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暗七的身影从屋檐落下去。
暗十一没有再紧追不舍的跟上去,只是坐在瓦片上盯着暗七走远的背影,有些委屈。
再想想。
我想不出别的东西,就只想跟着你。
他想不出来,根本想不出来自己问题出在哪,为什么好像暗七一直都不太喜欢自己。
明明拉手了,拥抱了,也睡一起了。
但是暗七还是一直在躲着自己,也从来都不说会想自己。
暗十一抱着双膝,把脸埋在膝头,只露出一双眼睛还在远远望着暗七消失的方向。
难受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就直起了脊背,好似想到什么解决办法一般。
皱着眉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好了。
去找暗九!
暗九什么都知道他肯定知道!
扑簌簌从屋顶落下,暗十一脚步生风的朝着主院方向跑,一路上他越想越觉得暗九肯定有办法。
主子那么吓人,他都敢躺腿上!
还每次从来都不会受罚。
主院的膳食撤去,下人都离去一空,萧争总感觉刚才摆了一桌子那些吃食味道有些怪。
也不是不好吃,反正觉得是差点什么。
但他也没纠结,可能是主院的厨子祖传的做法吧。
“有点腻。”
只不过是随口小声嘟囔了一句,蓝慕瑾就准确的将视线落在了脸上,等着他说下一句。
但萧争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感叹了一句。
对着蓝慕瑾那张温和无害的脸,他突然起身走过去。
拉拽着对方手腕走到了床榻边上,在蓝慕瑾茫然的反应中,把他推坐在了床上。
蓝慕瑾的视线随着萧争蹲在地上而下落,眼睁睁的看着萧争攥住了他的脚腕。
好似要给他脱鞋。
“你做什么?”
他一把拽住了萧争的手臂,蹙眉将他给抻扯了起来。
萧争没再蹲下去,而是顺着他的抻扯坐在了床边,然后伸手去捞蓝慕瑾的腿。
接着继续脱鞋。
直到萧争开始挽裤腿,蓝慕瑾才蓦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就要躲。
他才刚有躲的动作,萧争就“哎呀呀哎呀哎呀”的面露痛苦,弓着腰好像十分难忍的模样。
吓得蓝慕瑾以为是自己闪躲的动作碰到了他身上伤口,一时没再敢动。
萧争斯哈斯哈了几声,攥着蓝慕瑾的脚腕迅速将裤腿撩了上去,膝头的肿胀的淤青即刻就映入眼帘。
果然。
他还躲,就知道他会装作没事一样。
在屋顶上萧争仰躺在蓝慕瑾腿上时,就察觉到了他几不可察的紧绷了下。
他本以为是自己动作太突然,可他也没从对方眼里看见任何的诧异。
眼看着萧争盯着自己腿上的淤青,眼睫低垂看不出是有什么情绪,蓝慕瑾只好无奈的开口。
“不碍事。”
说完又生怕萧争会将此事全归咎自己身上,生怕他会内疚,又开口解释。
“与太子口角,都罚跪了。”
而萧争什么都没说,只是倾身朝着角落的药箱探过去,叽里咣啷的从里头找出一瓶化瘀的药油。
掀开盖子用指腹捻出一些,抹在掌心在手背上搓了搓。
仔仔细细放轻了力道在淤肿处轻轻揉搓。
或许是感觉有些不方便,最后直接盘腿坐在了床上,略微弓着脊背低垂着头好似在做细致无比的事。
搓热的手心混着化瘀的药,让蓝慕瑾感觉到一片温热柔软,空气中也散发着浓烈的药味。
“你手上还有伤,我自己来吧。”
蓝慕瑾攥住了他的手,生怕药油会融化流进萧争包扎着的手心。
萧争右手上有个伤口,所以他方才只能用左手掌心在右手手背上将药晕开,只是这会儿他抬眼甩了个不善的眼神。
“你再拦,我可真不伺候了。”
“过这村没这店。”
……
蓝慕瑾沉默了一阵,默然看着萧争轻轻缓缓的帮自己揉搓着,这点淤青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至少他是这样觉得。
自小身处皇宫,他什么都见过,也原本什么滋味都尝过。
可多少年了,再没有人对他关怀,能触动他心底的柔软。
没说动听的话,也没表现出太明显的心疼,但就是清清楚楚的能让他感受到发自肺腑的关怀。
而就算蓝慕瑾再眷恋这种爱护,也还是只留了片刻而已。
他不舍得萧争将手心的伤口被药浸透,化瘀的药油不能渗进伤口里。
“好了。”
他伸手攥过了萧争的手,抻过一旁的锦帕仔细的将沾满药油的手心擦拭干净,又检查了捆绑着的右手。
才将裤腿缓缓放下,起身出了房门。
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让萧争根本猜不出来他又去做什么了。
或许蓝慕瑾很忙,不能总在寝殿待着。
“你若是很忙,就去忙。”
对面人淡笑着回应。
“我不忙,我往后都不忙。”
这话萧争没懂,蓝慕瑾回府时将拘府半月之事告知了在外院等待的暗七。
却还没来得及告诉萧争,这会儿他眼眸里都蕴含着宠溺。
“至少半月内,我都可以一直守着你。”
在萧争根本都没理解这话的意思时,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府里下人立在门外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送进来吧。”
而后便有两个下人进了门,手里端着托盘。
托盘里是择好的水果。
下人将东西搁置到桌上,又迅速退了出去,萧争盯着那两盘水果眨了眨眼。
还切好了的。
蓝慕瑾拉着他的手走到桌边看了看,开口道。
“或许可以去去腻。”
暗十一的身影出现在主院外时,也犹豫了好久,踌躇半晌他都没敢进去。
万一暗九在休息呢?
暗九中毒了,万一他难受呢?
一想到暗九中了毒,他本来就不大好的心情更加沉郁了,他可听不懂老大夫说的这是什么毒。
只知道是中毒,是毒。
是毒就会死人吧,那……暗九会死吗?
想到这他突然就着急了,嗖嗖嗖就窜进了院子里,落在院中那棵梧桐树下又止住了脚步。
寝殿门是开着的,窗户也是开着的,但是他真的不敢进去。
那可是主子寝殿啊,别说跑进去,就算立在这院里,但凡敢抻着脖子往里瞟一眼。
那都是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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