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国庆带来的人都是特别好使唤的,听到王琦这样说,立刻进来。
陶国庆知道这些衣服不便宜,但是也没提醒王琦。
既然他都叫叶老师做小姨子了,真的不用怕闹大。
房子装修好,被人捡现成。
陶国庆觉得,换做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三个彪形大汉,一人搂一下,就把衣服全部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让一让了您。”走在前面的人对站在门口围观的大爷大妈说道。
大爷大妈们下意识地侧身,大汉就把手里的衣服扔在门口。
带着两个手下来查看情况的人,就是在最后一个人正准备扔衣服的时候赶到的。
“住手!谁让你们扔东西的。”那人喝斥。
抱着衣服的人停顿了一下,看向那人,“衣服是你的呀?”
那人说:“不是我的,你也不能这样扔。”
“那我就换一个扔法呗。”衣服直接扔到那个人怀里。
这些衣服是女性的衣服,颜色也比较鲜艳。
突然被扔了个满怀,那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其中有一件红色的衣服还直接挂在他的脑门上。
有个大妈笑着说:“钟干事,你这样子跟新娘子似的。”
周围一阵哄笑。
就连跟着钟干事来的那两个手下也忍不住差点笑出声。
“笑什么笑!”那人把衣服塞到自己手下怀里,怒气冲冲地跑进屋。
只是刚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你谁呀?”
陶国庆以前没有正儿八经做生意的时候,混迹于市井之间,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能够顺利长大,多少也是有点唬人的本事。
这会儿他微微挑眉的样子,就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钟干事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目光越过陶国庆,看像里面站着的王琦,说:“王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真没想到,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科研工作者,怎么跟社会上的闲杂人混在一起。前几年严打,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还没等王琦反驳,陶国庆就说:“哦,原来你还挺有法律意识的,还知道严打。
怎么地?严打不打你们单位呗?
严打不打那些道貌岸然的货色呗?
分给别人的房子,看到别人装修好了,不仅得了红眼病,还变成了抢夺分子,把别人的房子都给抢了。
是谁这么不要脸呀?你倒是说说看。”
钟干事立刻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单位分的房子,没有签字之前,都是可以更改的。”
陶国庆说:“那你们怎么早不更改晚不更改?偏偏等人家房子都装修好了再更改!
这期间,你们可有的是时间来操作。
装修队进来的时候,敲敲打打那么大动静,你们不说更改。
房子装修好了,还没有打扫的时候,你们不说更改。
就等着人家把房子装修好,卫生打扫好,连家里的灯泡全部安装好,你们就说要改了。
你们这算是新时代的鬼子进村吧!”
围观的大爷大妈们都笑了。
陶国庆朝大爷大妈们看过去,“大爷大娘,你们说对不对啊?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当初人在外地的时候,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说是单位需要他们夫妻这样的人才。
他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
人家就提一个条件,分一套这样的房子。
单位这边也答应了,装修队装房子的时候,也是去跟后勤部门的人拿的钥匙。
当时拿钥匙的时候,装修队的人为了保险起见,生怕装修错房子,还让后勤部门的人签了个字。
结果现在,他们说房子不是王琦和韩蓉的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大爷大娘,你们想想,哪天你们家孩子出差,单位的人突然来跟你们说,已经说好了,你们家得把房子腾出来,让你们马上搬走。你们怎么办?”
大爷大妈们面色一变。
“哪能这样呀!”
“这也太欺负人了。”
“房子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就是呀,就凭领导一句话,本来定好的事情就变了,没有这样的道理。”
“……”
钟干事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说不着,我跟王琦说。”
王琦上前一步,面色淡然,丝毫不见慌张和不知所措,“钟干事,我跟你也说不着吧?首先,你不是管理房子分配的,其次你也不是我的直属领导,你就一个搞行政的,你来跟我说,说什么呢?”
钟干事的脸又变成了猪肝色,他用威胁的语气说:“你知道现在选中这个房子的人是谁吗?你把人家的东西丢出去,你这是不想在单位混了吗?”
