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着女儿身迟早也是要暴露的,所以这次过年,杨芊芊虽然是男装,但是两个丫头却换了女儿装。

    筱母那边,仍然是将她当做了男子,而这屋子里,也就只有筱母和拂柳两个不知情的人,其他的人,都知道她是女子。

    所以,当筱致远淡定地为她擦脸上的面粉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什么,等擦拭了两下,两个人才感觉不对劲了。

    一个是忘记对方是女儿身了,一个是,忘记对方已经窥破自己是女儿身了。

    两个人都淡定了,淡定到绿儿一叫的时候,一下子才感觉到男女有别,顿时赶紧以光速分开,却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熟悉人影。

    “冷月……”杨芊芊睁大眼,连现在自己扮的是芊九重也忘记了,一下子就叫了出来。

    “看来我的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冷月有些酸溜溜地看着帮杨芊芊擦拭脸上的面粉,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筱致远,“早知道今日你这里这么热闹,我就不来了。”

    呃——

    听完这话,再笨,也知道冷月早就知道芊九重就是杨芊芊,杨芊芊就是芊九重了。

    原来,早就知道了啊……

    杨芊芊忽然觉得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自己也骗了他呢,两相抵消,谁也不怨谁。

    只是他那语气,搞得跟多年不见,出门在外的丈夫看到妻子偷汉子一样,酸溜溜的。

    不过杨芊芊自动略过了,只笑道:“你来了,人就齐了!”

    那边厢,筱致远刚刚那一丝尴尬,也随着冷月的进门而消散了。

    一群人心照不宣,只有筱母和拂柳被蒙在鼓里,表面上,依然维持着热闹和谐的景象。

    只不过冷月的脸,微微冷了一下,不过他一向都是冷面的,所以倒并未引起别人过多的关注。

    待到大家热闹之时,围着桌子热腾腾地吃着饺子,再看到绿儿和如月两

    个跟小孩一样开心地在院子里放烟火,杨芊芊便往冷月那边靠了靠。

    “你早就知道?”第一句话,杨芊芊还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芊九重就是杨芊芊,杨芊芊就是芊九重。

    “你瞒得这么久,又想让我走,我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冷月冷声道,“放心,此事我并没有跟第一楼汇报,你不用担心的。”

    杨芊芊一愣:“到底第一楼派你来,是做什么的?”

    “真的只是来保护你而已的!”冷月看着她,“你还是不信我吗?”

    杨芊芊摇头:“我信你,只是不信第一楼。”

    “没人跟我说保护以外的任务,只是让我来保护你。”冷月叹息一声,“这么久以来,我真的没有发现,你到底有什么价值,可以让第一楼来保护你。”

    杨芊芊不由一头黑线,这样说起来,她好像很廉价一样,这个死冷月。

    见她忽然沉默不说话了,冷月又道:“最近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杨芊芊怔忪,“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每天开铺子营业,再就是研究一些新的药,怎么了?”

    “没什么!”

    冷月摇头,“我最近总在芊慰居旁边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但是好像只是张望,并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实际行动。我还抓了一个来问问,结果居然服毒自杀了!”

    “服毒自杀?”杨芊芊睁大眼睛,“什么事情居然严重到要死啊?”

    冷月道:“而且一般嘴里含毒,是杀手的规矩,就是怕别人追问,就咬碎牙,死去。”

    杀手?

    杨芊芊有些疑惑地看着冷月:“我怎么招来了杀手?”

    杀手,冷月自己不就是天下第一杀手吗?

    同行看同行,应该是不会认错的吧?

    “我也这么想,你怎么会招来杀手?”冷月也不明就里,“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

    杨芊芊皱眉:“我得罪的人恐怕多了去了,杨素算一个,杨芊月算一个,宇文铎算一个……”

    皱皱眉头:“杨素不至于有这么大手笔,杨芊月一个大家闺秀认识什么杀手啊,宇文铎……我估计他倒是恨我入骨,但是只为了那张圣旨要杀人,好像也挺偏执啊。”

    冷月是不知道“偏执”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叹气:“皇室中人,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你那道休夫圣旨却是对他来说具有莫大的杀伤力,他想杀了你,封天下悠悠之口,也是正常的。”

    杨芊芊眉头皱得更紧:“哪有这么变态的,早知道那圣旨对他杀伤力这么大,我就不当众读了。气是出了,可是祸却惹下了,这下麻烦大了。”

    “别自己吓自己,也许不是他派来的,又或者,那些人并不是冲你。”

    冷月忙安慰,“我抓那个人来了以后,那些人就消失了,而且他们在芊慰居门前这么久,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作,所以我想,他们未必是来杀你的。”

    “不是来杀我的,搞着死人这么夸张?”杨芊芊心底还是有些担忧。

    “等过些天我再试试抓一个,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那些人只要我见过的,我都能记住,不管什么易容,我都能一眼就认出来!”

    被天下第一杀手盯住的人,想不是非常不幸的。

    “有你在,真好!”杨芊芊真心地拉住冷月的手,淡淡地笑。

    那边,筱致远转头,看向手拉手的两人,不由叹了口气,胸口,竟有些惆怅起来。

    刚才擦面粉的那一段,恍惚就在眼前,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粉嫩柔软,有种沁入心田的舒适。

    只是,有些人,明明很近,却仿若很远,飘渺不定的,像是天边的浮云,想要抓,却总是抓了个虚空。

    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筱致远又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了病床上的母亲,有些回忆,本不该只是回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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