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人真是无耻,明明只有一根金条是他的。他敢抢了人家四根。”
林依兰看着许大茂灰头土脸的出了大院,“师兄,你说,他会送过来吗,你都没说你和许教授的关系。”
朱雪峰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坏种还在老房子藏了根金条,难怪去抄阎解成,原来是找这个。”
“你放心吧,现在给他个胆,也不敢不送过来,这种人机伶着呢,到时候你给许教授带回去,对了,金条和钱亲手交给许教授,别让陈蕊知道。”
林依兰点点头,“师兄,你信不过她!不是说是你同学吗。”
“是我同学没错,不过,这人品似乎出了点问题,我以前也没发现,不说她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我练会,让我看看你长进没有。”
…
“你是说,这个朱雪峰碰不得?”
“领导,真碰不得,我给您说说吧。”
坐在茶几前探着身子的男子正是许大茂,正一脸委屈的叙说昨天下午吃瘪的情景,对面办公桌前正是他的靠山李怀德。
李怀德也是黑着脸,心里忐忑不安,这个姓朱的小子好深的道行,居然和这么高层次有接触,还得到了高度评价,看来是不能惹了。
当年在香江时,春节期间,一个人无聊的闲逛,偶然遇到了做裁缝的老金头,他可是认识老金头的。
算是他乡遇故知吧,几杯酒下了肚,问起老金头是怎么跑过来的,老金头犹豫了一会,才支支吾吾告诉他,是一个叫朱雪峰小伙子送他过来的,他还有个大大的院子,李怀德来了兴趣,仔细一问更加确定,这个朱雪峰就是在轧钢厂闹出好大名声的小子。
本来以为抓住他的小辫子,这次收拾他一顿,好给自己出出气,没想到撞铁板上了。
“算了,别惹他了,他现在也不是轧钢厂的,影响不到我们。”李怀德果断的放弃这段不开心。
“可是领导,他好像和许长青有关系,昨天专门留下我,让我把在许长青家抄的东西还回去,赔他们家损失。”
李怀德站起身来,不耐烦的转了半圈,“那你就赔他,以后别招惹。”
许大茂只是点头应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再吭声,李怀德也是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思,一时间办公室气氛沉寂,好一会,李怀德才收回心思,看着一边呆着的得力干将。
这段日子,许大茂上蹿下跳,在轧钢厂和街道上闹出不小动静,倒是让上面对轧钢厂这段时间的革命工作没再提意见。
这次许大茂受挫,可不能让他冷了心,想到这,李怀德放低了姿态,微笑着坐下,和气的问道。
“小许啊,这一晃你也沉冤昭雪小半年了,这段日子,你兢兢业业为工厂的革命事业奔走,辛苦你了。”
许大茂有些惶恐,没想明白领导这是为哪般,“领导,这是我应该做的,作为有觉悟的工人阶级的一员,我还做的远远不够。”
李怀德脸上的笑容更是祥和,“工作和生活两不误嘛,只有生活上的问题处理好了,才能更全心全意的做好革命工作不是,这段时间,我对你的关心还是不够啊。”
许大茂一头雾水,自己出来后,街道办一直说没有空余房子,轧钢厂更是不会管,后来好不容易找人进了戏剧学院的电影院,又混进了联防队和zf派,却还是只能和父母挤着住,回到轧钢厂后,也找过后勤张主任,张主任也表示暂时有些困难,就这么拖了下来。
李怀德现在关心自己,不会是领导总算想起自己的住房问题了吧,正考虑着怎么接领导的话,就听李怀德继续说道。
“你今年也快三十了吧,这个人问题可是要考虑考虑了,现在怎么样,有对象没有?”
