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慢慢地道:“我想,蕙兰姑娘是误会了。”
蕙兰一愣,以为他质疑自己所见,正要分辨,却听沈青禾一字一句,言辞恳切地道:“你误会了莫兄对连姑娘的一片痴情,良苦用心。”
他轻叹一声,道:“此事,本不该由我说——但眼见莫兄受人误解,我若装聋作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蕙兰一头雾水,结巴道:“这,这里还有隐情?”
沈青禾微笑道:“我与莫兄,相识虽不很久,但他对连姑娘一片痴心,却早就有迹可循——试想,若非为救心爱之人,谁能狠下心来,跳入化骨池中呢?”
蕙兰冷笑,道:“他亲口说,救一只狗,也好过救我家小姐!”
沈青禾缓缓地道:“他如此说,是让连小姐不必领情,不必心怀愧疚,这正是他的目的。”
蕙兰一震,倏而疑道:“他跟戚姑娘卿卿我我,又怎么说?”
沈青禾道:“自然是做给旁人看的——否则,那等私密之事,怎么连门都不关严?”
蕙兰脑子有些发懵,“可是……可是……”
沈青禾道:“我观姑娘,也是性情中人,受莫兄语言所激,一时迷惑,也很正常。不过,沈某不得不为莫兄说句公道话:莫兄言行不一,只因他对连姑娘用情至深,近情情怯,所以于己多有贬低,自觉配不上连小姐,加之此次容貌损毁,更不欲拖累连小姐,使她产生悔愧之心,才故意恶语相向。用情之深,沈某同为男子,自叹不如。”说着话,轻轻摇头,似极有感触。
蕙兰眉头微蹙,欲言又止,沈青禾接着道:“似姑娘这等聪慧的女子,总该听过先圣之语:听其言而观其行——莫兄嘴上说得再绝情,但真有人信他为救猫狗就甘心跳化骨池么?”
蕙兰一呆,暗道:是啊,是这个理,我怎么给那姓莫的几句话就气着了,倒忽略这一点。
但心中依旧不解,道:“就算他……是为我们小姐好,那戚姑娘呢,就甘心拿女儿名节陪他演戏?”
沈青禾脸倏地白了下去。
他气息变化不小,连蕙兰也感受得出,不由问:“沈公子,你,你怎么了?”
沈青禾长吸一口气,缓缓露出个苦笑:“红药是真的喜欢他,所以,为他做些什么,也心甘情愿。”
蕙兰见他这幅神情,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颤声道:“沈公子,你莫非对戚姑娘……”
沈青禾道:“我与她有婚约在身。”
蕙兰低呼半声,慌忙掩口,看着沈青禾英俊的脸庞,一霎心痛不已。
这样好的一个男子,怎么碰上那样的女人!
“她,戚姑娘她心里有别人,公子你又何必……”倏地住口,自知僭越。
沈青禾缓缓地道:“我与姑娘说这些,其实也有私心——红药无心于我,我虽心痛,亦可忍耐,因情之一字,本来身不由己,沈某并不记恨莫兄,倒有些同病相怜之感……他一片深情无人知晓,还可能受人误解非议,我却不能坐视不理。”
顿了顿,对蕙兰温声道:“也不求姑娘在连小姐面前为莫兄美言,只要稍稍表明他的心迹,也就够了。”
蕙兰眼眶微微泛红,凝视着他的双眼,道:“我知晓了,也望公子早日宽怀……”
忽听戚红药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沈青禾转身的一刹,神情已完全平静。
戚红药看看他,看看蕙兰,见那女子眼眶微红,泫然欲泣,心中不解,将手里的小瓶一递,道:“药在此处,你拿了去罢。”
蕙兰瞪着她,劈手夺过药瓶,转身便走,行了几步,突然回头,道:“戚姑娘,奉劝你惜福,莫要糟蹋别人一片真心,会遭报应的!”甩袖而去。
戚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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