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极北之地。
一望无际的冰川之上,荒无人烟,灾兽横行,凄厉嘶吼声与血腥搏杀充斥其间。
而鲜有人知的是,在这无垠的某处之下,潜藏一方宏伟宫殿群,常年被迷雾缭绕,游走于虚实之间。
而紧随其移动的,还有一方巨大的虚幻门户,上书“血雾杀殿”四个大字。
由此可见,这正是在黑网之上叱咤风云,在九州之内臭名昭着的“杀手集团”——血雾杀殿!
这片宫殿群大致分为六大区域,除却中心那有殿主坐镇的血杀殿外,外围有五大宫殿环绕,分别对应血雾杀殿的五大宫。
而此时,东方第一宫,宫主寝殿。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方石桌被直接“大卸八块”,珍稀的青母灵石碎裂一地。
坐在首位之上的人,正是第一宫的宫主——俞不独,俞老怪!
“我去尼的,真当老子好骗啊,老子走过的桥,比你吃得盐还多!”
在挂断终端通话后,俞老怪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不禁怒骂道。
“玛德,无缘无故就想招惹这么一个炸药桶?到时候可真是有钱没命花!
合作愉快?想拿老子当枪使?也不怕崩了你的牙!”
此间动静自然引起了外界等待的人注意,俞老怪看着推门而入想要打扫的两人,并未理会。
而是向一侧的空气招了招手,当即吩咐道。
“来人,给我查一下,冰城吴家和那个血杀榜凡阶的新晋榜首,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唰!话音未落,一道黑衣如鸦的身影突兀出现,单膝跪地等候指示。
“明白!”
收到指令后,来人干脆利落,身形一动,转瞬消失在原地。
真可谓,来无影,去无踪。
然而,下一刻,俞老怪再次抬手,继续吩咐道。
“等等,还有一件事。”
唰!刚刚离去的身影再次返回,单膝跪地,眼神中尽显恭敬,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您吩咐。”
也不知俞老怪曾对他做过什么,竟使得他的眸底深处藏着一丝源于本能的恐惧,因而此时也不敢显露出半分不满。
而对于他的表现,俞老怪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黑鸦,再给我查一查,之前接取凡榜第一悬赏的是哪个宫哪个小队,现在人又死哪去了?!
查到后立刻给我汇报,并且警告所有人,这个悬赏背后牵扯太深,任何人不许随意出手插手此事。
违令者,杀!”
轰——
“杀”字一出,一股滔天血煞降临此地,更有成千上万的血黑色骷髅虚影充斥其中,弥漫于整座殿内。
如此突然的异象,直接将那两个正在收拾的仆役吓倒在地,杀念侵蚀蜷缩在地。
然而,俞老怪对于二人则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或者说根本没有注意,只是顺手散去异象,朝着下方冷哼道。
“哼,下次机灵点!”
扑通!面对俞老怪的警告,黑鸦连忙双跪地,鼻尖浮现出一滴冷汗,恭敬道。
“宫主大人所言,必当谨记在心,属下告退!”
之后,伴随着俞老怪摆了摆手,那黑衣如鸦的身影再度消失无踪。
而此时,寝殿之内。
俞老怪走下座椅,对于之前那番通话越想越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吴忧恚那贼眉鼠眼的模样,顿时怒极道。
“艹!不过是趁势崛起的“暴发户”,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小卡拉米级别的家伙,都能给老子甩脸色了?!
说别人傍上‘大款’,你们吴家怎么起来的,心里没点数吗?要不是背后有人,老子一定请示殿主,全给你丫的灭了!”
一时间,俞老怪的脸色经历多次变幻,骂骂咧咧地于左右徘徊。
咔哒——
就在这时,碎石溅落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那两个仆役醒了过来,撞倒了盛装石块的呆子。
听到这般声响,俞老怪的心情愈加烦躁,狠厉的眸子扫了过来,吓着两人赶忙收拾好残留的碎渣,不到一分钟刺便彻底完工。
看到这一幕,俞老怪非但没有满意点头,竟直接破口大骂道。
“两个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
话说着,他的心头不由涌上一股戾气,脸色陡然转变,不由桀桀笑道。
“呵呵,收拾好了?那就把这碎石送到宫外吧,不过只能有一个人去!
