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大兴将她神情变化尽收眼底,露出一丝微笑。
忽然一拍脑门:“怪我没说清,不是我知道他的位置,是他留给我一个联系的方法。”
他看了眼赖晴空的方向,道:“咱们别打扰那边治疗,戚姑娘请进一步说话。”
戚红药又看了眼地上躺的那人。
走出二十来步,戚红药停步,道:“戈天师,有什么话,就在此处说罢。”
她语气虽不强硬,但自有一股威严,戈大兴心里一突,不得不站住,嘴咧得挺大:“哦哦,这里好,够安静了。”
他将手伸进怀中,摸摸索索找什东西,嘴也不闲着:“戚姑娘,听说你的天赋很独特,身躯不死不灭,是不是?”
垂着的头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戚红药笑道:“是吗?我自己都不清楚。”
戈大兴掏啊掏,嘟嘟囔囔:“姑娘真是太谦虚了,唉,像你这样的天赋可真好!一般的符箓和咒法对这里妖怪不起效,看来普通天师是没什么机会活着离开这鬼地方喽——”
突然声音一高:“找到了!”
他手紧攥着,示意戚红药靠近些。
戈大兴声音很低,很兴奋:“就是这东西,他说靠这个就能联络他——我可不敢轻易撒手,会跑的。”
戚红药不得不倾身去看。
戈大兴将拳凑到她眼皮底下,手一张,口中道:“戚姑娘,你好好看看吧!”
戚红药垂眸一扫,只见到一张粗黑的手掌,五指短粗,掌心却什么也没有。
不——
有东西。
一缕青烟。
带着缥缈轻盈的香气,往人的五官七窍钻去。
戚红药神情突然起了变化,眼睛微微睁大,身子一颤。
戈大兴鼻翼翕动,脸色很怪异,有种兴奋、残忍和阴柔杂交出的快乐。
这使他脸部的肌肉扭曲,变形,看起来无与伦比的丑陋。
他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瞧着她。
戚红药想往后退,但身子晃了一晃,并没有动。
她连抬头都不能,艰难的开口:“为什么?”
戈大兴笑了起来,“好愚蠢的问题。”
他的手在腰间一抹,就多了一条细窄的白纸。
那是一角很普通,很常见的宣纸,雪白绵软,需小心对待,才能不损坏它。
戈大兴腕子一抖,宣纸突然“勃起”。
硬了。
轻轻一划,破风声即显示它有多么坚挺。
戚红药的眼珠随他动作而转,微微颤动。
“当然是为了活下去。”
戈大兴留了一部分注意赖晴空的动静,将声音压得很低,但难掩兴奋,一抬手,戚红药脸颊就多了一道红痕,血珠滚落。
血痕慢慢渗透进“刀刃”。
确认她真躲不开,戈大兴才长舒一口气,笑得更放肆,伸出舌尖,舔舐纸刀上晕染的血珠。
“你的天赋,真令人嫉妒……能给我就好了……可惜,是个女人……”
戚红药再开口时,声音比方才还小,很吃力才能说:“所以你的话,都是谎言。”
戈大兴道:“别这么说,其实,真的有人在找你,不过,我猜他是想要杀了你。”
戚红药道:“他是谁?”
他舔了舔嘴唇,不知想到什么,目中闪过一丝恐惧:“也许不是人……谁知道呢?但‘他’可能是这里的主宰者……只要把你献给他,也许我就能活着出去。”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确保你没能力反抗,我不想一路挟着颗雷火弹前进。”
他拿余光扫了眼专心救人的赖晴空,笑道:“你那朋友是不能留了。”
他将手中纸刀举到视线平齐,对准了毫无察觉的赖晴空的背部,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我一刀就能贯穿她的心脏,你信不信?”
戚红药突然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戈大兴一愣:“什么?”
他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戚红药:“凭你,还想施美人计?”
戚红药:“……我就喜欢你这种,一得意,就什么都会说出来的人,比姓蓝的强多了。”
她说到“一”字,开始动手,到“多”字出口时,那柄沾了血的纸刀,已在她指尖旋转,飞舞。
像一只镶红边儿的白蝴蝶。
戈大兴脸上血色褪尽,“你吸了我的‘定魂香’——”
戚红药笑道:“你问这个?”
她扬起她秀秀气气的颈子,冲着虚空,幽幽吹了口气。
一缕淡青色的烟,从她口中喷出,凝而不散,飘在半空。
戚红药一张口,又将其吸了进去。
又吐出。
再吸入。
变戏法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戈大兴的神情,就好像戚红药吸的不是那股烟,而是他的魂魄。
他的人和斗志都迅速萎靡下去。
“你……你不是人……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
戚红药道:“小心,再退就撞墙了。”
她不仅好心提醒,还十分善良的拉住了他。
那只窄窄的小小的手,轻轻的柔柔的搭在他颈椎处,松一下,紧一下的揉捏着:“我很好奇,三个人进去墙里,会合二为一,那么将一个人扒光了扔进去,会怎么样?”
戈大兴像一只虎爪下的山鸡,浑身僵直,眼睛圆瞪,大气也不敢出。
戚红药客客气气地道:“请你给我示范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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