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日夜变化,藏身处里面的时间流逝完全靠时钟来确定。
fox小队的几人好像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世纪之久。
昏暗又眩晕的环境平等的折磨着每个人的神志。
“现在——几点了?”
妮可从睡梦中醒来,她睡的时间不长,睡的也不是很好。苍白的脸色上是隐藏不住的疲倦,和有些发黑的眼窝。
她声音干哑,有些像是漏气的风向。要是平常自己队友嗓子哑了,估计胡桃和音葵说不定还会笑话她几声,但是现在就连这两位都没这个心情了。
“嗯,早上四点,基沃托斯标准时间,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雪乃对妮可投来关心的目光,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在已经决定彻底从防卫室的目光中消失之后,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这下压力转移到自己的脑袋上了,自己可没有像队长一般的抗压能力——妮可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全都是老师那张欠揍的脸,还有在自己开火之后露出了宽慰的目光。
妮可等待着自己的意识平静下来,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藏身处里面为了节约空间只有一张床,如果四人全都住进来的话,两人要睡沙发,还有一人只能睡折叠的行军床了。
四点钟音葵和胡桃已经睡在了沙发上。
由于空间不足,两人只能以一种相当羞耻的方式拥抱在一起。
妮可缓缓的走到两人身边,即便是看起来比较没心没肺的两位队员,脸上的睡颜也不太平静。
正对着沙发的电视机下面,录影机边上已经堆满了袋子,几百集的无厘头喜剧已经看了一大半了。
“想要什么东西吗?我来帮你拿。”雪乃平静得看向妮可。
“不用了,我就是接点水喝,”妮可拿起了一只小杯子,在饮水循环机器下面接了点水,“我现在感觉很好,嗯对,很好,不用担心我。”
她努力的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心态,想要让自己遗忘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哪有那么简单能忘记?!
但越是想要遗忘,就越是产生出一种别样的痛苦与怨恨——当然都是指向自己的。
她对老师的意见早就在针对自己的这种名为悔恨的情感中烟消云散了。
“老师,老师应该还没死对不对,老师这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这种问题问出来,雪乃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静静的看着妮可一个接着一个的提出注定不会有解答的问题。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老师回来的,向古代的无名众神祈祷会不会有用?”
“这种事情——”雪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自己的队友,毕竟这种和都市传说没什么区别的神话,想要向它们祈祷并得到回应还是相当困难的吧?
妮可只是佯装镇定地点点头:“我知道的队长,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老师最后应该也不想你消沉下去吧,那个男人,比想象的还要温柔一些。”
似乎是回忆起了法戈最终对妮可所说的话,但雪乃似乎也因为熬夜有点意识不清了——等到她目光转向妮可的时候。
粉色的人影感觉又多了一层愧疚的颜色。
——当然前提是这群人并不知道老师正在基沃托斯的外海上享受阳光沙滩和佳代子的养眼泳装。
只有多愁善感的学生才会因为流血而抑郁,你看狮子在咬死猎物之后会悲伤吗?躺在沙滩上的法戈如是说道。
法戈,现在的你,真的很强大!
