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觉得不会查到周朗,她的化妆技术当然功不可没,但是最主要的是现在没有天网,整个省城都没有一个监控。
还有就是,周朗去跟那些人接触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人,不可能有人跟踪。
除了周朗本人在观察周围之外,叶舟隔着一段距离帮忙查看情况,如果需要补救,她也有办法。
不过周朗处理得非常妥当,根本没有给叶舟发挥才干的机会。
总而言之,现在事情顺利解决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
港城的新闻播出之后,京城那边连夜开会,公安部门还安排专员,连夜飞到省城这边来督察工作。
连夜审讯,很快就揪出了吴道文的学生。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和那些文物贩子到底牵扯了哪些案子,但是他绝对不无辜。
在任老来之前,周朗也跟京城那边公安这条线上的熟人刚通过电话,对方说接下来两天会很忙,因为要借调去办理文物走私的案子。
通过这些周边的线索,基本可以推测出整个案子的进展。
任老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阻止你们干这种好事,但是凡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你们自己也很清楚,这些人都丧心病狂,手里肯定不止一条人命。”
叶舟上前,“爷爷,您放心,我们比谁都惜命。主要就是不爽,明明知道这些干坏事,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心里会更加不舒服。”
出乎意料,任老竟然点头说:“干得漂亮!之前我还想着,怎么看那个姓吴的都不爽。现在好了,他的学生居然倒卖文物,看他还怎么嘚瑟。”
叶舟:……
周朗:……
叶舟好奇地问:“爷爷,你跟那个姓吴的有什么矛盾吗?”
任老眼神有些躲闪,“哪有什么矛盾,就是看他不爽。”
叶舟争取了一下:“如果有的话,我可以继续帮忙干点事情哦。”
任老已经转移话题,他说:“我想听听那两个大胖小子说话。”
电话打回了京城的四合院,遗憾的是,两个小子不在家。
接电话的保姆说:“昨天嘉韩小朋友说,他们家搬了新家,邀请小朋友们到家里聚,大刚兄妹俩还有陈丹他们也都去了。咱们家这两个小的也被带着去了,所以都没在家。”
原来韩蓉和王琦正式搬家了呀。
任老有点遗憾。
叶舟马上就转移话题,她说:“爷爷,你回京城之后跟我们一起住吧?家里的房子很大,我们现在几个人住着都很空旷。”
任老说:“我才不上当!再大的房子,还是走的一个大门。岂不是以后多喝两口酒都被人管着?还有就是,单位给我分了房子,我不去住,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叶舟还想再说些什么,周朗按住她的手,然后跟任老说:“任老,那单位分给您的房子已经落实了吗?要是落实了,我们帮您添置点东西,这样您回京之后,能住得舒服一点。”
“这个主意不错。”
任老坦然接受了这份好意。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我老了,也不要成为任何一个人的负担,住进四合院,就会无形中成为小舟的负担,生病啥的,她都要操心。
他只不过是占了个认识她的便宜,仗着脸皮厚,让她叫爷爷。哪能真的让她养老送终。
至于装修房子,这个钱他出得起,让周朗安排人跑跑腿也挺好。
周朗仔细询问了一下任老希望把房子装修成什么风格。
任老毫不客气地说:“我喜欢法式的风格。”
当年,没有被下放前,任老也有自己的房子,他刚装修好不到两个月,就出事了。
之后在柳城过起了田园生活,他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
老都老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去见马克思了,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吧。
差不多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任老都不用提醒,自己就站了起来,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我们去吃饭。”
说完,任老还跟叶舟邀功说:“现在相信我改了以前的毛病了吧?我最近真的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叶舟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番。
巧合的事又发生了,他们在电梯里遇到吴教授和他的小娇妻。
吴教授明显看起来憔悴了,已经没有前几天那样的意气风发。
小娇妻看起来也不再面色红润气血足。
看到任老,吴教授率先开口,他说:“任老!遇到你太好了,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能耐!你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儿,找我更解决不了。”
吴教授并没有放弃,他说:“任老,你肯定能帮忙的。”
任老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就比你大两个月,你就这样叫我。是觉得的二婚婆娘年轻,你就觉得自己年轻30岁?”
呃……这个好像不是现在应该争论的话题吧?
叶舟瞥了一眼那个小师母,只见她咬着嘴唇,一副受辱的样子。
吴教授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的妻子,然后说:“任南飞!你别扯这些,再婚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不用这样跟我过不去。”
“吴道文,你再婚不再婚,干我屁事!”
“你……好了,我不跟你吵。我就是想请你看在当初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你生病时我照顾过你的情分上,帮我打听一下我学生的事情。他被文物走私犯污蔑,被公安带走了。我的很多工作是他在帮忙处理的,其他人处理不来。他在公安那边耽误一天,我这里的事情也被耽误。”
任老冷笑说:“没有谁在工作中是不可取代的。
我也是,你也是。
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助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个所谓的学生,其实是中专毕业,甚至都没怎么系统学习过建筑设计的课程,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一个无可替代的人才。
还是有人跟你说,他犹如有三头六臂,一个顶十个?”
吴教授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妻子,然后又否认说:“任南飞,我的工作跟你的工作不一样,我这个活杂事儿比较多,一点小小的事情,就会影响整件事情的进度。”
就在这时,电梯到达一楼,门开了。
任老毫不留恋地往前走。
吴教授追了上去。
“任南飞,这是在请求你的帮助。”
任老停住脚步,看着吴教授,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冷淡,“吴道文,你真的觉得他是被冤枉的吗?”
吴教授肯定地点头,“那当然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一会抽空去医院查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痴呆的阶段。
那种小人,你居然到现在都没看透?
当年,你本来可以不用被下放,是谁孜孜不倦地提供所谓的线索?
又是谁带着人来抄你的家?
你的前妻不堪受辱而自杀,你难道是要告诉我,当年他这样做其实是为了等10年之后,给你找一个年轻的小寡妇当媳妇,一切都是为了你更好的晚年着想?”
吴教授怔住了,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小娇妻上前,拉住吴教授,“老吴,我们赶紧走吧。”
再不走的话,火就要烧到她身上了。
她已经嫁给亡夫的老师有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摆脱掉那些议论,让周围的人从鄙夷变成了羡慕她。
就算是刚开始的时候,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或者老吴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她很难堪,但是更担心这个姓任的老头说的话会让吴教授改变对她的心意。
她可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把他哄得服服帖帖。
姓任的几乎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她确实是给吴教授灌输了那个被抓走的人无可替代的想法。
没办法,从那晚她被他安排去给吴教授收拾东西开始,她和他在某种程度上就捆绑在了一起。
吴教授没有走,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任老,然后说:“你的观点太感情用事了!我和他一起工作了那么久,我对他也算有了解。
当年的事情,他做得当然不对。
我只是不想带着仇恨继续过下半辈子,所以选择原谅,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个搞建筑设计的,怎么可能会跟文物贩子有联系呢?”
任老说:“前面两条街,有一个庙,庙里好像只有一个佛像。你去把那个佛像弄下来,你坐上去吧。”
吴教授茫然,“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少年从旁边走过,他热情地替吴教授答疑解惑,他说:“这个爷爷的意思是,您是个大善人,比那个寺庙里的佛还要佛,所以让你去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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