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儿,你看来是活糊涂了,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
王青手中端着茶杯,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王启文一听王青的话,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义父,你要救救我呀,义父…~”
王启文跪爬着来到王青脚边,一把抱住王青的脚,呼喊着王青救他。
王青看着眼前的王启文,思绪飘远。
那是一个下雪的早晨,王青因前晚有点受凉,头晕晕的,正好那时皇上要他去德仁宫宣旨。
王青小跑步的在雪地里急奔,也不知道是脚滑了还是踩到雪地里的小石子了,总之就是人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往前扑倒。
王青闭上眼睛,等着那痛楚的感觉,可等了半天,身上也没有那儿痛,王青感觉奇怪,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见自己的身下躺着一个小太监。
“王总管你还好吧?咳…~咳…~”
王青看着眼前的小太监,知道是他在自己快扑倒时,用身子垫在了下面。
“你叫什么?是哪个宫的?”
“禀王总管,我叫狗牙子,是洒扫御花园的”
“嗯,那你是贺袁的手下咯,回去告诉他,你今后跟着我了”
“谢总管”
“可是你这名字也太难听了”
原本转身就要离开的王青站住了脚步。
“请总管赐名”
“既然你今后跟我了,那就叫王启文吧”
从此后,王启文就拜王青为义父,凭借跟王青的关系,没几年,就平步青云的升到了副总管之职。
王青想到这儿,再看看此时正眼泪鼻涕直流的王启文,哪里还有平时的意气风发,他摇了摇头。
“启儿呀,你伤了我的心,我还想着过几年退了,这总管的位子就传给你,谁知道你小子这么不争气,罢了,我老了,没办法帮你,你把知道的都写上吧”
王青起身,看了王启文最后一眼,甩袖直接走人了。
一刻钟后,御书房里,王青拿着王启文的供词递给了皇帝。
“啪…~”
王青吓得一下子就跪倒在案桌前。
“袁皇后…~,竟然是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皇帝咬牙切齿的怒吼着,王青则吓得身子直颤抖。
他也没想到,袁皇后当年会是追杀瑶嫔的人,要不是王启文供出当初是他领德妃,也就是袁皇后之命令带人去追杀瑶嫔,瑶嫔之死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再就是这么多年,王启文在皇帝身边帮袁皇后打探朝堂消息。
皇帝一想到自己身边的人背叛自己,就火冒三丈,在皇帝再次要发怒时,殿门外传来了当值太监的声音。
“禀皇上,怡康公主求见”
“姑母…?”
皇帝一听怡康公主求见,一时愣怔。
皇帝想着平时姑母要是有事都是传话,再不就是避开众人视线,跟他秘密见面,姑母从迎慕家三英灵柩回京,就没再正式在御书房外求见过,是不是郡王府出大事了?
想到这,皇帝忙整理一下衣冠,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再端正的坐下。
“宣”
皇帝给跪在地上的王青使了个眼色,王青也算机灵,立刻起身来到案桌前,站在了皇帝的身后。
怡康公主身着公主正装,昂头挺胸,迈着正步,一步一步的朝皇帝走去。
“吾皇万岁,万万岁”
“姑母快起”
皇帝见怡康公主跪下行大礼,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忙从案桌后走了下来,亲自扶起怡康公主。
“皇上,臣妇这儿有奏”
怡康公主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了皇帝。
这本册子是慕影寒身边的风侍卫递给她的,说是一个蒙面人给的,里面写这京城里一些贪官污吏的证据,想经由怡康公主之手,递交给皇上。
怡康公主看过后,很惊讶,也很气愤,想想天子脚下的京城,却有如此之多的贪官污吏。
怡康公主没停留一刻,立刻着妆,直接把册子送到了御书房。
皇帝疑惑的接过,然后开始翻阅,越往后看,那脸色就越阴沉,直到努不可及的把那本册子甩在地上,踩了两脚后,气鼓鼓的走到案桌后坐了下去。
王青忙小跑步的来到那册子旁,捡了起来,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案桌上。
几吸之后,皇帝心气平和了不少。
“王青,传御史大夫董长淩”
“诺”
王青如鬼撵般的逃出了御书房,娘耶,这都撞一块儿了,御书房外,王青抬头看了看天,心想,怕是又要血洗玄武门了。
半个月后,正如王青所想,玄武门外血流成河,整整流了半个月,吓得京城里的百姓白天都不敢出门,那些个官宦人家更是小心翼翼的过活,深怕哪天御史禁军登门,那可就活到头了。
这些天,昌平候府却紧闭大门,谢绝会客。
也是怪了,这次跟贪污受贿有关联的多半都是些五六品的官员,查到最后,也只有正二品户部尚书卢清帆为止了。
而真正的大老虎昌平候,又一次金蝉脱壳的逃了。
不过皇宫里的皇后娘娘却没有她父亲的运气,她因身体不适,无法掌管六宫之事,最后皇上下旨,就由贤妃暂时代理六宫。
江南三郡是煜王萧晏封地,因贪污案,煜王被牵扯其中,煜王萧晏被宣入京,削王,贬为庶民,囚禁于前九皇子府。
其母悦嫔则打入冷宫,母族赵氏诛三族。
这是自虞国开国以来斩杀贪污官员最多的一次,差不多江南各地的官员都换了七八成。
昌平候府的大书房再次传出了昌平候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到底是谁在搞鬼,你们这群废物,都查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是谁…~”
老袁跟昌平候世子两人都把头低着,站在大书房里,腿肚子直颤。
他们也不知道这次皇帝怎么就那么雷霆手段,打得他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次不光是他们安插在江南各地的官员,还是平时能为候府增添财力的官员,通通都被撵杀。
也幸好每次江南送来的钱财,都是由卢清帆经手,再送入候府。
这次皇帝查得紧,不得以,只有抛出了卢清帆,候府才会幸免于难。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杵在这里!难道要我去找…”
昌平候怒目圆瞪的怒吼着,他真是气急了,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气死已是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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