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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8章废太子

    第538章废太子

    若说皇帝对太子没有半分器重,也不尽然。

    太子是皇室诞生的第一个子嗣,是当朝皇后生下的嫡长子。

    即便是身处高位的天子,当初也对自己的长子寄予了浓厚的期望。

    天子为他的长子取名怀颂。

    就是寄予的心怀天下,传颂千古的希冀,可他的长子并未理解其中的意义。

    作为太子只撑了个金贵的身份,心中没有百姓,心里不念太平。

    目光短浅只争一时利益,与兄弟间针锋相对,多次主动挑起争端甚至为了将对方压上一头,不惜搭上无辜性命。

    像他的母后一样,要的是登上峰顶。

    没有足够宽广的胸襟,也没有高瞻远瞩的才干,至此时,天子是失望的。

    “朕亲封的储君。”

    “那便罢免了吧。”

    过于平淡的声量像是丢进平静湖面的小石,使得涟漪扩散迅速,波荡顷刻而至。

    “陛下不可啊!太子殿下是皇长子啊!”

    “谣言源头还未查明!殿下冤枉!”

    底下吵嚷一片,只有几个皇子沉静到像是处于朝堂之外,垂眸不语。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求情声中,天子抬手扯过身侧太监总管手里的东西。

    存着怒气摔落到了阶下,纸张四散,像是悲戚的哀声飘飘摇摇飞的到处都是。

    最后落地无声。

    “冤枉?”

    “睁开你们的眼都给朕看看!是朕瞎了还是你们都瞎了!”

    “难道朕会听信几个闹事几句流言。”

    “去看,太子辖地内出了多少事!有多少人在一个月内家破人亡!他冤枉?!”

    “一个皇子!一个太子!担任辖地之主看不见眼下民生,疏忽失察就是最大的罪责。”

    天子震怒只是转瞬而已,那隐隐怒火只在言语间缓缓代过,却依旧能震慑人心。

    整个议政殿都陷入仿若无人的寂静。

    刚才还吵嚷着冤枉求情的朝臣都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也无一人敢真的去捡掉落在地的纸张。

    “太子之位暂且搁置。”

    直至散朝,那些纸张就像是入秋之后外头的落叶,遗落在地面无人问津。

    立在皇子之首,当了十几年的储君太子,被罢免的如此轻易。

    天子免去了蓝怀颂太子之位,却并未提及要让他迁去他处,惩罚罪名也没有当刻落实,只是铁骑仍旧执行着将府邸监禁。

    蓝怀颂半生眼高于顶,如今让他从太子变成了大皇子,或许天子哪日降罪还会命他搬离储君府邸。

    就像是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当着所有人的眼前碾进淤泥。

    外头只能看见府邸守卫森严,高墙之内的噤若寒蝉只有墙内的人才能得知。

    蓝怀颂先是连日发怒,疯狂的就像困在牢笼里的狮子。

    接连不断的碎裂声,殃及着整个府里都战战兢兢,即便太子已经不是太子。

    他仍旧是处在高位的皇子,是冷心冷情可以惩罚任何人的主子。

    可惧怕皇子的人,都是卑微到提都提不起来的奴仆。

    怒气撒的久了,蓝怀颂渐渐趋于平静,平静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激起惊涛骇浪,将所有人同归于尽般淹没。

    这些奴才怕自己又有何用,太子发出情绪不明的笑声。

    “呵……”

    在权力之下,谁又不是个奴仆。

    我蓝怀颂生来就是太子,是泱朝皇室嫡长子,是父皇爱护的第一个儿子。

    父皇赐我太子之位,是器重我。

    皇后生的才是君主,那些妾室生的都是臣都该为我臣服!

    父皇……会传位于我。

    这些话蓝怀颂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反反复复的告知给自己听,他是嫡长子啊他就是太子,可他怎么又不清楚。

    自己是如何才在这么久的时日里,苦苦撑着个储君名头。

    在所有人眼前永远都是一副温和仁善的样子。

    他苦苦的撑啊,生怕哪日这名讳就从顶上抹去,落到别人头上去。

    勾心斗角算计了一时又一时,活二十四年就熬了二十四年,担惊受怕二十四年。

    如今,还是没有了。

    预料之中,什么都没有了,不用再怕了吧哈哈哈哈哈——

    父皇,我才是你的嫡长子。

    古人遵长幼,萧争本以为太子被罢免之事不会决定在一时,却没想到尘埃落定的这么快,就像做梦一样。

    树倒猢狲散,太子势力在蓝怀颂被罢免后迅速土崩瓦解。

    那些曾经奔着太子身份而聚拢起来的乌合之众,瞬间像是被轰散的苍蝇,在整个皇城里乱撞一气。

    各自都急着寻更可靠的靠山,私下里各皇子都显得有些热闹。

    蓝长忆和蓝慕瑾似是商量好了般,城南城北两府顿时将府门关了个严实。

    这种闻着香臭找来的苍蝇,到跟前一个都嫌恶心。

    蓝长忆的闭门羹无人敢撞,蓝慕瑾也是个冷淡不留情面的性子。

    那么多来投奔五皇子败兴而去的人,唯有一个锲而不舍的守在五皇子府外,怎么见不到人都不走。

    即便蓝慕瑾再不想被烦忧,也不可能一日到晚都不出府。

    单单还是让这狗皮膏药一样脸皮厚的四品官给堵在了府门外。

    “殿下!殿下!”

    蓝慕瑾淡淡扫了那踉跄奔来的人一眼,十分记得那是谁。

    “下官,下官常缚生!”

    厌烦的听了两句聒噪,蓝慕瑾撂下句话转身走向了府门。

    “常大人来错了地方,看守大皇兄的是铁骑,常大人想见皇兄应当去求不徇将军。”

    任凭身后人喊着唤着,蓝慕瑾脚步都没停下。

    府门外的侍卫军将人拦挡在外,看动静太大甚至将佩刀拔出了半截。

    回府后,蓝慕瑾伫立主院停顿了阵,自语般说道。

    “若你对他还有几分情分,我也能些许宽容。”

    一直跟在身边隐匿的暗十二无声出现在他身后,神色晦暗淡淡回应道。

    “主子多想,此人我不识得。”

    即使蓝慕瑾知道暗十二早已经做了选择,但常缚生毕竟是他的生父。

    父亲与孩子之间的血缘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的清。

    哪怕少见上一面,都可能留下此生都难以平复的遗憾。

    “你去吧,自做决定。”

    眼见着主子的直挺的脊背消失在视线中,暗十二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才转身朝着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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