哈哈哈,谁第一个出门谁去,另一个就留下来陪着我吧!”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惊恐万分,但腿上却爆发出此生最强的速度,争先恐后向外跑去,生怕会被留在这里。
“你让开!”
“你才让开,袋子可是我背着的!”
轰!话音刚落,一个重重的麻袋从侧方砸来,将领先一步的那人震退数步。
“什么?!”
听到这话,由领先化为落后的人心绪直接慌乱,来不及接着追去,看着空空的双手,又看着近在眼前的殿门,不由呆愣在原地,眼中充满了绝望,也断了抢夺的心。
须臾
砰——
伴随着身背石袋之人踏出门槛,殿门直接关闭!
而反应过来的那人再次追来,距离仅仅一线之隔,却终究没能踏出去,狠狠撞在灵门之上。
扑通——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人重重摔倒在地,惊骇失色的他已然顾不得伤痛,浑身瘫软便如同烂泥一般。
不过,紧接着,求生的本能又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连忙调转方向,朝着俞老怪边磕头边求饶道。
“宫主大人,大人,您就饶了我吧!”
咚咚咚!此人痛哭流涕的同时,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脑门浸出了鲜血却不自知。
而此刻,前方不远处,一道因强压激动而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
“别磕了……”
听到这话,跪地之人瞬间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的诚心感动了这个恶鬼,旋即满脸期待地抬起头来。
却不想,俞老怪接着说道。
“磕坏了味道就不好了!”
“啊?!!!”
听到这句话,那人刚刚平缓的心瞬间沉入低谷,满脸骇然,站起身就想逃跑。
然而,俞老怪可不会有所仁慈,一掌抓去,那人毫无抵抗力的就被吸入手心之内。
“能让老子拿你解解馋,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不要,不要……啊!!!”
话音未落,发出一道凄厉惨叫声,响彻整座寝殿,痛苦的哀嚎不断回响。
而紧随其后的“嘎嘣脆”,更是令人头皮发麻!
只见一条大腿被直接撕裂而下,俞老怪轻车就熟地抱着就啃。
“嘎吱嘎吱……”
在其咀嚼之时,更是露出一副面目发青,嘴生獠牙之象。
“呸!”
啃食过程中,俞老怪则是将一些硬物剔除下来,扔到了一旁的隔间之内,落入那白骨骷髅堆里。
……
良久,寝殿之内。
“咕噜……”
伴随着一道吞咽声,俞老怪咽下了最后一口大腿肉,看了看其余无肉的骨架,一脸嫌弃地将其再度甩入隔间之内。
随后,又将手上仍在蠕动的脑子塞入口中,噗嗤一声,惹得俞老怪满嘴鲜红,内心的缺憾得到一丝滋润,面色变好了许多。
就这样,俞老怪一边吮吸吞咽着汁水与软肉,一边评价道。
“啧……真柴!这些‘凡’人的口感太过一般,还是突破界限的肉质更加美味啊!”
话到兴头,俞老怪不禁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又有些“饥渴”的嘴唇。
就在这时。
唰!紧闭的大门漏出一道缝隙,伴随着一道微弱的风声响起,黑鸦去而复返。
他恰巧听到了这句话,又看到俞老怪如今这般血腥残暴,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姿态,不禁为自己如此草率地“踹门而入”,感到无比的懊悔!
一时间,黑鸦脑海中思绪万千,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便向隔间看去,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
那一方惨白之色铸就的大床之旁,真的多了一些新鲜带血的散乱骷髅!
如此一幕,更是印证了刚刚的所闻所见,皆非虚妄!
念及此,黑鸦瞳孔微缩,浑身肌肉紧绷,随时逃命的准备。
“这老怪……又吃人!”
然而,他所预料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
只见俞老怪仍旧旁若无人地嚼着,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人看了都直流口水,看得黑鸦都有些口干舌燥。
“哼!”
