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三成伸手一指,嚷嚷道:“来来来,还他妈犟是不是?你也不怕尿急尿裤子,你穿个旁开口的裤子。
咱说那个时候的裤子确实挺有意思,男的是正开口,女的穿旁开口的裤子,兄弟们都知道吧?
你看,这一说,把张可欣说得脸都红了。
三成继续说道:“操,你还说不是?来,你再跟我犟。不是你妈的,你他妈嘴咋这么硬呢?妈的,是你姐的,那不一样吗?你穿的不还是老娘们裤子吗?
行了行了,别他妈跟我犟这事儿了。我他妈衣服在这一搭,谁能看出来啊?能看出我这是旁开口的才怪呢。
行了,别说这个了,你看这是啥。”
说着,三成从兜里掏出两盒红盒的人参烟。这一看,三成的眼睛亮了,“卧槽卧槽,搁哪整的啊?”
“你别管我搁哪整的,想要不?”
“咋不想要呢?来来来,哥们儿见面分一半。”
“哎,我可不给你分一半。如果你陪我去,这两盒烟我都给你。”
三成一听,“我操,去,那必须去。”
两人立马穿衣服起来。
三成把家里的菜刀“嘎巴”拿出来,塞到自己书包里。
三成的妈妈喊道:“三成,还有你,可欣呐,你俩出去可别惹祸啊,别干仗,把那菜刀放下。”
“哎呀妈呀,没事儿,我带着玩!!
不行。
“行行行行,妈,走了。”
俩人推门而出,三成的妈妈怎么喊,那刀也没留下。
就这么着,两个人直奔 103 中学。
103 中学在哪儿呢?在大庆路这块,过了二马路就是。
小云的老弟在这儿确实总被人欺负。
欺负他的人是永春路陈平的弟弟,这小子叫陈方,今年十八九岁。
那时候混社会的小混子太多了,天天就在学校门口抢个钱啥的。
你看他今天也是领着一帮人在学校门口晃悠,看到小姑娘就逗弄。
谁家小女孩从这一过,他就吹个口哨,“老妹儿,搞对象吗?”把人家小女孩弄得脸红。
张可欣和三成这时候就到这儿了。
这帮小混子现在在哪儿呢?他们不在地上待着,而是站在学校的大墙顶上,那儿站着得有七八个小混子。
他们正说着话呢,“方哥,一会儿中午咱上哪儿去啊?”
“中午!中午再说吧!
中午不行,一会儿咱上 98 溜达溜达呢。”
“也行。”
你看,98 离这儿也不远,就在大经路上。
几个人正在这说话呢,张可欣过来了,瞅着墙顶上站着的一帮小流氓、小混子。
说他们小吧,其实比张可欣他们岁数大,但是张可欣他们玩得早,所以在他们眼里,十八九岁的就是小孩。
张可欣一瞅,喊道:“哎,问你们,你们里面有没有叫陈方的?来,我问问你,陈方搁这吗?”
张可欣为啥敢这么横?那是因为身边有个三成,他心里有底,他知道三成打起仗来有多猛。想当年,小贤、三成、大志这几个人,那可真是把整个南关区搅得不得安宁,几乎都要“冒烟”了。
他们成天打架,有时候一天能打上两仗,从西马路一路打到大经路,又从大经路打到东安屯儿,再从东安屯儿打到东大桥,那可真是猛啊,真应了那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这个时候的小贤在南关区,只要是混社会的,没有不认识他的,他在七几年、八几年的时候在南关区就已经声名赫赫了。
像铁阳、刘坤这些三十多岁的社会流氓,都知道小贤。
小贤那时候才十七八岁,就已经有很多人在他身边跟着他混了。
为啥呢?小贤成熟得早,他讲究义气,有天生的大哥风范,具备领袖气质,吸引力极强。
而且每次打仗,小贤总是冲在第一个,那可真是厉害。
就连陪唐战、孙华山都对小贤另眼相看。
说实话,单论年龄,小贤比起华山大哥、那得小一辈儿,可这两人可没有看不起小贤的意思,也没管小贤叫大侄儿,都是称兄道弟。
裴常战很早之前就说过:“小贤这小子,将来肯定能在长春立棍儿,以后在长春能胜过小贤的,没几个。”
就因为裴常战管小贤叫老弟,可把裴小光给弄得老大不乐意了。
为啥呢?有时候闹着玩,三成就对裴小光说:“来来来,叫叔。”
“逼崽子,我为啥要叫叔?我问问你,你爸和小贤怎么称呼?
