼翼跟李简安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果然迎来一顿酣畅淋漓的大骂, “你才发疯了呢,你就算得了疯牛病我也不会疯,管好你自己。”

    “那你一天到晚这么勤奋干嘛?”

    李简安懒得多费口舌搭理他,继续自顾自地低头做题目,偶尔碰到不会的立马请教陆早早,茅塞顿开之后又继续思索其他题目。

    李简安不回答他,于是贺风不死心地去问陆早早,终于得到正确答案,“因为马上要期末了啊,安安想要成绩进步一些,她爸爸妈妈就会给她相应的奖励,暑假游学活动的时候也能玩得开心些,你小姨对你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吗?”

    “……”不说还好,一提到他小姨贺风立马变得头痛起来,之前确实定下了死规矩,期末考试进入全年级倒数前三十就等着死吧。别人说等死可能只是一种极其夸张的形容词,但在他小姨这里,就是一种明晃晃、沉甸甸的胁迫和威压。

    因为不太想面对这种事情,贺风这些时日都选择性地忽略了,现在确实快到期末了,也只能临时抱一抱佛脚了,总能有点用处的吧。

    他的第一选择是跑去找谢洄年借笔记。

    谢洄年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他,从胸腔里泛出一声冷笑来,被谢洄年这种眼神看得烦躁发毛,贺风无语地轻哼一声,“不借拉倒,我找早早去。”

    谢洄年还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不过有了一点轻微的变化,看他就像看白痴。“我没这种东西。”

    “……还找借口,枉费我跟你这么多年兄弟情谊,又不是找你帮我作弊。”

    说完自己率先察觉到不对劲,谢洄年这个学期上课的频率简直低到可怕,经常生病请假的,更何况谢洄年这种人确实不需要什么课堂笔记之类的东西来辅导学习,甚至都不需要听讲,也能轻而易举地在每一场考试中拿到令人惊叹的成绩。

    这么一想完,更生气了,好歹他还每天定时定点来学校上课呢,都快成为勤劳标兵了,怎么就跟谢洄年天壤之别呢,好烦躁,世界好不公平,愤愤然地转过身,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嗤,那种不屑的意味十分明显。

    贺风目光冷厉地扫过去,看见是林昭的时候嚣张气焰又骤然降下去了,只能瞪大眼睛有些委屈地对着她的脸,幽幽地飘出一句,“我讨厌你。”

    “那恭喜你了。”林昭又拧起一点嘴角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成为众多讨厌我的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

    跟这些人果然难以交流,对各种好的坏的话术简直应付自如,好在今天是星期五,马上就要双休日放假了,能勉强缓解一下贺风的忧虑,走到位置上,贺风又开始找陆早早借对方的笔记一用,陆早早很大方地递给他,并且表示在期末之前还给她就行,她暂时也不需要了。

    李简安本来还在低头做一道物理大题,听到两人的谈话,忍不住停笔转头面向贺风,半是无语半是关系地说:“你连最基础的题目都弄不懂,要这个笔记有什么用处啊,你还是先把书上的例题弄清楚再说吧。”

    “好歹在国外待了那么久,英语竟然还能不及格,我真是服了。”

    贺风把陆早早的笔记塞进包里,道谢的同时不忘回怼李简安这张嘴,“你从小国内长大的,也没见你每次语文考试都拿高分啊,文言文和古诗词不还是一塌糊涂,不忍直视。”

    “总体分数比你强就行。”

    “总体分数比我差的也确实罕见了。”

    “……”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贬人方法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迅速让李简安意识到跟贺风吵架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又继续转过身做她的题目。

    终于熬到放学,贺风兴高采烈的,一到这种时刻就跟草原上脱缰的马一样,完全自由完全放松,一扫在学校里面沉闷的坏心情。

    坐上车他就忍不住开始自顾自地遐想,“我要迅速在接下来的十天之内速成一套学习方法,以确保这次期末考试不在全年级倒数三十之列。”

    “你是被世界忽略的天才。”谢洄年问,但语气没什么波澜起伏,很平淡。

    “不是啊。”贺风快速地做出否定之后,又立马矫揉造作着扭捏说道,“不过也说不定呢,搞不好我还真是,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去报的那个什么来着,我当时测试出来智商超群呢。”

    智商超群暂时看不出来,钝感力超绝倒是真的,这么多年还没反应过来那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谢洄年无可不可地顺着他说,“既然不是,你拿什么保证你十天之内就可以速成一套学习理论。”

    “这个啊。”贺风从包里拿出来陆早早借给他的笔记本,“我看陆早早这段时间成绩相比之前提升了不少,相比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有这个笔记本,陆早早的成绩也会稳步上升的,如果不是受诸多限制,她本来就应该过比现在更好、更轻松的人生,谢洄年很冷静很镇定地想。

    “你连基础题目都弄不清楚,要来了也没什么大用处。”

    “我靠,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存心见不得我好是吧。”贺风愤而尖叫,最后看谢洄年没搭理他又开始悻悻然地偃息旗鼓了。

    谢洄年面无表情地从贺风手里接过那本陆早早认真记录的笔记,随意地翻了几页之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说:“我会根据你的基础情况另打印一份笔记给你,那么惨不忍睹的分数稍微进步一点就能跳脱倒数了,但凡写满也不至于次次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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