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又是一阵惊雷的声音,更甚至此刻客栈的窗户竟是被大风吹的瞬间打开。
姜离离身后正对着窗户,这么一下,李莲花和宫远徵凝着眸子同时起身,然后将也懵懵起身的姜离离一左一右的牵住。
然后才坐下没多久的姜离离又换了新的座位。
“你们,到底还有没有注意我?”抢了他的位置不说,如今又将他扔在一边,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方少侠,你的侍从从一进来到现在这么久都没回来,你不去找他们吗?”
有个刚刚的意外,宫远徵直接坐到姜离离的身边,不打算分开坐了。
至于如今正在说话的两人,他不认识,不想理。
他选择小点声和阿离姐说话。
“阿离姐,我们叙完旧了,等会儿天色好一点咱们就离开这里,这里阴森森的,一看睡觉都不舒坦。”
“而且白莲花这个人,他一点都不好,我都听哥哥说了,他一封信都没给你寄。”
“不像我,月月两封信。”
李莲花茫然的眨了眨眸子,看了一眼阿离,又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宫远徵,他选择不再管愣愣站在那里,莫名觉得他是药魔的方多病。
重新撩了下衣袍,坐回之前的位置上,真诚发问,“那敢问徵公子都是如何寄信的?”
他不是没想过问问阿离的情况,他只是觉得有些唐突了。
可是这次偶尔的相见,他又突兀的明白一个问题,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人也是,情也是。
更何况,他与阿离本就没什么情意,有的不过是几点恩情的牵扯。
他的毒解了,牵扯也断了。
她的偏爱本就那么多,被占据的多了,留给其他人的自然而然的便少了。
阿离与他,终究也开始变得陌生了,即使她依旧温柔,可是她的双眸中写满了对宫远徵的纵容。
比之当初更甚。
阿离在莫城城池入口处送走了很多人,可是那些人都会再次回去。
而他,却是真的一去不复回。
这般想着,他的心底也微微苦涩起来,他也不确定他如今的酸涩到底是为这份情意变得陌生,还是因为人。
其实让他们变得有些陌生的不是阿离,在于他。
他觉得如今心底的酸涩大多应是对当初在莫府自由无忧生活的慨叹。
一入江湖深似海,不曾后悔,只是觉得身边突然的孤单下来了。
他应该庆幸阿离是个温柔的人,在这个时候还愿意进来和他叙叙旧,还愿意弯着眸子冲他微笑。
所有的思绪都在一瞬之间,因而等到他思绪回缓的时候,那边的宫远徵骄傲的冲着他看了一眼,语调欢快,“那自然是因为我有哥哥呀!”
“我哥不止给我送信,我哥还带着阿离姐来保护我。”
你没有!
你不止没有哥哥,你还没有阿离姐的保护。
从宫远徵眼里明晃晃的看出这三个字,那些思绪完全陨灭,李莲花只觉得心累。
算了,早就知道阿离偏爱这个家伙的性格。
他都这么年长了,做什么跟个还没有及弱冠的小家伙一般见识。
不过此刻,李莲花唇角带笑,目光完全的落在姜离离身上,“阿离,我也有每月给你写信,只是不知道该寻何人给你送信,所以那些信件如今都在莲花楼里,等我回去带给你。”
写信?他写了,只是没有寄而已!
想起自己包袱里的东西,站在那里的人略微有些心虚,“这,这些吗?李神医,我帮你带来了!”
他只是觉得会有线索,所以才帮人带过来的。
闻言,李莲花眉心一凝,眼眸之中柔和的情绪完全收敛起来,肃着一张脸径直从对方的包裹里翻出自己的一沓书信,以及被他用来垫茶壶的熟悉的东西。
笛飞声的赢珠甲。
当初阿离给他修整莲花楼后,他全部都收拢进库房了,后来又觉得得需要一个东西让他坚定信念,而不是总是想着在莫城的生活。
所以,他又将赢珠甲翻了出来。
“方少侠,不问自取就是盗。”
“何况,我的地方,不喜欢其他人进入。”
“我知你为何取这件东西,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许多年前在海边捡到的,若是捡东西也有错,那如今还呼吸着的一切存在是不是也有错了?”
“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也莫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也告诉过你了,我有内力。”
之前在莫府,姜离离几乎没有见到李莲花动怒,他好像一直都是没什么生机的模样,即使最后毒素已解。
和远徵的几次吵嘴,也是清清淡淡且无波无澜的。
这次,他显而易见的是真的动怒了。
姜离离微抿了下唇角,视线带着点担忧,也有点怕如今内力增长的李莲花会不会变得脾气暴躁,然后在这间客栈里将人暴打一顿。
虽然她觉得有点难,李莲花看起来就不像是这种人。远徵一直叫他白莲花,更多的就是因为这人的性格,看起来似是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又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但是还是有点担忧,毕竟一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李莲花变了没有。外面狂风暴雨的,这里算是他们比较适宜的落脚点了。
要不,等天亮了再揍人?
于是姜离离试探的冲着李莲花伸出右手掌心,“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阿离,吓到你了吗?抱歉。”
“哼,你不止吓到阿离姐了,还吓到我了!”
关键是,这家伙竟然真的有书信。
更过分的是,另一个同样烦人的家伙不知道因着什么心情,竟然将东西带过来了,这不是往阿离姐掌心里送吗?
想到这里,宫远徵非常不高兴的瞥了一眼方多病,神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我本来是装在盒子里,如今却是只能这般了。”真的要将书信给姜离离,李莲花心底又有点其他奇怪的情绪了。
他写信,没想过真的有朝一日能够送到阿离的手中的。
刚刚纯粹是被宫远徵激起了不服输的气性。
所以,他怎么还跟那小子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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