王琦说:“我在哪个单位都不想混,我是正儿八经搞科研的人,我为什么要混?我是堂堂正正干工作的。”
“你……好吧,我就直接跟你说了,现在住这个房子的人是邓为民同志!他跟你是同期进单位的,对于邓为民同志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
陶国庆在旁边嗤笑一声,嘴角的讽刺笑意特别明显,他说:“邓为民?这名字取的,也太不名副其实了吧。
嘴上说着为民,实际上是抢人民的。
他老子给他取这样的名字,不觉得羞愧吗?”
门口的大爷大妈们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毕竟那个给儿子取名字的老子是他们的儿女们的领导。
钟干事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他回头对自己带来的那两个人说:“你们俩把他刚才说的话都给记住了,回头把这笔账算到王琦头上。”
陶国庆收敛了笑容,看着钟干事说:“你这样又蹦又跳又叫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邓为民的代言人?
还是说,你在替邓为民的老子抢别人的东西?
你这是想当别人的老子,还是想当领导的走狗啊?”
钟干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会这样?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如果陶国庆能够听到他的心声的话,也不会吝啬于告诉他答案。
——有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有强大的后盾的时候,受欺负的时候,没有必要前怕狼后怕虎中间还担心突然来个如来佛祖,该放肆就放肆。不然别人会反过来觉得你好欺负,只会让你憋出内伤。放过自己,把憋出内伤的机会让给别人吧。
这个老师姓叶。
围观的群众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骂战,这骂得也太痛快了吧!
钟干事带来的两个人里,有一个还抱着衣服,另外一个倒是还算比较机灵,他看得出来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的领导脸面全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上前一步,“钟干事,还有10分钟就要开会了,咱们再不走的话就要迟到了。”
钟干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了一口,他顺着这个台阶下,只不过走之前还狐假虎威地转过头来瞪了一眼陶国庆:“你给我等着。”
陶国庆上前一步,“你这就跑啦?别呀,咱们在讨论讨论,你这么喜欢替代领导给人当爹,领导知道吗?”
钟干事飞快地推开挡在前面的大爷,往楼梯下面跑,一副怕被人拉回去的样子。
他的两个手下,一个跟了上去。
另外一个手里还抱着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抱着衣服跑了下去。
跑到楼下,就问钟干事说:“钟干事,这衣服怎么办?”
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居然抱着衣服跑下来,钟干事气恼不已,“你有病吧!”
那人立刻把手松开,衣服就这么散落在了单元楼下。
钟干事已经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另外一个人说:“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对,走。”
走到半路,脑子相对比较灵活的手下就对钟干事说:“王工明显是不会让步的,这事情有些难办。钟干事,这事肯定会闹大的,您得想想办法,可别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钟干事已经无比头大,他咬牙切齿地说:“怪不得之前称呼他们这些人叫臭老九,确实够臭的!活该那时候被揍!”
“钟干事,话可不能乱说,让别人听到可不得了。”下属提醒。
“我还不知道不能乱说吗?这不是没有其他人吗?还是说你会把我说的话传出去?”
下属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绝对不会这样。只是现在和以前的环境不一样了,现在都很尊重他们这些知识分子,特别是这些在科研方面有突出贡献的人。要不然之前领导开会的时候也不会把房子定下来给韩工和王工。”
下属这是在提醒他,当初决定把这套房子分给韩蓉和王琦是单位的几个领导开会决定的。
后来,是钟干事这个善于替领导排忧解难的人,看到其中一个领导的儿子想要尽快办婚礼,奈何房子没有落实好,所以帮忙想了这么一个计策。
至于钟干事是怎么跟领导谈的,其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行政和后勤,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帮忙把房子弄到邓为民的名下。
也有人暗地里嘀咕:这也太欺负人了。
当然也有人替他们说话:人家不是说会把装修的费用结了吗?也不算让他们太吃亏。他们夫妻俩没准还能够通过这件事情,跟大领导搭上话,也算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王琦居然会那么刚,居然直接把事情给闹大。
接下来该怎么办?
钟干事跟下属说:“你赶紧去后勤那边跟老张说,让老张去找王琦。房子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不能改,让王琦接受现实。哦,对,不要找王琦,我感觉找韩蓉会比较容易达成目的。”
“好的,我这就去找张主任。”
回到办公室的钟干事,本人也没有闲着,他已经想到了对付王琦的办法。
王琦是本市人,他的父母都在本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的父母也在科研系统工作,只不过已经退休。
王琦的父母接到钟干事的电话的时候都愣住了,他们并不知道王琦已经调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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