下一刻,黑鸦闷哼一声,右手随之流出一丝猩红,这才清醒了过来,将脑海中的可怕念想尽皆甩去,暗暗庆幸道。
“这老家伙又变强了,差点被影响了!”
对面,俞老怪瞥了一眼搞小动作的黑鸦,并没有过多理会,而是问道。
“嗯嗯……咕噜!说吧,查到了什么?”
听到这话,黑鸦暗松一口气,但紧绷的肌肉仍未松懈,当即禀报道。
“根据尊上的指使,在下特意启动了几个暗桩,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发现吴家与那陆天刑之间,确实有着一些复杂的关系。”
说到这里,黑鸦不禁顿了顿,但看着眼色愈发不善的俞老怪,又迅速解释道。
“此事说来话长,那陆天刑曾出身冰城,在一所孤儿院长大,但因为七年前那场变故,那所孤儿院正巧出于波及范围内,被毁于一旦。
所幸那一日的变故,是发生在白天,陆天刑因上学而躲过一劫,并无大碍。”
还不等黑鸦继续讲述下去,便被俞老怪怒气冲冲地打断道。
“老子是让你讲故事的吗?说重点!”
对此,黑鸦没有反驳,连忙低头道。
“遵命!接下来便是矛盾的核心。
作为在灾变点迅速建立起的冰城武大,陆天刑等幸存孤儿抚养之事,自然落到了他们头上。
不过,根据情报显示,陆天刑等众多未被好心人收养的孤儿,均未收到所谓的抚养费,还有后续的基础生活保障。
而负责此事的,正是吴家之人!”
“哦?有点意思,之后呢?”
“还有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根据调查,除却陆天刑外,那些同样也无人收养的孤儿们,因毫无独立生活的能力,在几年前就已经全部死亡!
而陆天刑则由于天生早熟的缘故,凭借自身能力勉强为生,一直坚持到漠北二中的那位老校长到来,发现并收养了他。”
“呵……我就说那家伙怎么这么着急,搞了半天,他们还真有这么大的仇啊!
不对啊,那吴家为何不直接杀了那蠢货,以此谢罪?”
面对俞老怪的疑惑,黑鸦早有准备,将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毕竟这事牵扯太深,一言半语也解释不清。
少时,将手中的资料扫视一遍后,俞老怪大笑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犯事之人竟恰好是他吴家的命脉,那可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了解完当年真相与背后的隐秘后,俞老怪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怪不得北州特地关注你吴家,让你个老阴货不敢妄动,有此前车之鉴,不盯你盯谁?盯死你!
艹!竟敢还想拉着我下水,让老子去当背锅侠,真是反了他了!”
随后,俞老怪问起那领取悬赏的小队之事。
却没曾想,黑鸦语气颤抖道。
“报告,死……死了!”
听到这话,俞老怪一脸惊疑。
“哈?真死了?!一个不留?!”
对此,黑鸦强行压制着颤抖的声音,详细解释道。
“千真万确,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们留在殿内的魂灵玉佩就已经碎了,前后不过几息之间。
根据最后的定位信息,他们最后所在的地点是——漠北郊外!”
那个精英小队中,可是有着跟他一样的宗级存在啊!
但就这么草率的死了,悄无声息,也无怪乎黑鸦如此激动!
听到这话,俞老怪最后的一丝侥幸消失了。
“艹!死在了漠北外?!”
在得知吴家真实情况后,他还想着谋划一番,来个渔翁得利,却没想到现在已经惹上了!
念及此,俞老怪脑海中经历了一场精神风暴,竟有些失了神。
“不行,必须要上报殿主了,这件事老子兜不住!”
嗖!话音刚落,寝殿大门已然敞开,俞老怪直接消失无踪。
寝殿之内,唯有一道略显慌乱的空灵声音,弥漫于空中,并缓缓消散。
“以后好好做事,这次便饶你一次!”
一时间,黑鸦额头冒汗,双腿发软,眉宇间的忧愁随之消散。
“呼……又度过了一天,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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