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回到三楼,凯恩刚刚锁好木门,紧接着,
身体就像是软面条一样顺着光滑而结实的门板滑落在木地板上。
“咳咳……咳咳……”
注视着手背上的鲜血,凯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攥住一样无比痛苦。
这种情况曾在半个月前发生过一次,本以为修养一段时间能有所好转,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痛苦又来了,自己的这个状态要是让凯丽看到了肯定会让那个善良的小姑娘难受,与其多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伤心,倒不如回房间里自己挺过去。
“这具身体绝对没有心脏病,我到底是怎么了?”
大喘着气,什么都做不到的凯恩翻滚着躺上了床,紧咬牙根,嘴里不断地加强着自己潜意识里求生的欲望。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不能死……”
意识渐渐模糊,恍惚之间,凯恩似乎看到了一个徘徊在自己身边的虚影。
南特,我真是怀疑你通过真理之路的时候是不是梦游来着,连个没走上真理之路的普通小鬼都咒不死。”
“总会有机会的,而且我们不妨换一个思路。”
“臭死狗?这你可说错了。
“赫里特,你觉得你厉害,那你为什么不去?在赫拉格那个老东西出来找我的时候,三头食尸鬼足以屠掉安魂教堂了吧?”
在郊区的独栋别墅燃起大火的时候,塞勒菲斯市的丽斯特街联排别墅区里停下了一辆出租车。
“凯丽姐姐,我没事,别哭的跟个小猫一样……杰西卡婶婶,弗恩叔叔……”
戴着鸭舌帽,褐色卷发容貌英挺的中年男人担忧地皱起眉头。
靠墙罚站的弗恩冲着凯恩竖起了大拇指,这让凯恩有些不明所以。
银月般的寒光闪过,银质手杖弹出的双刃十字槽细剑宛若月下飞舞的精灵,带走一蓬蓬腥绿色具有强腐蚀性的血液。
“哼!再好的皮囊也改变不了里面是臭死狗的本质,赫里特,你和你的食尸鬼一样恶心!我才不会跟这种鬼东西……哼!”
“这身皮囊可是雪莉自己选出来的,怎么样?有眼光吧?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让雪莉帮你长大成人。”
“好的杰西卡婶婶。”
阴暗逼仄的地下室内,狰狞的食尸鬼头颅滚动在一旁,无首的尸身冒出一股股青绿色的腐蚀毒气,
男人看着还剩四分之一的红蜡烛,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躲在哪里!我给您磕头了!我还是处男啊!”
“异端审判,罪名,咒杀他人,判决结果,就地处决。”
“好多血!”
“让你欺负我孙子……”
“凯恩,你又犯病了?”
“砰!”
塞勒菲斯市郊外,一处被花园簇拥的独栋别墅地下室内,火柴毫无征兆地燃烧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忽然散去。…
“你会不会说话?站一边去!”
从南特的腰间拎起附魔袋,身处火焰之中的赫拉格却再次对着南特恐惧尚未消散的脸举起了手里的附魔左轮。
在黑蜡烛熄灭的瞬间,红蜡烛又恢复了正常的燃烧速度。
“汝不再平静!从此刻起,暗夜的生物将充满凯恩的灵魂!
巡礼在阴影中的兽,汝的平静与汝的快乐从下级领域升起,从无尽之洞升起,将汝的忿怒带给凯恩!”
……
……
这个虚影,渴望带走自己的灵魂。
然而,黑蜡烛燃烧的速度还是超过了男人的预想,还没等红蜡烛烧完,沸腾起来的黑蜡烛就已经燃烧殆尽。
“凯丽,这门……”
听到南特这么说,赫里特倒是不以为意地拍拍手。
“怎么没反应?”