叫老弟啊。
这不就得了,我和小贤是哥们儿,我俩不就是你叔?”
小贤赶忙出来打圆场:“别逗他了,你总逗小光干啥?”
咱们言归正传,回到墙边这时候。
大墙上那群人听到张可欣在底下一喊自己名字,脑袋一转,“哎哟我操。怎么,你认识我?找我有事?”
张可欣瞅了一眼墙上的陈发,用手指着他说:“你他妈就是陈发?来来来,你给我听好了,杨立柱是我弟弟,以后你少他妈欺负他,别再堵他,听见没?你要是再敢跟他叽叽歪歪,别说我收拾你。”
陈方在墙顶上站着,瞅了一眼,“哎呀,我操,我听不见你说啥,傻逼。”
说话间,陈方“嗖”的一下,从将近两米的大墙顶上“扑通”跳了下来。
旁边那些小弟也“噼里啪啦”地从墙上蹦下来,这一落地,扬起一堆土,都冒烟了。
陈方说道:“你是他哥?咋的?正好,我早就跟他说了,让他给我拿 5 块钱,这钱他一直没拿来,正好你来了,你替他给吧,你不是他哥吗?”
这三成往前一跨步,“可欣呐,你跟他在这儿磨蹭啥呢?我他妈一早上被你薅起来,早饭都没吃呢。”
说着,他伸手一扒拉,把张可欣拨到了一边。
三成可是个猛人,径直就往前冲,眼睛一瞪,大喝一声:“滚!”这声音极大,把陈发和他身后几个小弟都吓了一跳。
“我操,你他妈又是谁?”
三成眯起小眼睛,骂道:“我他妈是谁?我告诉你,我叫三成,听到没?”
这一说,陈方以及他们身边那几个小弟都懵圈了。
吹牛逼,三成和小贤,他们肯定听说过。
他们盯着三成看,三成见状,吼道:“咋的?听过没?我来了,今天我要不揍你,我就不叫三成。”
陈方说道:“我告诉你,我哥是永春路的陈平,你跟我说话注意点。”
三成向前逼近,“你说啥?”
“我说我哥是陈平。”
“陈平?陈平算个屁!本来我不想打你,真的,你要不提人,也就算了,你提人也得提个能镇得住我的。”
这三成,那是个手痒的主儿,他本就是那种能动手就不废话的人。
“砰”的一下,他一个直拳就上去了,边打边骂:“我操!”
他手指着陈方,眼神凶狠得吓人,陈方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
三成冲过去,抡起大巴掌照着陈发的脸“啪”地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这时候,张可欣也来了劲儿,跑过来骂道:“小逼崽子,你他妈堵我小舅子,还管他要 5 块钱,操!”
说着,他也上去抽了两个直拳,然后吼道:“你他妈给我记住了,以后离杨立柱远点,别再堵他,别再欺负他,听到没?还有你们这些小逼崽子,记住了,我是五马路的张可欣,都别他妈犯浑。”
三成一摆手,“行了行了,走走走,别跟这些小逼崽子一般见识。”
他俩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转身就往回走。可人家陈方挨揍了,在那个年代,一般挨了揍哪能就这么算了,肯定得报仇啊。
这陈方被打后,一路跑到二马路邮局,就是永春路路口那儿。
到了邮局门口,陈平正带着一帮人在那儿玩扑克呢,正玩得热火朝天。
陈平一抬头,“我操,谁把你揍成这样了?来,我看看。”
“哥,是三成,他说我欺负他弟弟了。”
“三成把你打了?这小子,真他妈能装,还跑到咱地盘来撒野,走,咱找他去,他们应该没走远,肯定回新民胡同了,咱去堵他。”
陈平“啪”的一下把扑克摔到地上,也不玩了。
那时候扑克可金贵,不像现在到处都有,有的扑克牌都玩得掉色了,还留着呢。
众人赶紧把扑克哗啦哗啦地塞进扑克盒,往上衣兜里一揣,系上扣子,跟着陈平就追了过去。
事情就是这么赶巧,三成他们从永春路里面横穿出来,正好往下走,走到群英煎饼铺门口的时候,就让陈平他们瞧见了,眼睁睁地看着张可欣和三成进煎饼铺吃饭去了,随后刚发生了之前那档子事儿。
这边三成就骂骂咧咧起来:“你说小贤,张可欣小子是不是太畜生了?你就说是不是吧!我一大早饿着肚子,帮他出去打架,结果被人堵屋里了。你哪怕不动手,张可欣,你在旁边看着点也行啊,我被人打倒了,你倒好,跳窗户跑了,你还是人吗,张可欣?”张可欣瞅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寻思回来找人嘛。”
“你找人?你说我应不应该揍你?我应不应该?”
