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天不佑我玄阴宗?”
远处离开的闵枭等人看见天道赐福的光束,神色难看。
有活下来的魔修,喃喃自语,闵枭眼底浮动的情绪愈发明显,忽然出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听得一声闷响,只见头颅滚落,血花飞溅,不远处的躯体倒下,血染红了一片。
第一次正面与魔族接触,背叛了修真界的几个修士神色一变,没想到对方竟是二话不说便对自己人出手了。
一些人心生后悔,忍着没动作,便是沾了溅落的血也不敢伸手去抹,但是瞧着眼前的一片殷红,只觉得心惊。
“这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叫什么?扰乱军心,这可是死罪,你们说对不对?”
闵枭笑眯眯的,还未变回来的利爪沾了血迹,他轻轻舔去,说话间,露出口中利齿,使得众人有些心惊胆战,却还要颤声附和。
这是为虎作伥啊,一些人有些后悔为了玄阴宗的一些恩惠跟过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花,偏偏这上了贼船还下不去。
“此番行动漏洞百出,若不是吾来了,你们怕是都要被扣下。”
闵枭慢条斯理的将利爪变回去,赤色的眸却还明晃晃的,扫过周元和曲雁回的身上,像是凶兽锁定了猎物似的,如同一张密织的网,紧紧的束缚着,油然而生的毛骨悚然之感。
“还不是曲雁回鲁莽了。”
“若是不出手,魔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
曲雁回声音淡淡,除了感兴趣的对象外,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带着淡淡的死感。
时逾白全程没吭声,默默观察全场,咋得听到自己被提及,愣了愣,觉得曲雁回的行为还是情有可原的,看向周元。
周元知道自己这话不说清楚,怕是会被时逾白记一笔,哼了一声。
“我是那个意思么?我指的是你不先与我们通知一声便行动的事情。”
“情况紧急,若是通知了再行动,这一瞬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他就是故意先出手的,为的就是体现时逾白的重要性,好叫那些修士清楚攻击目标,就是那帮人不给力,实在木楞,只是可惜时逾白这个魔子运道好,没被留下。
曲雁回垂眸,浓密的眼睫颤动着,像是蝴蝶脆弱的蝶翼,操控那么多的傀儡,损失了对他有不小的伤害,嘴角的殷红是苍白脸上,唯一的一抹艳色,看起来如同易碎的玉瓷,叫人舍不得责怪太多。
但是谁也不知道,看似脆弱的表壳下,包裹着肆虐的心脏,正在恶意叫嚣着。
闵枭红宝石般剔透的眼珠微微偏移,落在曲雁回身上,露出几分纯质的好奇和疑惑,随后与心里的探究化作冷然的笑意。
“事到如今,何必分什么对错?”
闵枭人形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略有轻佻的抬起了曲雁回的下巴,温凉的指腹轻柔的拂过对方嘴角的艳红,收回,揩在自己唇上,将血做唇脂,给俊美妖异的脸庞增添了亮色,温和一笑,行为暧昧极了,偏生叫人生不出一丝旖旎。
“这次行动他的傀儡是出了大力的,总不好叫我们的大功臣心寒不是?”真好奇啊,曲雁回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所有人?最好不是欺骗他的事情。
不然,他会很可惜的把对方活剥了做成玩具,当纪念的。
曲雁回察觉到那一丝探究,在对方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心底很是不耐烦,甚至翻涌着怒意。
他依旧低眉顺眼的模样,扫过对方唇上颜色,眼底闪过躁意和细微的杀意,嘴角却难以察觉的勾起——魔族的人是属狗的吗?这么敏感,还爱乱伸爪子,这样子的疯狗,就该敲碎牙拔了指甲,拿链子拴起来。
时逾白看看笑吟吟的闵枭,看看阴郁的曲雁回,觉得现在的阵营跟龙潭虎穴没什么区别,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他这是出来了?就这么全须全尾的出来了?
段嘉述走出牢塔还没回过神,光猛地从上方倾泻下来,他着急忙慌的遮住眼睛,有些不适应,即便眼眶胀的发酸,却还是很稀奇的透过指缝,去窥那亮色。
光是抓不到,却实实在在的,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温暖的温度。
真好,他想。
“段哥!”
声音飘渺,叫人听不真切,空中轻飘着碎影,流光蜿蜒于天际,一道模糊也凝实的身影从远处向他奔来。
段嘉述怔愣了一瞬,脑海的内容有些苍白,身体却是反应极快的,下意识便张开双臂,与人抱了个满怀,冲力不小,两个人直接一齐倒地上了。
吴飞蓬压着段嘉述,也顾不上姿势不雅观,只是趴下去搂紧对方的脖子,喘着气也要蹭蹭,相接的触感,叫他无比满足,像只八爪鱼紧紧贴着。
看见段嘉述的那一刻,吴飞蓬想要说的话都抛之脑后,对上那双眼,里面的倒影朦胧,他却知晓,此刻的自己,眼中肯定是如同一片沸腾的海,滚烫喧嚣。
他只想跑过去,抱住对方,感受对方,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奔跑时头脑会放空,视线晃动,呼吸卷进厚重的风,相拥的那一刻,吴飞蓬只觉得心脏似乎也合二为一的跳动着。
严丝合缝的一个拥抱,抵过千言万语。
耳畔是清脆的“怦怦”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声音交错着,他也喘着气,喉咙干涩着,叫段嘉述有些分不清,这是谁的声音,还是两者都有。
但是此时此刻,他好像脱离了绵长的阴郁,挣脱了虚妄的枷锁,胸腔在鼓动,他听见了,他活着的声音。
他缓了缓,抬起眼,却被对方眼里浓烈的情感卷了进去。
吴飞蓬的身后是漫天的光晕,好看极了,他却只看见了他。
对方眸光似惺忪的拂晓,藏着光的间隙。
没吴飞蓬撒腿跑得快的众人姗姗来迟,简直没眼看两个人的姿势。
颜清姝控制不住嘴,遮着眼跟没遮一样:“这就是天为被地为席吗?”吴飞蓬这么骑着,是水灵灵的要就这样共赴温床了?
吴飞蓬和段嘉述面红耳赤的从地上爬起来。
鹿闻笙从吴飞蓬的身影后面探出头来,笑容灿烂,声音清脆。
“段嘉述,欢迎回来。”
大致一看,不止是戒律堂的弟子,其他人也有——大家居然都来了。
段嘉述感觉眼眶湿润,咽下喉中酸涩:“嗯。”
(个人觉得拥抱是人们热烈感情的交融,小情侣的拥抱跟精神接吻一样,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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