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涵闻言,脸色一变,赶忙说道:“子墨,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那可是咱爷爷呀!”她显然有些不满子墨对长辈的不敬之词。
然而,子墨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是你爷爷,可不是我爷爷。还有,我这次能来这里已经算给足他面子了。”他的态度依然坚定,毫无退让之意。
沉默片刻后,子墨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接着说道:“张诗涵,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如果真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无法解决,可以随时联系我。”
“不过要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别来烦我了。”说完,他便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张诗涵满脸狐疑地轻声嘟囔着:“子墨,你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透过后视镜仔细紧盯着子墨的眼睛,试图从他那深邃而平静的目光中找到一些端倪。
子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坚定和冷漠。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人嘛,总是会变的。至于原因,你没必要知道太多。另外,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我有什么想法了,我早已不再是你们张家人。”
起初,张诗涵还天真地认为子墨已经想通了,愿意接受来自京都张家的支持。
然而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当初子墨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她们的条件,可如今却又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不解,张诗涵静静地开口问道:“子墨,你……你为什么之前答应得那么痛快,现在却对这件事毫不关心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沐娴姐吗?”
子墨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他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张诗涵的双眼,用一种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回答道:“不是,不仅仅是因为沐娴姐。更多的是因为你,但你也不必觉得我亏欠了你什么。”
转而又继续补充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了解得太清楚,只需明白一点,对于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会尽力提供帮助。”
说完这些话后,子墨便不再开口,静静的闭上眼睛,此时,张诗涵也安静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沉默了许久之后,张诗函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她轻声地问道:“子墨,你如今内心深处最为渴望得到的究竟是什么?亦或是说,此时此刻你最想做什么?”
子墨听闻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应道:“我所期望的事早已不可能再度实现,至于我期望达成的目标,你也没有知晓的必要。”
听到这番话,张诗函选择保持缄默。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子墨真正的渴望,但遗憾的是这些事已无法重演,更何况仅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伴着车辆缓慢驶入别墅区,在张沐娴的引导下,子墨和张诗函迅速走进了主宴会大厅。
这场生日派对最为喧闹热烈的时刻已然逝去,眼下仅剩下一场简单温馨的家庭晚宴罢了。
当子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张诗涵毫不犹豫地牵着他走向张老太爷身旁。
周围的人们目光如炬,紧紧锁住这位初次露面的张家子弟。他们的表情各异,有些人喜形于色,而另一些人则流露出鄙夷甚至愤怒之情。
然而,对子墨的第一印象却颇为微妙:平凡无奇,但越看越顺眼;并不引人注目,可一旦视线接触便难以挪移开来,仿佛一种似有若无的魅力萦绕其中。
待到张诗涵与爷爷寒暄完毕,她转头望向满不在乎的子墨,使劲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也向爷爷问候一声。
短暂的沉寂过后,张老太爷终于打破沉默,轻声说道:“诗函,不必,子墨能来便已足够,能来就好啊。”
此时此刻,张奶奶亦步亦趋地走到子墨跟前,紧握着他的双手,左瞧右瞧,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低沉而缓慢地道:“孩子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子墨缓缓地将手抽回,神情淡漠地开口道:“不用,我只是过来吃一顿饭而已。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一次性讲完。从今往后,我们彼此便当作陌生人罢了。”
子墨此刻之所以如此行事,主要是看在张诗函的面子上加上想要了解自己上一世所有遭遇的答案。
毕竟根据上一辈子的人和事,他想要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补偿的人,只要把人情还清即可。当然有仇的人,子墨也不会丝毫手软,以后有的是时间。
关于上一世中,很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子墨是全然不知的,就算到了仙界也一样,当他再回到地球的时候早已是物是人非,破败不堪。
当时,子墨也是被一个人毫无缘故的就带去了仙界,而那人子墨也是直到晋升到仙帝的位置都没曾在见过。
既然现今子墨得以重生,那么至少对于前世发生在自身的诸多事宜,还是应该稍作了解才好。
即便子墨已经成为仙帝,但他终究仍属于人类的范畴。尽管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掌控身体的各项机能,但诸如好奇、愤怒、欲望和贪婪等诸多情感依然存在于内心深处。
要知道,前世子墨所遇见的张姓之人不在少数。
此时在场的各个张家之人,又有谁会不想亲自前来瞧一瞧这位流落在自家门前的亲侄儿呢?或许是出于怜悯之心,亦或是带着嘲讽之意,甚至可能是觉得可悲可叹!
然而这一次到来时,却见到许多熟悉之人。这位所谓的奶奶在上辈子曾与子墨打过照面,但也仅限于偶遇而已,并无太多交集。
许多事既然自身所不能决定,天天嘴上说着“身不由己”的话,那么最好还是将彼此视为陌生人更为妥当些。
明明只需稍稍施舍一丝怜悯之心,子墨便可过上安稳顺遂的一生。
然而他们偏要故作姿态地旁观,待到最终东窗事发之际,则摆出一副楚楚可怜且孤立无援之态妄图感动他人。
难道身处山顶的人会天真地认为山脚下的风景也同样是那么美好吗?他们真的知道一场哭泣在山脚下的人眼中是最不值钱的吗?还是说山上人的眼泪很值钱?
笑话罢了……
倘若所有的苦难仅凭一场痛哭或是寥寥数语便能够得以弥补,那这苦难又岂能称之为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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