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确实有些巧合,陆早早在草稿纸上把那些时间点打了个大大的叉,合上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陆傲天前几个小时对她说过的话,于是下意识望了望手臂上的伤痕,又摸了摸背后那块光洁的皮肤,这些不同随时随地提醒陆早早这是崭新的一辈子——可总会有人活在过去的。

    陆早早最近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梦。

    过去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梦里的她总是一个人,周围有时候会有血,铺天盖地涌过来的血把陆早早淹没掉了,整个身躯陷入粘稠浓厚的血腥气味中,周围是无数陌生的眼神,和想要把她往下推的手。

    有时候也会梦见自己身处病房里,耳边是叽叽喳喳的细微说话声音,但总是听不清,可以看见沈星遥和陆傲天冷漠的眼神和烦躁的脸,可是自己的眼睛格外沉重总是睁不开,像是在另外一层梦境里看见的,

    其实有些应该也不能算作完完全全的梦境,或许更多的只是内心和大脑因为现实的一种投射。

    前几次上游泳课的时候脑子里一直闪回的模糊片段,后来也没有再发生过,陆早早之前因为手腕受伤的原因请过几次游泳课的假,后来因为临近期末,校领导为了不耽误学生的考试,又把这门课给暂停掉了。

    陆早早曾经自己单独去过几次那个游泳馆游泳,甚至还是找的那条但一切都很平常,并没有发生任何状况,因此总是一无所获。

    但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跟自己有关,因为上天不会把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很突兀地闪现在她的脑海里,毕竟炮灰是不需要那么多戏份的。

    但目前确实没办法依靠她自己得知过去的真相。

    陆早早心态良好,过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能知道些什么当然更好,没有也就不必为难和强迫自己,毕竟眼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她为数不多能把握自身的时刻。

    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刘青松在讲台上宣布了期末考试的时间,考场安排和分配,考试时间定为下个星期二,考场是按照上次月考时候的成绩来划分的。

    还单独点名了一下谢洄年,因为之前生病的原因谢洄年并没有参加月考,本来成绩应该是零分按最后一名处理,分在最差的班级,但学校绝对不会这么安排,因此还是按照平时的成绩分在第一号考场。

    贺风本来还在沾沾自喜、暗自庆幸,要是跟谢洄年一个考场别说考出倒数前三十了,就是正数前三十应该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听闻此噩耗顿时不笑了,一张脸如丧考妣似的悲催——

    感觉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淡淡地被毁掉了。

    实在是没忍住发出一声哀嚎,一时忘记了这还在课堂上,引得周围一圈人都纷纷侧目回头看他。

    李简安顿时也有点悲催地抱住脑袋,毕竟目光都聚焦在这一块,她也感觉陪着贺风丢脸,但是当事人完全意识不到,自顾自地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

    刘青松本来还在讲台上讲着话,听到这声动静立马严肃地咳嗽几声,“极个别同学注意一点哈,最后一节课了,我不想再出现罚站思过的状况。”

    就差指名道姓贺风这个人,说完之后,刘青松又开始嘱咐学校其他的事项安排,“因为这个学期过后,就马上要升高三了,学校决定开始为期半个月的暑假补习,星期三下午考完试之后休息四天,然后下下个星期一开始来补习,是学校统一的活动,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可以随时告知。”

    “另外游学活动安排在补完课之后,大概是八月初左右,学校到时候也会做统一调度和安排,大家不必操心。”

    “另外这次游学活动可能有部分高一的同学会加入进来,不过跟我们不是一起的,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又杂七杂八地讲了一些别的事情过后,一节课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剩下的十几分钟吴青松倒是没有讲课,让大家自己安排之后,教室又重新归于寂静。

    除了瘫在桌子上一脸死样的贺风,他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刚刚班主任讲的人是自己,知道了大概率也不在乎了,还满心满脑地沉浸在难过的氛围之中。

    终于挨到下课,贺风搭着谢洄年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哎你说学校搞什么鸡毛呢,你要是跟我一个考场我都不用复习了。”

    谢洄年扭头望了他一眼,“就算我在你旁边也是一样的,你最好别指望任何人,学校期末考试会着重抓抄袭作弊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成为典例,脸和名字循环滚动在学校那块电子大屏上。”

    “……”

    一番话彻底打消贺风想要借助他人的信念。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坐上车的时候贺风又开始询问谢洄年,“明天去不去射击俱乐部?”

    谢洄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前,微微侧过身听贺风讲话,但眼睛直视前方看路况,偶尔也看看路两边的风景,他不说话贺风就接着解释,“你别误会,我是这个星期学的太多太累了,感觉脑细胞都死光了,去一个下午稍微放松一下,不是都说了劳逸结合才能学得更好么。”

    “上次正好在那里存了两瓶好酒,一瓶白兰地和一瓶威士忌,一起去么。”

    “这个星期有点事情,你自己一个人去吧,之前不是也认识了一些同伴么,让他们陪你去也行。”

    “什么事情?不会是要把等等还给陆早早吧。”贺风听见这话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跟那群人又不算太熟,懒得应付客套了。”

    “要是还猫的话那就后天去也行,而且还一只猫又不需要多长时间。”

    谢洄年听他说完终于把目光转回来望着他,然后很快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不是这件事,我妈要回临城了,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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