头颅炸裂,污秽了老人的牧师袍。
两人很快就来到丽斯特141号,用钥匙打开外院铁门,一老一少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中走进了别墅。
凯丽笑着用手背擦了擦双眼,双手拉住安抚自己的右手,心里稍安。
一个美艳的金发女人搀扶着一身华贵西装的老人缓步走下出租车,颤抖着的老人拿出钱包付了60索尔,司机不舍地最后剜了一眼金发美女,这才踩下了油门,出租车快速离开。
“破魔加护,贯穿。”
望着教堂独有的褐色木十字花纹吊顶,自嘲一笑,凯恩缓缓闭上了眼睛。
把燃烧了一半的照片直接丢进瓶里,男人的声音趋于平静:
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凯恩’喜欢吃啥,凯恩只能试探着开口道。
“绕过我!求求你了审判官大人!绕过我吧!都是赫里特那个老东西胁迫我的!他跑了啊!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低沉而富有韵律的声音自地下室内响起。
女人一言不发地驮着老人来到地下室,待到老人从身体上下来走进圆形浴池后,女人才站起身子走向地下室的侧屋。
在瓶盖封闭黑瓶之后,原本以正常速度燃烧的红色蜡烛也陡然加快,流落而下的烛泪仿佛饱受折磨的灵魂一般凄厉,仅用了短短三秒,红蜡烛就剩下了三分之一。
把自身的重量全都压在女人身上,老人虚弱地开口道。
人类的断臂还在咕咕的涌动鲜血,殷红的血花却绽开在昂贵的秩序教会壁画上,为壁画中洁白圣洁的天空渲染出了一抹浪漫的血色。
“啪!说什么屁话,怎么跟你爸一样?滚下楼去!等晚点再收拾你!”
房间里只剩下凯恩和凯丽,看着凯恩嘴角干涸的血渍,凯丽艰难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右手镌刻着精美雪花枪纹的烤蓝色左轮【湛蓝雪霜】发出了耀眼的白光,扳机扣下,亮银色的破魔子弹炸裂了挡在枪线前的食尸鬼头颅,又贯穿了位于食尸鬼之后一脸恐惧的南特胸口。…
“就做婶婶你最拿手的东西吧。”
“哈哈,你又失败了,三次了吧?
“用汝的力量袭击凯恩,收获他的灵魂与生命。”
“我去准备热毛巾,凯恩你要乖乖地躺好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并不理会向自己求饶的光头诅咒术士,身穿黑色牧师袍的赫拉格宛若一块万古寒冰。
本来就因为多次失败而有些烦躁,南特毫不留情地骂道。
紧闭的地下室们忽然被推开,一个身材火爆的金发美女不挂一丝地走进地下室,风情万种地跪倒在地,一脸虔诚地捧起了老人光洁的皮鞋伸出了舌头,仿佛在品尝着无上的美味。
一脉相承了属于是。
弗恩则是跟赛罗安置在地下室里的尸体。
用活人提炼的血石在两根蜡烛交错的火光中时不时地闪过一道晦暗的暗红色,察觉到合适的时机已到,男人抓起一把古旧的墓土撒进广口瓶中,盖过了下层提前铺好的教堂庭院的土,
紧接着,男人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夜茄花熏香粉末,小心地洒落在手心的照片上。
“我不能死……”
更奇怪的是,第二次第三次与第一次完全不同,凯恩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的邪灵死咒居然没办法一次性杀死那个臭小子,这一点都不正常。”
“整天只会用嘴说没用的废话,赫里特,如果你能闭上你的臭嘴的话,或许我还能让你和你的臭死狗们多住几天。”
无聊地一脚踢开雪莉,任凭雪莉像狗一样四脚着地爬出地下室,赫里特走到了南特的身边,拍了拍南特的肩膀。
“弗恩叔叔,你这么强壮,这门肯定难不倒你的。”
“好,那我可撞了啊……”
在蜡烛外围还放置着一个纯黑色不透明的广口葫芦瓶,黑色的瓶盖就放置在瓶子旁边。
别墅的门刚关上,之前还站立行走的金发美女就瞬间趴倒在地,用四肢撑着身体背起了老人。
“凯恩哥哥上午还跟我说想喝牛奶来着……他不会是又死了吧?”
“房子跟这个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地下室的吊灯猛地亮起,一个慈眉善目,已到古稀之年的西装老人雍容地坐在椅子上,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背对着自己的光头矮子,手腕上刻着怪异符号的白骨手链晃来晃去。
“行了!你少说两句话吧……那凯恩你就好好休息,凯丽你就在这里照顾弟弟。”
“都中午了,还没出来?”
“什么?”
