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想白白便宜金人。”赵士程叹了口气答道:“那么多银两,给了金人便削弱了大宋的实力。与其白白便宜了他们,还不如拿来养兵。”
唐婉虽然担忧,可也不得不承认赵士程说的有道理。
“我不懂朝政,不过夫君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自是要全力支持你的。”
见唐婉的眼眸中写满了担忧,赵士程轻声宽慰道:“婉婉你莫要担忧,你夫君我习得一身好武艺,又有官家做靠山,定会平安无事的。”
话虽如此,可真的落入险境时,谁敢说自己定能死里逃生呢?唐婉太在意赵士程,自然忍不住担忧。
马车在赵府门口停了下来,夫妻二人相携下了马车,缓缓走进了府里。
酒菜一早就准备好了,因着赵士程迟迟不归,已经换了三回。
略微收拾了一番,赵士程坐到桌前。看着身边围着的丫鬟婆子只觉得碍眼:“你们都退下去吧!”
丫鬟都退了下去,窝在门边的媚娘抬眸斜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打起了呼噜。
媚娘是立过功劳的,便是嚣张一些,赵士程也不好说些什么。摇了摇头,抬手给唐婉夹了一筷子菜。
“这媚娘不是日日跟着不熄寸步不离吗?怎么跑到咱们房里来了?”
唐婉为赵士程斟了一杯酒,无奈的说:“还不是孩子闹它,它实在受不了这才跑回来的。让它睡会儿吧,晚一些它便走了。”
赵士程感叹道:“这媚娘实在是太通人性了,吩咐下人们好好待它,不许欺负它。”
唐婉抬头看了一眼窝在门口的媚娘,应道:“除了你那宝贝儿子,谁敢欺负它?”
“初一那日,我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唐婉轻声说道:“春嬷嬷按皇后娘娘的吩咐,同我说了些你的消息。夫君,皇后娘娘在向我们示好。”
赵士程手里的筷子一顿,随即抬起头问道:“婉婉,你是如何应对的?”
唐婉回道:“我的意思是,不会同皇后娘娘为敌。她素来聪慧,定然会明白我的用意。”
“这便够了。”赵士程笑着说道:“我们不同她为敌,她便不会对我们不利。婉婉你不用担忧,我们只要效忠官家就够了。”
唐婉的声音中透出些许疲惫,不疾不徐的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已经有了从龙之功,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能保满门富贵。
万万不能再插手立储之事。树大招风,官家越是器重你,我们越是要低调行事。”
唐婉想的很明白,赵昚如此年轻,立储不急在一时。早早的跳出去站队,并非明智之举。
赵士程品了一口酒,说道:“皇后娘娘不过是想让我们两不相帮罢了,婉婉你也不用太过忧虑。”
赵士程想的更深一些,皇后娘娘此举存着试探之意,可换个角度想,未必没有示好的意思。毕竟赵士程今非昔比,她也不好得罪了他。
“喵……”
媚娘伸了个懒腰 ,抖了抖身上的毛,爪子在门上划过,看那样子有些急切。
唐婉赶紧起身打开门,媚娘又呜咽了两声,冲进了夜色里。
“它这是做什么去?”
唐婉关好门,笑着说道:“去寻不熄了,它嫌孩子闹,可若真是看不到不熄,便病恹恹的。”
“我听官家说,岳父带着工匠又弄出了一种新武器,婉婉你可曾见过?”
唐婉手中的筷子一顿,说道:“是突火枪吧?那可真是个新鲜玩意儿,官家宝贝的紧,我还不曾见过呢!”
赵士程看着唐婉的眼睛,悄声说:“我听官家的意思,这突火枪在关键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我离开临安之前,官家对金人的态度还没有这般强硬。想来,官家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应当同这突火枪有几分关系。”
官家是有成算之人,若没有把握他不会如此。我倒是对这突火枪有几分好奇,看来明日要去拜访岳父一番才是。”
唐婉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应该是见不到他的,元宵节之前,他就去了军器所,已经有段日子不曾回家了。”
唐闳岂止是回不了家,便是他的贴身小厮也有段日子不曾回府了。
岳银瓶看着少了一人的家宴,忍不住问道:“婆母,公爹他这次走了多久?尘儿都说想祖父了。”
吴氏叹了口气,缓缓答道:“我也忘了数了,反正有段日子了。”
唐承义问道:“父亲不归家,那可曾捎口信回来?”
吴氏摇了摇头,说:“别说他了,就是跟着他去军器监的仆从小厮都没有回来。倒是官家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来了一趟。
说你父亲现在很好,之所以不回家是立了大功,待官家想好如何厚赏他,自然会放他回来的。”
岳银瓶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就是官家今日说的突火枪吧?”
“你公爹从不跟我说军器监的事。”吴氏感叹道:“我实在不知他又倒腾出什么东西来了。”
叹了口气,吴氏抱怨道:“当初他要去军器监,就是为了混个官身,好让你们兄妹几个说亲的时候,脸上光彩些。
哪里知道,这一进去就不着家了。哎……年轻的时候成日游手好闲的,老了老了,倒是派上用场了。”
说着,吴氏给孙子添了一筷子菜。
岳银瓶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埋头吃饭。
唐承义讪讪的说:“母亲,从前您不是嫌弃父亲不务正业吗?如今父亲这般上进,是好事啊!”
吴氏瞪了唐承义一眼,不满的说:“好事?是挺好的,他再不回家,别说尘儿了,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岳银瓶宽慰道:“婆母,公爹他不是在军器所吗?这样,明日我们派人过去送些衣物吃食,好歹也能同他说上几句话。”
“不成的。”吴氏低声说道:“我派人去过一趟了,军器所现在是重兵把守,谁都进不去。
就是我派人去送了次东西,李公公才到咱们府上传的口谕,让我不要担心,安心等着便是。”
被留在军器所的人不止唐闳一个,他那亲家公鲁思贤,还有唐娇的夫君鲁文远,都被留在军器所里不得外出。
鲁文远是唐闳为唐娇挑的夫君,当年他说此人憨直,唐娇还怕他是个傻子。实则这人不傻,只是性格太憨。
“文远,你不要着急。咱们立了功,官家此举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鲁文远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气呼呼的说:“岳父,我想回家。我都许久不曾见过夫人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成日将夫人挂在嘴边呢?”唐闳板着脸说教道:“再说了,这里是临安,我唐闳好歹也是个四品官,谁敢给我女儿脸色看?”
“岳父,您不想家,可是因为岳母待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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