“谢谢领导关心,领导您记性真好,我三七年的,今年正好满三十,我爸妈也催了好几次,不怕您笑话,家里老人一直就就操心这个。”
许大茂摸不透李怀德的路数,不太像简单的关心下属和送温暖,但他既然要表示关心,许大茂灵机一动有了主意,眨巴着小眼,一脸感激说道。
“谢谢领导关心,只是我这个人的事,一时半会的还没法考虑,现在没条件,还住父母家呢,家里地方小,根本就着不开。”
李怀德闻言,显得有些愤慨,“你住房还没解决?这个老张怎么搞的,我早交代过解决你的房子问题,你这副科长都上任一周多了,还没落实,这样吧,我再催催他,必须给你解决,太不像话,官僚主义,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明知道李怀德话里水分不少,许大茂还是连忙起身表示感谢,这段日子,自己其实另有住处,倒也不是真操心房子问题,自己已经是副科长,不可能一直不解决。
“坐下说,坐下说。”李怀德亲切的招手示意,许大茂再次坐下。
“现在有对象没有?或者是有喜欢的女同志?”
听到领导真开始关心自己个人问题,许大茂虽然不清楚领导的意图,还是觍着脸,“领导,不怕您笑话,我倒是一见我们宣传科的小于,就有点好感,只是我这名声被人坏了,岁数又大,人家看不上。”
许大茂的话让李怀德心头一松,笑了笑,掏出烟示意了一下,许大茂哈着腰赶紧接过,又从兜里掏出火柴替领导点上,这才给自己点上。
李怀德深吸一口,淡淡吐出,右手夹着香烟,想了想,“小于啊,嗯,我有点印象,就是那个写宣传稿不错的女同志吧…”。
“就是她、就是她!”许大茂一脸企盼的看着领导,这个于海棠让他心里痒痒,可似乎不好上手,自己几次三番的凑过去,人家刚开始还礼貌性的打个招呼,可能是因为自己小小的骗过她一次,两人很难聊起来,次数多了,对方更是找机会就躲,对自己是退避三舍,让许大茂心痒难安。
“小于这个同志我听说过,她对革命伴侣要求很高啊。”
李怀德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许大茂,“小许啊,不是我说,这寻找革命伴侣也是大有学问…。”
李怀德的半截话让许大茂刚升起的一丝企盼瞬间消失,响鼓无须重捶,李怀德的意思他懂了。
良久,李怀德再次在楼道点着烟,看着楼下的许大茂落寞的离去,嘴角泛起笑容。
而朱雪峰也才从郝领导办公室离开,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朱雪峰从京城消失了两个多月,没有人清楚这段日子他跑了什么地方。
大院的书房,朱雪峰正听着林依兰讲述这段时间的变化,两个多月,还真是出了不少事。轧钢厂的许大茂一伙都被人摸黑揍了,许大茂更是受伤不轻,养了近一个月才上班。
“这小子这段日子坏事做的太多,得罪不少人,查出来是谁动手了吗?”
林依兰摇摇头,“没查出来,据说动手的有十好几个,派出所没精力管,许大茂自己找人折腾了一溜,最后不了了之。”
“还有啥事?老杨和许教授没事吧?”
“厂长没啥事,你闹过两次后,现在没人找他麻烦,倒是许教授有点事。”
朱雪峰眉头一皱,自己没公开维护过许教授,难道还真有人找他麻烦?“说说,啥情况?”
“许教授离了,上个月又挨了一次批斗后,你那个同学就和他划清界线,离了。”
真没想到陈蕊这个同学变化如此之大,也算是个好事吧,朱雪峰准备再去探望一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段日子轧钢厂离了好几对,也结了几对,有一对你绝对想不到。”
“谁啊?”朱雪峰知道有一对肯定是自己同学陈志和,但林依兰说他想不到,应该就不是这俩了。
“就是许大茂,他和你们大院的秦股长,上个月身子一好就领了证。”
许大茂和秦淮茹?朱雪峰这下是蒙了,这是哪跟哪啊,一个流氓犯和一个寡妇,不过还别说,谁也嫌弃不了谁,两人现在一个是副科长,一个是股长,倒是门当户对。
晃了晃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开,朱雪峰压低了声音。
“别管这些,你得准备准备,估计过段日子,咱们就得走。”
林依兰一听,眼里全是兴奋,“师兄,你真定了?”