由野兽骨灰刻画的诡异图案之上,分立于两端,一黑一红两根蜡烛位于其中,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缓缓燃烧。
“我的小可爱告诉我,那个老东西,他找来了。”
“凯恩,你醒了就好,想吃啥跟婶婶说,婶婶给你做。”
咏唱过后,男人用黑色蜡烛的火焰点燃照片,…
诡异的是,本该迅速燃烧殆尽的照片只是在缓慢移动的火线中变为黑色的小颗粒,被男人控制着掉落在黑色的广口瓶子里。
相邻的140号别墅女主人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陌生邻居,拉上了卧室的窗帘。
雪莉,你进来,让这个没用的四十五岁老处男看看你崭新的样貌。”
“咚咚咚……咚咚咚……凯恩?凯恩你开开门?”
“凯恩?你还好吗?不行,凯恩肯定是出事了,弗恩叔叔,你撞门吧!”
“如果这样能让你走出三次失败的阴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骂我……够了,你出去吧。”
看到弗恩叔叔苦着脸跟个小学生一样靠着墙壁立正站好,凯恩算是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的弟弟弗里斯挨打后都喜欢靠墙站了。
解决了自己的丈夫后,杰西卡泼辣的脸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显然二十年前也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美女,就是不知道除了那张脸外,杰西卡婶婶到底看上了弗恩叔叔哪点。
“吾召唤夜晚的生物,吾叫唤暗夜,以汝的力量侵袭凯恩的家。
刹那间,只剩下一半的黑色蜡烛迅速燃烧,没有犹豫,男人把早已准备好的血石丢进了黑瓶之内,紧接着迅速盖上瓶盖。
“凯恩!凯恩!你怎么哭了?呜呜……”
听赫里特这么说,南特倒是好受了点,只是仍旧有些愤懑与疑惑。
“伙计,我知道你心里很不爽,但是失败了就要承认,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的最终目的只是想要报复赫拉格,让那个老鬼咽气,杀死他的孙子只是其中的一种方式而已。”
一秒的平静过后,高昂的吟唱自男人的口中发出。
“雪莉,带我去血池。”
“真是见了鬼,第一次我明明都成功了,只是凯恩那个小子确实没死,说真的,自从我走上了诅咒术士这条路,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
站起身子收拾着诅咒仪式的烂摊子,随意瞥了一眼金发美女就不再多看,只是嘴上却依旧毫不留情。
“好小子!你比我有勇气!”
随着香粉增多,照片上的黑发英俊少年变得有些模糊。
逼退食尸鬼的瞬间,赫拉格冷硬刚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左手却带着一道残影对准了捂着一脸惊恐的矮小光头男人。
赫里特笑得很慈祥。
“啊啊啊啊!!嘭!”
“嘭!嘭!这门好硬。”
风风火火地拉着弗恩离开房间,杰西卡拿着车钥匙离开教堂,决定亲自去海鲜市场准备食材。
以在天堂中发现的力量之名升起前往凯恩的家并折磨他的灵魂、生命与快乐,吾命令它完成。”
个头矮小,光秃秃的头上刻画着荆棘倒十字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依次点燃了蜡烛。
还没等凯恩开口回应弗恩,站在一旁的杰西卡就一把拍在了弗恩的鸭舌帽上,淡紫色的薄裙下丰腴的身体一抖一抖的,晃的凯恩有点发晕。
被破魔子弹命中的食尸鬼开始在霜蓝色的火焰中自燃,也点燃了整个地下室。
“唔哇哇哇……”
漆黑一片的世界迎来一片凄美的雨,一道曙光划破的寂静的夜。
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凯恩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眼前是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俏脸,凯恩下意识地轻轻抚过,正如前世安慰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孩。
“你给我把晚上的劲儿用出来!再撞不开你以后别上我的床!”
推开门,一股排泄物的恶臭扑面而来。
灯光打开,锁链碰撞声哗啦啦的响起,仿佛畜圈一般的侧屋顿时发出了阵阵呜呜声。
美艳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
十几个被小隔间的铁链锁住手脚,嘴里被塞了吸管式口塞的人类发出了绝望恐惧的呜咽声,宛若畜圈里等待屠刀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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