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春花更是怒火中烧,这个该死的,竟然这么大胆子。

    也怪自己,简直是瞎了眼珠子了,才会让他来负责仓库。

    “这个咱们就不用还了吧,就让他自己还。”

    二嫂听到还有这么多的外债,本来心里害怕的情绪一下子就冲淡了。

    那又是接近二百两银子,合着他们全家辛苦一年,都给表兄弟做嫁妆了。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提出不还。

    这时候就连爹娘也都过来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没有办法装作不知道,不参与。

    尤其是春花娘,对闺女的疼惜又加了一层。

    本来女子做事就难,现在闺女身上担了这么重的担子,还被自己人给背刺了。

    想想就很难过。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你这些外甥叫过来,他们是要吃了咱们闺女的血肉啊。”

    春花娘几乎是带着哭音,对自家老头子也多了一些埋怨。

    在她看来,要不是看在老头子的面上,闺女根本就不可能招这些人进来。

    本来因为妹妹妹夫倒下而心疼焦虑,特地过来查看的。

    此刻他心有愧疚,不敢对老妻的话再有任何反驳了。

    “可能不行。”

    春花摇摇头,大表哥确实是林记糕点作坊的人,而且还是自己的表兄。

    不管他们自己私下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家的。

    就好像我是做批发的,我相信你们工厂,你们工厂的对接员工来进货赊欠。

    但是到了结算的时候,你突然说,那不是我的员工,不关我的事情,我不给付钱的。

    你能够善罢甘休吗?

    同样的,对方也不能。

    这一切自己也有责任,在作坊分配职工职能,但是却没有相应的审批流程。

    比如进货这种事情,他们作坊本来就是有自己的供应商的。

    要是有其他特殊需求的,进货了要经过她或者是生产者的确认签名。

    那大表哥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因为在一开始就被否决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作坊本身存在的职能空缺或者是漏洞的问题。

    她心里已经在开始思考了。

    经过这件事情给她的教训,以及以后怎么去进一步的完善,这样即使她不在这里了,作坊也可以很好的运行下去。

    当天就让人到镇上请了粮店的老板过来,这事情自己主动解决是态度。

    要是等人上门催收,那就是要闹面子。

    粮店掌柜一看这架势,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这人自认自己是林记作坊的人,到处骗钱。”

    二嫂直接将话给说出来了,对这位大表哥实在是不屑。

    “这这,我们都是小本生意买卖的,你们可别”

    一听到是有纠纷在这里,粮店的掌柜马上就慌了,害怕自己的钱收不回来。

    反正今天这钱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不然的话,他就到到处唱衰林记糕点。

    “谁叫你就信了他的鬼话了?这东西又不见,凭什么叫我们给钱?”

    二嫂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如今她身上有了,在家里说话的底气更足,所以一马当先,声音洪亮。

    “这位嫂子,我每次可都是实打实的送货过来的呀。而且他又是你们林记的,还是你们的亲戚,你们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

    掌柜的继续分辩。

    “好了,叫你来了,我就没打算赖账,这事确实是我们这里出了纰漏,你算算,一共欠了多少钱?”

    春花开口了,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赖账。

    虽然生意人是要赚钱,但是作为人的前提一定是担当。

    这祸事是大表哥惹下的没错,但是她是老板,她要是没有担当,以后作坊的员工对她就容易离心,不信任。

    所以看事情一定要长远一点,千万不能拘泥于眼前的一点利益。

    听到春花的话,掌柜的这冷峻紧张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下来。

    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字据,直接拿给春花,

    “一共是二百一十两三钱二十三文,给你算个整数,那二十三文我不要了,二百一十两三钱来就可以。”

    这一通数据出来,直接将大家的眼珠子都惊出来了。

    这该死的,竟然还在外面欠了这么多。

    二嫂恨的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自己身上怀着孕,家里一再要求小心一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把账目都揽过来才对,这样别人就没法钻空子了。

    现在才知道当初小姑子为什么一定要求他们要认字,要学会记账。

    这些东西关系不小,还是得要自家人来把持才可以。

    “嗯,给你了,你算算是不是足数。”

    春花称足了银子交给对方,没有一丝的拖沓和犹豫。

    甚至连最常见的讨价还价都没有,这一点实在是让人佩服。

    掌柜的接过手,十分满意。

    “不用,我信的过你,日后还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再找我,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解决了这件事情,春花将那些收据给收好了,这些可都是证据。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就要将人给送到了官府衙门。

    大表哥被打了一棍子,没人给他包扎,又被送到了衙门。

    心里已经是惧怕的不行,就连话都说的不大清楚明白,屎尿都拉到了身上。

    二哥等人赶紧摸了一下鼻息,此时已经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了。

    所以走出家门还没有多远,他们的马车就决定直接到药铺先看大夫先。

    大表哥是罪有应得不错,但是也罪不至死。

    春花的初衷只是惩戒他,并不是要他的命,如今他这样遭受一回,估计以后见到自己都怕了。

    找到了大夫,先给大表哥清理了伤口,又把断骨给重新摆正接上。

    这其实是十分疼痛的,而且大夫似乎还有意识了加重了这份疼痛。

    以至于大表哥哪怕是在半昏迷状态,此刻也一下子被痛醒。

    等帮人接了骨头,清理了身体,又在药铺熬了些药给他吃下,休息了一阵。

    这位大表哥这才悠悠的醒过来。

    “怎么样,死不去吧,死不了养养身体,我们在衙门”

    但是春花的话没有说完,大表哥见到她就拼命的往后面躲,

    这样子就跟之前白云飞一模一样,那是一种怕到了极致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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