当然也有可能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浸淫太久,曾经法戈策划犯罪会详细的制定方案,后来在其他地方也会留下自己计划的痕迹,不久之后,他制定的计划便不用留在纸上,只是看着天空中的云朵便能在上面模拟出自己还没执行完的计划。
甚至现在,躺在沙滩上也能在脑海中模拟花耶正在做的荒唐事,一旦达到这个境界,便不需要计划板。
答案是,出乎意料而情理之中的算计。
对于老师这种不能用常理思考的人类而言,雪乃甚至都有些怀疑老师现在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呆在某个角落中准备看着基沃托斯坠入火海。
这种大人,做事的心眼之多,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或许只有老师死后,自己才能用如此方式来认可老师的能力——但既然自己承认了老师的能力,那么就不得不去考虑另一种可能性,那便是一切都是幌子。
是卑鄙而又顺其自然的阴谋——既然有可能是假死,那么是否意味着花耶的每一步行动都精准的踩在法戈的坑里面。
那么老师对fox的说教和斥责似乎也不是为了离间自己和花耶的合作关系,而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是你守护了我嘛,老师?只是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太迟了一些。
不,恐怕是连科幻小说家都不敢轻易采用的剧情。fox小队如此对待老师,自然是不配得到老师的关爱的,一把被握在别人手中的刀、随时能抛弃的雇佣兵的忠诚,很可笑吧
虽然动过带着自己这群正在消沉的人去投奔老师的心思,但现在老师八成已经遇难的情况下,也只能算是痴人说梦了——剩下来两成可能性是老师真的按照自己猜想的那样,从最开始就将带着自己的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就连自己的是死亡也只是计划的一环而已拥有这种行动力和策划能力的大人,而且还关心自己的学生,这样的大人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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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防卫室,早晨。
八点刚过,花耶就已经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了。
今天早些时候已经有文秘在自己的桌上放上了昨天晚上和凌晨送来的文件。
依旧是各地区的安全防卫报告,在fox的行动中止之后,基沃托斯看起来和平了不少。
甚至根据瓦尔基里方面的消息,最近的rabbit甚至有在帮助抓捕通缉犯和弃保潜逃者,堂堂srt学院的学生,居然干起来了赏金猎人的工作。
果然离开了老师的庇护,也就是一群走投无路的小姑娘而已,不足为惧。
但自己毕竟还是一位谨慎的策划者,不可能看着一支srt小队不受到自己控制而行动。
将她们除名的方法已经在策划中了。
虽然自己手头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老师,但倒是有不少关于srt的rabbit小队的有趣证据。
夏莱被目击疑似被攻击——老师的玻璃窗碎裂,而且在之后老师很快就请了病假,是因为受伤还是头疼脑热还是因为出了意外之后的缓兵之计?搬进了夏莱的rabbit小队为什么不为老师提供护卫?这当中是不是存在失职行为?
进一步说,rabbit小队虽然理论上应当被划归瓦尔基里学院,甚至在从小公园中搬迁离开的时候,叶渚与rabbit小队的口头协议中包括为rabbit小队提供符合瓦尔基里学院学生的补助——那么在事实上是不是应当看作是接受了瓦尔基里学院学生的身份而拒绝听从瓦尔基里学院的指挥?这当中是不是存在抗命嫌疑?
最后就是,自己手头掌握着rabbit小队在黑市上将一箱欧帕兹出售,换取武器弹药的记录。销售转账记录,视频监控记录都非常完全,这当中是否有什么内幕交易?是不是有收受贿赂的可能?
三重疑点结合在一起,便能引发很多糟糕的可能性。
但如果启动内部调查流程,凛有一定可能会阻挠提议——毕竟srt学院也是会长留下来的东西,她作为代理会长有责任将这群学生保护起来以便未来重建srt,只不过花耶知道这一天可能永远不会到来了。
不过正如同之前利用民意代表为自己的防卫室造势并将矛头指向统括室一般,这一次不过是再利用一番民意而已,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用临时账号联系上克洛诺斯学院的学生,向她们通报一条内部消息——就来自学生或内部的消息可信人员。
这种身份不会引起怀疑,毕竟这就是学生会内部向外的官方泄密通道,学生会的行政官员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民意支持或者反对,克洛诺斯学院的新闻也收到了流量。
这种奉旨泄密的游戏屡试不爽。
而掌握了民意的自己反过来就可以以此压迫凛不得不顺从名义公审——哦不,进行一场关于“rabbit小队作风不端行为的公开听证会”。
就算凛有一万个不同意,但这场听证会合情合理——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灵通人士举报,并发来了很多对rabbit小队不利的证据,这些证据恐怕在必要的时刻会出现在克洛诺斯学院报道部的办公桌上,凛不可能冒这个风险。
同时仅仅依靠爆料出来的消息——以老师在白鸟区的声望,必然会引起自己无法反抗的民意浪潮。在白鸟区的坊间,学生会作为利维坦触及不到的角落中,老师的名字可以算是家喻户晓,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没有排场但乐善好施的好人,在此等压力下,公开听证会的要求也不得不被同意。
哼——这就是个简单的阳谋,而正如花耶所料,虽然有些不乐意,但凛完全没有反制的办法,况且这些证据联系在一起真的会显得rabbit小队有些可疑。
此时还在满基沃托斯空前绝后满天飞抓通缉犯的兔子们还没意识到,大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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