贤哥听了,看了一眼张可欣,转过头对三成说:“走吧。”
“咋的?
张可欣的事儿先放放,咱们得先去找陈平,得报仇。”
三成一听,骂道:“张可欣你记住,以后你有啥事别来找我了,听见没?你找我我也不会帮你。”
贤哥这时说道:“这样,你去四马路找陈海,我去找殿起,咱们两个小时后在四马路集合,咋样?”
“行,那我现在就去。”
这个时候的小贤,其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就已经相当厉害了。
两个小时后,在一商店门口,都来了些什么人呢?东广场的李殿起,在东广场那时候他可相当威风,一提他的名字,谁不忌惮几分。
还有二马路的球子,包括贤哥身边的那帮兄弟,夏小子、张可欣、沙老七、二林子、三成、大志、陈海、老海儿。
这时候一商店门口聚集了差不多 100 号人,这帮人呼呼啦啦地往这儿来。
有人问:“贤哥,这是咋的了?没看到三成被揍了吗?脑袋都肿了,咱们走,找陈平干他。”
再说陈平这边,刚回到自己的大院门口,一个兄弟从外面跑进来:“平哥,平哥!”
“慌什么?
你是不是刚才和三成起冲突啦?
对!我把他揍了,怎么着?
他找人啦?还没打够?不服气?
他找谁了?”
“找小贤他们了,我听说小贤带了好多人,要来收拾咱们呐。”
“小贤?哼,他真把自己当成南关大哥了?想踩我陈平?他还嫩了点,还得再磨练几年。”“大哥,那咱们这事儿……”
“老六,你赶紧的,去二道街的县台俱乐部,听见没?去找刘铁华,让他带兄弟过来,就说我要和小贤碰一碰。”
“行,哥,我知道了。”
这老六把二八的大凤凰自行车一推,就听着哗啦哗啦响,骑上就走。这自行车链子有时还刮链盒子,一骑就哗啦转一圈,哗棱一下。
刘楠,你去桃园路找郭振。”
你想想,上个月他不是被小贤揍了吗?你到那儿啥也别说,就问他想不想报仇,如果他想,你就让他带兄弟过来跟咱们一起干小贤,把这个仇报了,把面子找回来。“
行,哥,我知道了。”
说完,他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走了。
那时候,自行车可算是最牛的交通工具了。
再加上三道街的江涛,陈平这边也在召集人,好家伙,得有 100 多号人。
就在永春路大附院门口,乌泱泱地站了一大片。
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儿也不少,菜刀是最多的,毕竟那时候菜刀最容易搞到。
厉害点儿的,手里拿着枪刺、西瓜刀、片柳子之类的小片刀,还有些手里没家伙的兄弟,拿的是砖头子。
可别小看砖头子,“咕咚”一下拍你脑袋上,也够你受的。
郭振一来,就嚷嚷道:“我去,这小贤他还真敢来?咋这么多人呢?”
陈平把烟盒“哧啦”一下撕开,是盒大参烟,他给大家挨个发烟,边发边说:“小贤你们还不知道?跟个愣头青似的,他和三成那关系好着呢,咱们把三成打了,他肯定得来。不还号称西边胡同小霸王吗?哼!”
这边刘铁华也扯着嗓子喊:“来就来呗,一会儿要是来二道街这边,都给我狠点儿干,听到没?”
“放心吧,哥!”众人回应道。
江涛也往前站了一步,晃了晃手里的枪刺,骂道:“操,四马路、五马路、新民胡同那伙人,现在可真能装逼,真不把咱们三道街、四道街放在眼里了,一会儿他们来了,看我不捅他几个,我这枪刺都好久没沾血了。”
这帮人啊,没动手之前,那牛吹得震天响,而且人又多,100 多号,在那儿嗷嗷叫。
正说着呢,眼瞅着马路对面过来一大群人,得有一百四五十号。
有兄弟就纳闷了:“不对吧?刚才不是说在商店门口才百八十号人吗?这咋又多出来五六十号呢?哪儿来的?”
原来是三马路的扒拉宝子,他也收到信儿了,这扒拉宝子和小贤关系那是杠杠的,这时候他带着人就赶过来了。
再加上二马路的球子,那可都是贤哥的铁哥们,关系那是刚刚的,就像战场上的战友一样。
贤哥这时候走在最前面,那真是一马当先,手里拎着一把带皮鞘的日本战刀,三成手里则拿着一把七九式枪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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