朱雪峰点点头,“这段日子我跑了好几个地方,几个朋友也见了,现在该办的事都已办完,等我们家老二毕业,我们一起走,你这没问题吧。”
既然定下来这几年要待在外面,老二索性一起带走,自治区现在海军正缺正经的指挥官,不能老让李小军这个半吊子指挥。
“没问题,师兄,我随时能走。”
“好,这次出去,可能得十年八年的才能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家里?”
林依兰摇摇头,一脸黯然,“我这里攒了好几百,到时候都留给他们,我想,他们应该更喜欢。”
“也好,算是报答养育之恩,这些带走也用不着。”
“师兄,我要是出去,能干点啥?”既然已经迫在眉睫,林依兰也就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朱雪峰笑了笑,“我早替你想好了,我说来你听听…”。
师兄妹两人埋头嘀咕,大院里的贾家也在嘀咕,自打上个月许大茂和秦淮茹悄悄领了证,许大茂就名正言顺的搬到了贾家,贾家的房子更挤了,小小的两间房,大人孩子一共挤下了七口。
贾张氏的炕上也多了个丫头槐花,炕前还多了一张临时用长凳和木板架起来的木板床,这是棒梗的,小当和她小姑在对面厢房前部也搭了临时床,勉强对付着。
“奶奶,我睡不着。”棒梗翻了个身,底下拼凑的木板和长凳也跟着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闭上眼,别老翻来翻去的烙饼,一会就睡着了。”贾张氏也动了动身子,旁边是小孙女槐花挤着,倒也挺舒服,就是挤了点。
“奶奶,我…”,棒梗憋得慌,十四岁了,却多了个后爹,出门都感觉抬不起头来,可才开口就被贾张氏打断。
“别说话了,赶紧睡觉,你俩妹妹都睡了,你不睡,奶奶还得睡,赶紧睡”。
贾张氏心里清楚棒梗的心事,她本来也不太乐意,可秦淮茹摆事实说道理,又是上面的意思,看在许大茂愿意交出工资贴补家用的份上,还拿了二十块给她补身子,以后每月的养老钱也从三块涨到五块,贾张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
“可是奶奶,我真睡不着,这木板上都没褥子,我硌得慌,那个姓许的不是说能有房子吗,啥时候能有,我这木板还得睡多久啊。”
“这天气要什么褥子,你不嫌热啊,房子的事这你得问他,要是能办下来,以后咱们家房子就大了,和前院的朱家一样,赶得上三间厢房一间耳房那么大。”
棒梗看着房顶,听着对面厢房窸窸窣窣的动静,很是心烦,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耳根顿时清净下来,得赶紧睡,要不得奶奶的呼噜声起来,再想睡就难了。
“又不让动啊,秦姐,我的亲姐…。”许大茂还在努力的上下求索,可秦淮茹在放开领空的同时,却牢牢掌握着门户守卫权。
“别闹了,不都跟你说了吗,我这个月都没来事,搞不好已经怀上了,这时期非常关键,你不想给你们许家留个种啊。”
秦淮茹强装笑脸,附在许大茂耳边低语,许大茂明显停止了骚动,显得异常激动,这是大事啊,没想到一次就建了功,谁说自己不能生来着。
“真的有了?”
“应该是,我都生了仨了,还能蒙你不成,这样吧,明天我去医院查查,也好安了你的心。”
许大茂兴奋的搓搓手,小心的抚摸着肚子,“秦姐诶,你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啧啧…。”
秦淮茹一把将许大茂的手拨开,侧过身子,背朝着许大茂,“不早了,休息吧,明天我就去医院…”
许大茂看着女人的背影,这娘们是不能碰了,可自己才起来的兴致,又想想睡在前厢房秦京茹,更是煎熬,小声哀求,“我说你这也太不仗义了,管挖不管埋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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