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听这个干吗?”仵作老周一脸警惕的看着对面二人。
“公子要写故事中,了解的越详细写的就越真实,你就说那人埋在那里就行,公子不会差你事的……”来福上前一步跟老周解释了一番。
“没听说有这操作,林家的事是你说的吧,来福啊你的嘴啊真是快啊……”
“唉周叔你小点声,我不是也想赚两个钱嘛,您就告诉公子呗!”来福此时的称呼已经变了,他可不想让林言听到说自己嘴快的事情。
“你滚一边去,小子你确实想知道林家人埋在哪里吗?”老周盯着林言问了一句。
“想!”
“那跟我进来,来福你去一边,别想着偷听!”
来福笑呵呵的往旁边走了两步,心里暗道自己才不想进棺材铺呢,多晦气的一件事,要不是自己为了赚钱娶媳妇,他压根不会来这里。
林言想都没想直接跟着老周头走进棺材铺里,里面摆放着几个棺材,扎好纸人牛马整齐的放在两边。
“小子你姓什么?”
面对老周的突然提问,林言差点就把林字说出口,幸亏反应过来了,对着老周反问道:“这跟林家人埋在那里有关系吗?”
“你就不怕我胡乱给你指个地方,让你哭错坟?”
“我干嘛要哭。”
林言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老周头自然听出来了,他的右手在手袖里不停的颤抖,在他出门那一刻就感觉林言有些熟悉,在听到他要打听林家人的事情后,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所以才把来福拒在门外。
“做仵作的都是贱民,一生无几个好友,而我老周却很庆幸,年轻时在城里认识一位大哥,他不仅不嫌弃我的身份,还时不时的送来一些粮食来接济我,冬天还会把一些火炭过来让我过冬,让我能在寒冬活下来。”
“后来大哥还让我去学了做棺材的手艺,再加上城里给的俸禄,也是勉强能度日了,若不是没有大哥的相助,估计我根本也活不到现在。”
林言不清楚老周为何会说这些无关的话,但他毕竟是来求人的,打断他说话可能会耽误自己的事,所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他说。
“我自知身份不好,在人前的时候都会躲着大哥,不与他说话,而大哥往往在我有困难的时候,都会暗中帮助我,所以城里很少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大哥对我的恩情我今生难报。”
“可突然有一天他们家遇到了灭门之灾,等我得到消息时,大哥一家都倒在血泊里早已断气,只有一个五岁的孩子逃了出去,我把大哥和他家人的尸体安排到义庄后,就在城里找,城里找不到我就去城外找,可半年的时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孩子,我也断了念想。”
老周说到此处,身体不停的颤抖,声音也有了哭腔。
“在此期间王奇那个混蛋让我把大哥的尸体埋在乱葬岗,可他那里知道我和大哥的关系,所以我趁这个机会把大哥一家人找个好地方给安葬好,也算我报答大哥的恩情吧,可我也恨,恨我自己没能力不能帮大哥手刃王奇那个混蛋,就是他害了大哥一家人……”
“我就是盼着我大哥的那孙子能好好活下来,别说什么报不报仇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把大哥的香火延续下去就好啊!”
老周头一边说着一边往走,推开桌子上的暗格后,林言看到了三个灵位,正是自己爷爷和爹娘的名字。
“噗通”一声林言已经跪在地上,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头,此时的他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从我见你那一刻,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孩子你的眉宇间和大哥年轻时几乎是一摸一样,一样的意气风发,在听到你又打听大哥的埋葬之地,又多了我的一份猜测,直到现在我才敢确定你就是孩子孩子,林言啊……”
“周,周爷爷,谢谢您,替我家人……”林言对着老周头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好孩子别这样起来说话,你爷爷对我有恩情,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快给你爷爷他们上炷香。”
林言起来后,老周转身点燃三根香交给他,林言哽咽着给灵位上了香。
“大哥,咱们的孙子回来了,很棒的一个小伙子,你们在那边就不用担心了,孩子你有什么打算,是要留在边临城吗?”
林言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周爷爷我暂时留不到这里,我现在在帝都松岚书院里,这是出任务特意回来看一下。”
“大哥你听到了吗,孩子在松岚书院里了,这可是咱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好孩子,真的有出息了。”
“对了大哥他们就葬在城西山上,为了掩人耳目,墓碑上我写的木家墓,到了那里你自然就能看到,我没事就会去那里坐坐,放心吧孩子,那里我照顾的很好,你就快点出去吧,别让来福起疑心,虽然王奇走了,就怕有人会跟他报信,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来福这孩子人不坏,就是嘴太快,你可要自己心里有些方寸啊。”老周头告诫着林言就像在跟自己孙子说话一样,他的眼里也是湿润了。
林言听后再次跪下,又要对着老周磕头,却被对方给拦下了。
“行了孩子不用客套了,以后有时间常回来看看就好,你家的老宅子我也会照看好的……”
“周爷爷这个你拿着。”林言从怀里掏出至少十金放在老周的手里。
“这我不能要啊孩子,我老了没有用钱的地方,你还是自己拿着……”
老周也是被这么多钱给吓到了。
“周爷爷你拿着就行,这是我孝敬您的,若是有事你可以去四方钱庄,跟他们说让赵囡囡通知林言即可,我就很快就会收到消息的,或者让人给帝都八方居捎信,我也能收到的。”
“好好好,我记住了孩子,大哥看,这孙儿真的有出息了,孩子,晚上来这里吃饭,我跟你好好说说话。”
“好!”林言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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