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

    邱子虚急的直跳脚,这景神医说了昨日到,派了李大前去迎接婉儿小姐几人,顺便拖延一些时间。

    “大人,若是景神医不到,这过不了多久,婉儿小姐他们就到了。”

    明越淡淡的闭眼躺着,他今日有些难以支撑,毒素扩散有些快,自己难以只运功便能将毒素逼出来了。

    那些入了体内的,已经扩散开,这几日的操劳之后,他醒来的时间越加的少。

    “无妨,景云会来!”

    他回信说了来,就是会来的,只是,他可能是穷的没了盘缠,或者路上耽搁了。

    明越很了解这位跟他一直针锋相对又相互珍惜的朋友。

    他小时候落在山里生活的时候,出山之前半年,在山腰上茅草屋中,见到一位少年,虽然那人看着比年少的自己高大,但明显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少年非常骄傲,满脸嫌弃的看看他,继续忙自己的事。

    后来明越时常过去看他,两人就面对面站着,不说话,如果眼神能够舞刀弄剑,两人已经神游太虚,打的天翻地覆了。

    明越在山里生活,将自己当做这一方之主,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十分抵触。

    而且那些年,他被家人陷害差点丧命,对人的信任几乎为零。

    而入住他地盘茅草屋的少年,却满脸都是我占了就是我的态度,完全不顾这山里的野孩子如何。

    景孩来到这个山里,是来采药去集市上卖的,他当时还是个籍籍无名的采药伙计,能配些日常所需的药。

    山上草木茂盛,珍稀植被甚多,他觉着自己在这里待上半年就能发家致富,从此不必流浪行医,甚至还能找个落脚的地方开个医馆,或者药铺。

    谁知,第二日就发现山上有个野孩子。

    两人对峙了半月之久,景云忍不住问,“这山是你的吗?”

    明越并未回应,但依旧远远的跟着他,盯着他。

    景云有些生气,就这样跟着自己做什么。

    明越观察了许久,发现这个人,只是每日上山采药,晒药,又采药,晒药,吃些野果子,偶尔走两日,拿些草药去换银钱。

    第一次下山,景云三日才回来,明越一个人站在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茅草屋外,连续两日都未见到人,觉着他是不会回来了,慢慢攒起来的信任一点点溃散。

    第三日在盘山路上遇到景云,他还买了不少吃食。

    “你是来接我的吗?”景云一脸高兴,这个小野孩子一直不说话,只是远远的看着他,跟他保持距离,但又不远不近的跟着。

    可能是心里有点病,医者父母心,他也不恼,就任由他跟着,偶尔跟他说说话,两人之间就这样默默的产生了信任。

    景云拿出饼子递给他一个。

    白净的手上很多细密的采药时留下的伤。

    明越试探着接过饼子,眼中的地方少了一分。

    两人就这样一个采药,一个陪着,有时候野兽过来,明越也会拎着棒子帮忙驱赶,这样过了半年,明越被人带走,景云也继续游历。

    明越想起两人相遇的时候,还是不禁一笑,当时就是两个小傻子。

    但若不是彼此,他们应该在未来的路上都会十分孤单吧。

    后来他在军中慢慢有了名气,景云也成了人们口中的神医,他便找到了景云,有时受伤,派人去请这位神出鬼没的景神医。

    两人这些年,一直默默的较量,不为别的,只比他死的快,还是景云的医术高。

    邱子虚叹口气,清楚自己老大十分信任这个朋友,只是他担心那个每次都迟到的家伙,这次别真的赌输了。

    邱子虚叹了口气,听到帐外有争执,“心来的吧,不认得我?”

    “是景神医!”刚刚还唉声叹气的邱子虚,瞬间眼都亮了,赶紧跑出去接人。

    “放他进来!”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哎呦,景神医,您可来了!”态度温和,眉眼含笑。

    “这是个新来的护卫吧?”他还不忘与邱子虚确认,“拿着,借的二百两,要还!”景云黑着脸进了主营帐,是真的黑脸,晒的。

    “死了吗?”

    景云进门,不客气的问,当年在山上,明越便对景云的医术有所怀疑,但景云不服。

    “有本事你病了,我有有本事给你治好!”

    之中你生病,我来医的把戏,两人玩了许多年,后来明越在军中,在朝堂,也不时会受伤,生病。

    几次危险情况,是景云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明越听见自己的好友的声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死不了!”有你在,我怎么会死?

    “哼!我看你就是作死!再有一次,我也不拦着你去见阎王。”权势地位和能力都不差,能被这种人轻而易举下毒,自己找死,谁来救?

    听到来请他的人说明越的症状,他就生气了!

    以明越的功夫,谁能近身直接给他一刀,还是淬了毒的?自然是他自己自愿受着的!

    “不会!你还要赢!”明越有些无力,但好友再不来,自己真的去见阎王也说不定。

    随后嘴里被人塞了一颗药丸,是甜的。

    明越被人粗鲁对待,也不恼,换做他,若是这样玩自己的身体,然后还叫他跑个千八百里的过来救,他定然不会理他。

    但景云这个人,不紧禁逗,两人的堵在,他就会来。

    “你快闭嘴养养神吧,不然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景云撩起衣袖,扯过明越的手,替他把脉。

    “啧啧啧,有熊部落的毒!”这毒很霸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做戏就做戏,干嘛以身试法?

    他叹了口气,掀起被子,又扯开明越银白色的锦缎里衣,看了看包扎着纱布的伤口。

    外伤好了一些,但是伤口还有毒,他需要个办法将毒逼出来。

    “将那两支参熬了,再给我抓一条毒蛇。”景云安排邱子虚去办事。

    随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邱子虚,示意他将这些跟那人参一起熬了。

    明越受伤太重,身体十分虚弱,放心的闭上眼沉沉睡去过去。

    景云叹了口气,没好气的将他的被子又盖上。

    “把你们军中大夫的医药箱拿来。”他什么都没带。

    小跑着去煎药的邱子虚,即将踏出营帐的脚步一顿,随后想起,大人这位朋友,出门问诊,从来都是十分随性的,有时候连医药箱都不带。

    这次跑了几百里,叫他带医药箱,他非爆炸不可。

    “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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