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总心里想:我干了利国利民的好事,黎女士应该不好意思拿茶水泼我了。
对面的翠姨说:“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是刘煊去做的,既然你想以身作则,正好这段时间刘煊又不在,那有些事情我就跟你交代一下吧。”
老刘总有些没听懂,“什么意思?刘煊不在?你要跟我交代什么?”
“你听不懂国语吗?”
翠姨这么一反问,老刘总的气势又马上弱了下去,他有些郁闷地说:“以前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我毕竟是长辈啊。
我来京城,刘煊这个当儿子的却避开我,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也会耻笑刘煊不孝顺啊。
你我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应该都知道,父母和子女的关系里,父母肯定是占据更大的主动权嘛……
我都已经有低头的意思了,他怎么能这样。
在港城,男人娶几房太太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没有娶几个太太,也没有给他生一堆的兄弟姐妹来竞争,已经很好了。”
一秃噜说了那么多,老刘总又开始担心自己被泼茶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眼睛死死地盯着翠姨的手。
翠姨嗤笑一声说:“您这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脑子,就不要带到我们京城来了。
我跟你产生不了共鸣,我也懒得跟你掰扯那些,毕竟我没有义务帮你处理你脑子里的垃圾。
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你投那两百万太少了。”
老刘总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你还嫌少?
哦,听说你在宋家生活过,跟宋家当年捐出来的钱相比,我那两百万,确实是湿湿碎。
但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嘛。
电视新闻里不是都说了吗,一切以发展经济为基础。
领导都号召大家努力赚钱了,我捐钱,已经属于一股清流啦。”
翠姨压根不按照他的节奏走,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两百万,要是用不好,就相当于石子扔进大海,什么水花也没有。
要想致富,首先得改变一个人的观念。
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就得提高当地的教育水平。”
老刘总心里咯噔一下,看向翠姨的眼神也跟着明亮起来。
她的想法,倒是跟他的一样。
看来当初她在宋家生活的时候,宋家确实没把她当仆人,是真的让她也好好读书了。
“你的意思是,这两百万里,要拨付一部分来支持教育?”
翠姨说:“我们之前跟刘煊商量好了,教育方面,我来筹备。
现在已经筹备足够建一所希望小学和一所中学的费用。
我的意思是,你的团队做计划的时候,可以跟我保持沟通。”
老刘总又问:“你捐钱盖学校啊?你的钱不是存着养老的吗?”
翠姨端起茶,目光凉凉地瞥了老刘总一眼。
老刘总再次将身体往后靠——母老虎你可千万别发作啊!
翠姨喝了一口茶,才说:“我没老刘总你那么老,所以暂时还不用考虑养老的问题。至于我的钱怎么花,也不劳你费心。要不是刘煊干好事的事情被你抢了,我也不用勉强自己来干你聊。”
老刘总噎了噎,说:“刘煊本来真的是要做这件事?他不是跟人一起算计让我来掏钱的吗?”
翠姨看过来。
老刘总赶紧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觉得我们父子之间,有话应该好好沟通嘛。
他现在去哪里了啊?
公司的人说,他这两天也没去公司,家里也没人。
我给柳城那边打电话,他也没在那边。”
老刘总碎碎念着,心里的委屈愈发加重。
看到翠姨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样子,老刘总说:“我来儿子这里,居然要住酒店,他买的那个四合院,明明有那么多间房,你说,这像话吗?
我一靠近,那狗就大喊大叫,一副要扑我的样子。
我这心里,真的不舒服。
我是他爸啊!”
翠姨说:“这不是很正常吗?上次刘煊回港城,还不是住酒店。”
“情况不一样啊!他是自己要出去住的。”
翠姨“呵”了一声,说:“以前呢?
刘煊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暑假返港,你让司机接了他之后,就把他扔酒店了。
他从酒店一个人回家,到门口的时候,有狼狗冲他吼,那时他才多大啊?”
老刘总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想否认,但是话到嘴边,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这……那次是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也是有苦衷……”老刘总无力地狡辩。
那年,老刘总的生意出了些问题,订单接二连三被竞争对手抢走,他走了霉运。
没办法,他只能把风水先生找来,让风水先生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风水先生经过一系列的推测,说刘煊这一年有点“灾星”属性,虽然他人在国外,但是父子俩也有通电话。
只要有交流,就会被牵连。
想要改变背运,就得远离灾星。
那次刘煊放暑假返港,老刘总虽然没有直接跟他说不让他回来,但是严格地控制他的生活费,根据估算,他手上的钱只够生活,不可能买得起机票。
结果,刘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竟然买机票回来了。
临上飞机之前,刘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佣人接的。
佣人转告给老刘总,他大惊失色,连忙安排司机去接机,再让司机把人带去酒店。
风水大师又提醒,万一刘煊住在酒店后又回家呢?他在家门口闹的话,多难看?
不如,让狗来吓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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